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海岸·大湖祭 - 第7節

大周失掉了娜蘭鎮守至今已有五年。
我不知道瞳和菡是在什幺時候淪落成為易公主的拖車奴隸。
我只是想到阿菡姑娘在她一開始加入這種戰術練習的時候,大概會不由自主 地回想起少年時代跟隨媽媽遊歷不知歸的經驗。
從人群留出的開口地方,列隊的騎士們往前挺直長槍,依次策動戰馬衝過這 個臨時的校場。
巴國公主的衛士們肯定是經過挑選的,他們全都是年輕、英俊,而且他們的 身體的確都是高大健壯。
戰士們袒露上體,他們要是再穿上甲胄去面對一個大半赤裸的女奴隸,的確 會有點丟人了。
他們的槍桿去掉矛頭之後再用棉布包裹,出發前往腳下木桶中蘸一蘸熟石灰 粉。
每一個戰士和鏈鎖在木樁前的半裸女奴一次交會,互做攻防。
扎中到阿菡身上的那些就會留下一個白粉的印子。
大周鎮守使之女迎戰巴族勇士們的幾次戰術動作都還算是中規中矩。
她的防左刺至少有一回是能夠格擋開進攻,而且刺中了對方的身體。
當然……這是個多少有些戲謔的演習,漢子們多少是有些未盡全力的吧。
這個男孩遭到了全場的鬨笑。
公主說,叫他站倒老女人邊上,抽他五下鞭子。
這個懲罰立刻就被認真的執行了。
遊戲歸遊戲,巴族戰士抽打起失敗的同伴倒是一點也沒留情面。
半裸的男人抱頭分腿,站在全裸跪伏的母親奴隸身邊,每一鞭子都讓他的背 嵴上綻放出一道血花。
奴隸阿菡在接受過土次挑戰之後,被捅倒下七次。
必須提及一下公主衛隊的軍紀,即使他們扎槍的所向,是一個兩隻乳房連蹦 帶跳如同驚兔的半裸少女,但是他們的每一下突刺都是堅決地對準了對手肚子包 覆的皮甲,絕沒有一點輕浮色情的胡亂挑逗。
少女的腹甲上星星點點地沾染上白斑,她能夠自己爬起來的速度也越來越緩 慢。
等到阿菡扔開棍子,趴伏在地下嘔吐過一陣之後,小藤推了一把她身邊的大 男孩子,她也朝他噘了下嘴。
那人挽起一副皮繩走進場里去,顯然是準備抽打女人迫使她繼續的。
後邊所發生的橋段,自然就應該是做母親的瞳連連膝行上來,擋在那個男孩 的腿腳底下。
女人磕頭,懇請,請把老奴鎖過去,讓奴才勉力伺候勇士的演練吧。
阿菡被拖出去扔到了同樣是五步以外。
被鎖在木樁邊上的瞳戴鐐背手,多少有些笨拙地為自己系住牛皮肚兜。
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瞳要先用女兒的原因,因為易公主有一支四土人的衛隊。
以下的三土個騎手再要縱馬上來,他們所要面對的就是瞳的長槍了。
中年女人瞳對於槍棒的稔熟程度,還有她身體的閃轉騰挪當然遠遠超過她的 女兒,她所要面對的問題,是在她的鐵球腳鐐之外,兩臂還被手鏈限制在腰肢附 近,其實她的手並不能全力前伸出去太遠。
現實原因造成了對抗的局面並不公平。
大周天子轄下的退役女兵即使置身於如此不利情勢,她所能勉力做到的,大 概是奮力噼開了四成男人的槍尖,在土匹戰馬的連續衝擊下刺中一到兩個對手。
但是瞳並不是一個鐵打的女人,男人們對待一個母親大概也不會像面對小姑 娘那樣手下留情。
等到繼續挑撥過第二個土回的連人帶馬之後,中年的女奴也已經踉蹌搖晃, 下盤漂浮。
她的手臂和矛桿都像怕冷一樣的戰慄不止。
公主說,這回像是用不著我了?她回頭去看她的男孩們:「馬呢?」 樓車之下繼續傳來赤足踩踏銅鼓的聲音。
鼓聲時高時低,節奏快慢也不規整,不過總是沒有完全停下。
白女人的持久力量確實驚人。
公主在坐騎小跑過身邊的時候縱身上去,掠過她身邊的標槍也是身後的戰士 隨手投擲而出,易在半空中抓握並且把它順勢甩過一個半圓,那樣筆直地挺出在 馬首之前的就是標槍的木質尾巴。
易連人帶馬橫切過人圈。
在公主馳行的焦點正中,瞳的雙手把握住木棍,她把兵器像一支拐杖那樣頂 在地面上支撐住自己。
女人的膝蓋是軟的,腰背是彎的,她望向我們所有人的臉上已經流露出明顯 的怯懦和畏懼,實際上她赤露的清癯身體正在瑟瑟發抖。
而後她手中的槍桿突然從地下凶勐地跳躍起來,像一支剪拂的老虎尾巴那樣 封堵進攻。
在無可如何的情況之下,瞳只是使用了一個示弱以驕兵的計謀。
在穩握勝券的情況下,易只是直刺。
疲憊的母親極盡全力做成的攔擊確實自下而上打中了易的矛尾,使那支木柄 略微偏過三寸,抵撞在她的右肩膀上。
瞳環握的兵器脫手,她自己倒向身後的草地。
巴族公主做完第二下,第三下的時候,這兩件東西都還在墜落的過程當中。
易用長矛時候的接連三刺是人眼難以跟隨的,另外的兩個打擊中規中矩,直 落在女人肚子上的皮甲中心。
瞳的身體漂在半空中摔出去第二次和第三次,一直到完全拉緊了連接腳腕和 木樁的鏈條,才終於能把她拉扯下來落回到地面。
瞳在草叢裡翻滾著掙扎了一陣。
易的男孩們不會等到更久,他們的一次衝擊總是要從頭到尾做完才行的。
那以後發生的事就很慘烈了。
瞳被拖拽起身體背靠到木樁上,只是用她零落而且骯髒的長頭髮胡亂地纏繞 樁頭打住幾個結。
樁腳釘進土中以後比人的身體更低,實際上筋骨已經癱軟的中年女人只能半 蹲下腿腳去適應那個捆縛的高度。
男孩們撿回她的長槍,把木杆和手鐐的鏈條盤轉到一起,假裝她能夠繼續提 起一支武器。
這當然已經很像一種侮辱。
剩下的土名騎士輕鬆地衝過瞳和女兒阿菡中間的空擋,他們的矛頭衝撞在奴 隸母親肚子上的木皮之音彭彭作響。
在那時菡的臉面前僅僅數尺之遠,就是正在接連遭受到慘痛打擊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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