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博爾記事 - 第40節

我想艾瑟爾和薇拉可能以前認識,這個並沒有去問她,我已經在奧托的記述里找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34年我和艾瑟爾畢業分開后,艾瑟爾去了英國留學2年修行古典文學,36年回到了德國呂貝克大學任教,她的同事里就有奧托·科赫這個人,那時奧托已經4 0多歲,是5個孩子的父親了,他很快就被年輕漂亮,氣質高雅的艾瑟爾所吸引,利用自己擔任教務主任的位置暗示初來乍到的艾瑟爾,只要她肯做自己的情人,就可以獲得各種補助和其他經濟上的好處,艾瑟爾絲毫不為所動,她出身富裕並沒有看上奧托提供的便利。
艾瑟爾回國不久就在父親的安排下,和同屬舊貴族的克萊因先生結婚,婚禮上舊貴族們言語之間的傲慢,在無意中觸動了奧托在出身上的自卑感,從這時起奧托便對艾瑟爾因愛生恨了,奧托的夫人薇拉也把艾瑟爾看作勾引自己丈夫的蕩婦,在人際圈裡對艾瑟爾極力貶損。
36年的德國很多地方都在進行教育鬥爭,燒毀墮落書籍和驅逐猶太教員已經波及多地,呂貝克憑藉自己的自由城市地位仍在負隅頑抗,成了很多反動學者的避難所。
奧托這時也已經加入了黨衛隊,成為一位活躍分子,他鼓動了學校的男學生們在課堂上責罵其他的女教職:身為一個女人就應該在家做飯帶孩子,而不是在學校里賣弄姿色。
奧托和其他幾個人極力遊說艾瑟爾主動辭職,以免遭遇更大的非議,艾瑟爾並不為所動,這讓奧托對艾瑟爾更加惱火,對克萊因先生也嫉妒的發狂。
也許艾瑟爾還沒有意識到這時的德國,已經和她成長的那個國家和她留學的那個國家,正在產生某些不同,同時呂貝克的市政議員也登門拜訪支持了艾瑟爾的留任。
進入37年呂貝克大學的猶太教師已經被驅逐,女性教職也在面臨更大的壓力,女寢室和女廁所被取消了,女學生都被勸退回家。
艾瑟爾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用屏風遮蔽了一個角落,在那放置了一個尿壺,跪在地板上方便后帶回家拋棄,艾瑟爾的堅持得到了她丈夫克萊恩先生的理解和支持。
奧托對克萊恩先生描述不多,他認為這個人是個可憎的民族的敵人,外國勢力的爪牙,我從中可以隱約的看出艾瑟爾和克萊恩先生的婚姻是幸福恩愛的,只是這種日子,他們在一起只過了不到3年。
隨著呂貝克自由城市地位的岌岌可危,奧托對艾瑟爾的騷擾也更加放縱,他領著一幫佩戴SS袖章的男生,在艾瑟爾如廁時闖入她的辦公室,推倒她遮羞的屏風,這時的艾瑟爾雖然長裙子把下半身和尿壺完全遮蓋住,但仍羞憤不以,他們圍成一圈開始對跪著的艾瑟爾進行難以讓人啟齒的謾罵,還不時有更大膽的男生試圖用腳尖挑起艾瑟爾的裙子,艾瑟爾只好把裙擺都壓在自己膝蓋下面僅僅裹住,揚起不屈的冷臉守護自己的尊嚴。
在課堂上,那些惡劣的男生們不時試圖用各種工具和手,去撩起艾瑟爾的裙子,去鞋櫃里對著她的高跟鞋手淫,把白漿塗進鞋裡。
呂貝克的自由城市地位被正式取消后,燒毀墮落書籍和驅逐不合適教師也在呂貝克展開,這時的艾瑟爾仍徒勞的試圖勸阻別人,這只是為她招來了更多人的仇視,學生們在舉報他,同事在排斥她,幾天後艾瑟爾收到了學校的辭退通知。
艾瑟爾和丈夫避居但□時,奧托則在黨衛隊里一路高升,得到了他應得的獎勵。
39年大戰開始后奧托也興緻勃勃的來到但□,參與肅清這裡帝國的敵人,我不難想到奧托在嫌疑犯名單里看到艾瑟爾的丈夫和父親時,那興奮的樣子。
艾瑟爾的父親希施伯爵和丈夫克萊恩先生都被奧托查證有罪,財產被全部沒收,艾瑟爾也受到了牽連。
