莫名其妙的情緒來得快消失得卻很慢,等秦枕恢復正常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秦河告訴其他人他們需要中途休息一會兒,就帶著她坐在了紀念館的休息處,還給她端了一杯茶。
溫熱的茶水入喉,秦枕才覺得自己的情緒好了很多,她並不是很想提起剛才的失態,秦河也非常自覺地忽視了。他看著她微紅的眼圈,問道:“還要繼續參觀嗎?”
秦枕看著他,猶豫著說道:“不是還有一半的展廳嗎?”這個展廳很大,除了頂上叄層的斐南·丘默個人展廳,往下叄層是曾經與他相關的人的展廳,當然,這裡展出的多半是和斐南·丘默有關的事迹。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秦枕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多看看再回去。
“那麼,再休息一會兒。”秦河坐在她身邊摟住她,“下一個是蟲族戰爭的展廳。”
雖然蟲族戰爭之中使用記憶備份這樣的事無法公之於眾,但是帕塔亞用一種軍事理論課的方式將斐南·丘默的軍事思想實際運用做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講述,並且大力吹捧了一番斐南·丘默的功績。聽得秦枕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上完課,接下來的展廳是他的戰友、學生,總之從不同人的敘述里,不斷加深和鞏固了斐南·丘默高大的形象,看得秦枕肅然起敬。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個展廳,這個展廳很偏僻,看起來佔地也很小,但是展廳的大門上有著玫瑰花的浮雕。玫瑰……秦枕轉頭看著秦河,“是玫瑰……”
秦河似乎有些無奈的模樣,搖了搖頭說道:“是德拉梅·齊納的展廳。”
“哇……”秦枕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感嘆,眼眸里出現了八卦的神色。
秦河更加無奈了,“德拉梅·齊納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這句話秦枕聽利維坦說過差不多的,不過八卦嘛,其實用不著很真實,一般都靠人腦補。
“我並不愛他。”突然傳來了一道蒼老的女聲。秦枕愣了愣,才看到旁邊正在播放的一個採訪,主角是一個頭髮花白卻眼神犀利的年老女性,她的坐姿優雅,一看就是長年累月的習慣。
秦枕走了過去,繼續看著採訪。年老的德拉梅·齊納雖然依舊能看出來年輕時候是個美人,但是說起話來卻毒舌又乾脆,“我不知道你們一直在想寫什麼,但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他,我感謝他給我創造的良好生活環境,讓我無憂無慮地過完了一輩子,就像現在這樣,我對你們再不客氣,你們也什麼都不敢做。”她驕傲地抬了抬下巴,繼續說道:“但是,除了感激,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好酷。”秦枕感嘆了一句,這些簡短的採訪裡面可以看出來,德拉梅·齊納是個非常驕傲甚至帶著一點任性的人。但是,她的才能足以彌補她的不足,她是一個優秀的建築大師,這座丘默之利刃的大廈也是她設計的。她從小到大錦衣玉食,蟲洞爭奪戰最嚴峻的兩年,斐南·丘默也沒有斷過她的任何用度——大部分都是他直接劃了自己的份額給她。德拉梅·齊納似乎從來就不知道憂愁,秦枕查到過一些八卦,她橫衝直撞了一輩子,都是靠著斐南·丘默給她收拾爛攤子。
“他對我?”德拉買·齊納重複了一下這個問題,她輕輕偏了偏頭,氣質忽然沉靜了不少,她思考了很久,奇怪地笑了一聲,“他是個複雜的人。在他心裡,責任總是那麼的重要。他為了這個國家,為了更多的人民,放棄了很多東西。他對我,或許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愧疚而已。”
“愧疚?”秦枕重複了一下,採訪卻又回到了最開始,明顯這個問題德拉梅·齊納沒有解釋。
展廳里除了這個採訪,似乎沒有其他的東西,只有一些德拉梅·齊納的肖像畫,都是她自己繪製的。從採訪的位置看起,是頭髮花白的年老肖像,過了幾幅,變得年輕了一些,頭髮也變成了黑色。
秦枕站在那幅肖像畫之前,總覺得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剛想往下繼續參觀,秦河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低聲說道:“利維坦過來了。”
秦枕一愣,她立刻放棄了繼續參觀的想法,伸手挽住了秦河的胳膊:“我們要離開了嗎?”在這裡和利維坦見面不是一件好事,利維坦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的話音剛落,利維坦便在一群人的阻擋之中,買過了展廳的門,大步向著兩人走來。他今天居然也穿了一身白色休閑西裝,帶著一條淺藍色的長領巾。秦枕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她拉著秦河的手臂都緊了緊,這時對於克因斯之前說過的對利維坦的評價表示了深刻的贊同,利維坦真的不可控……
“秦河首領。”利維坦直接站在了秦河面前,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拿在手裡轉了轉,“好久不見。”
“利維坦先生。”秦河伸手拍了拍秦枕的手指,平靜地回應。
利維坦深灰色的眼眸之中出現了點點血色光芒,“或許你不知道,我最近剛剛改了姓氏。你可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