在被逮捕的前幾天艾瑟爾剛剛生下一個男孩,對於一個剛做母親的女人,只要控制了她的孩子,皮鞭和枷鎖都是多餘的。
帝國鼓勵多生育,孩子越多獲得的其他相應福利也越多,奧托在獄中和艾瑟爾達成妥協,她的孩子會被奧托收養,作為一個囚犯她無法給自己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但現在的奧托可以,艾瑟爾也會到奧托家裡做女僕,但她的身份依然是囚犯,蓋世太保使用囚犯做家政和其他服務也不稀奇,艾瑟爾不能和自己的孩子相認,但可以在被允許的時候抱一下,如果艾瑟爾試圖告訴孩子她才是孩子的母親,或者有任何反抗逃跑的意圖,奧托就會殺了這個不屬於他的孩子,並處死她的父親和丈夫。
艾瑟爾沒有猶豫便答應了,幾天後希施伯爵也死於獄中,而科赫始終對艾瑟爾隱瞞了這件事,還模仿希施伯爵的筆記給她寫信,奧托在這裡不無自我陶醉的讚美自己的仁慈。
我簡略的瀏覽了一下希施伯爵和克萊恩先生的東西,這對翁婿儘管並不多麼反對元首,但卻是堅定的保皇派,克萊恩先生還是忠皇青年團的一員,32年克萊恩先生去荷蘭覲見皇帝陛下時結識了希施伯爵,希施伯爵土分看好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他有著優越的出身和良好的品行,於是伯爵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34年元首取締了忠皇青年團,衝鋒隊襲擊了保皇黨集會,這引起了翁婿兩人的不滿,於是他們開始和英國人合作,不定期傳遞德國的情況給英國人,希望英國出面阻止元首的冒險,做事不密引來了蓋世太保的調查。
這讓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我的父親也是堅定的保皇派,母親比較喜歡社民黨。
他們的青春正是維多利亞時代的飛速發展期,14年父親響應皇帝號召去打仗前和母親結婚,這在那時似乎是一種潮流。
在戰爭中父親遇到了一次皇帝陛下去前線視察,並與他握手和授予勳章,這讓我父倍感榮耀,「陛下曾與我同在」成了他時常懷念的事情。
母親則更愛嘮叨戰爭時期和戰後初期的困難歲月里,她要養家和照看孩子是多麼不容易,32年我父死於戰爭時的舊傷複發,聽哥哥說母親還在到處搜集各種有用的東西儲存起來。
1941年11月27日,無事。
我在路上看到黛博拉和特維諾夫在一起逛街,兩人頗為親密的樣子,我想不應該去打擾他們。
艾瑟爾這兩天多次對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起,她就說沒什麼,今天她還是沒忍住問我,薇拉是不是和我說過什麼,這個……真的沒有,我是無意中得到的別的信息來源,但是我想就說是薇拉和我說過好了,這樣的話也許更好,薇拉對艾瑟爾有敵意,那麼維拉的話我自然不會輕信,我看到艾瑟爾患得患失的樣子也決定,不論她身上發生過什麼,我都會不會嫌棄她的。
我略過很多東西直接讀艾瑟爾有關的內容,奧托和艾瑟爾達成了口頭約定后,便把艾瑟爾的兒子小福克領走了,幾天後才許可艾瑟爾再次見到她的孩子,這時的小福克似乎已經不再認識自己的生母,而把薇拉當做了母親,艾瑟爾一定非常想念自己的兒子,現在只能作為小福克生命里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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