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河的深處,龍窩府邸修建如人間皇宮,光是裝飾在建築外表的無數顆龍珠,都足以璀璨奪目,閃閃發光,沒有白天黑夜之分。
這裡永遠都是亮的。
琥珀琮躺在床上,自感時日無多,吩咐龍府邸龜管家,在自己仙逝后,不設靈堂,不接祭客。
“我肉體雖死,靈魂卻是上天述職的,不必哀傷,我逝去后,我兒琥珀玥接任琥珀河主,龜總管,你定要好好輔助我兒。”
“河主放心,少主為人清白正直,一定能擔起河主之責。”
龜管家神情露出不舍,陪伴了琥珀琮兩千年,終究還是來到了這一日。
琥珀琮的魂魄上天后,就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龍了,給天庭看門、掃地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河主而已,就是海里的龍王仙逝上天,還是照樣在天庭掃馬廄,除草,種花等,與天上神仙有交情的龍王,或許能混個小官噹噹。
“我的老爹啊——”門外響起了琥珀琉的聲音。
流連多日,這一條在外耍到連自己爹病危都不回來的小龍,總算是回來了。
琥珀琮拉長個臉,不想看他。
“你還知道回來,上哪兒鬼混去了。”
言氣間全是責怪。
琥珀琉推開想擋住自己的龜管家,趴在了琥珀琮面前,抹著從眼裡硬擠出來的淚水,說道:“老爹,兒子沒有鬼混,老丈人叫兒子我去東城行雨,兒子不小心把龍王廟給沖了,被老丈人摁著打了一頓,關在海底餓著、渴著,兒子聽見了您的召喚,可兒子實在出不來……”
“該打!”琥珀琮怒斥道,“你個死崽子,就不能學學你哥!”
“我哥?”琥珀琉端過旁邊碗里沒喝完的葯,舀了一勺喂到琥珀琮嘴邊,“老爹,你是不知道,我哥現在出息了,你生病,他不在你身邊伺候,你知道他跑去哪兒了嗎?他和一個人類女子私定終身,現去他去陳家村接人,要把那女人帶回來。”
琥珀琮一巴掌打在了琥珀琉頭上。
“你哥那事,他已給我說了,他顧忌我病重,想等一段時間再去接人,是我催著他把人快點接回來,你少來我面前挑撥,你去數一數,你的宅子里都娶了八個龍女,你哥還一個女人都沒有,他這馬上就要當河主了,子嗣沒有,女人沒有,你是不是真要他孤獨到死。 ”
琥珀琉捂著腦袋,疼痛還沒緩過來,琥珀琮又一巴掌敲在了他頭上。
“你這個紈絝。”
琥珀琉嗷地叫了一聲,說道:“老爹你偏心!”
“龜管家,把金繩取來,我要把這紈絝拴在橫樑上,我抽死他,我帶他一起上天。”
“是,河主。 ”
龜管家轉身要去取金繩,迎面遇上了從門外走進來的下人,稟報大公子回來了。
琥珀琉跪在地上抱著頭,聽到說琥珀玥回來了,他探起頭問道:“那人類女子長得如何,漂亮嗎?”
“回二公子的話,大公子獨自回來的。”
“他怎麼獨自回來了?”琥珀琮納悶,“是出什麼事了嗎?”
琥珀琉奸笑:“老爹,依我看,該不會兄長他,看上的是有夫之婦,去接人,怕是人家丈夫孩子不肯放人。”
“龜管家,去拿金繩!快——”琥珀琮氣得直接上手去掐琥珀琉的脖子,“死崽子,今日我們一塊兒上天,我讓你提前兩千年知道打工的滋味。”
琥珀琉蹬腿翻起白眼,艱難喘氣道:“老、老爹,兄長辱了他人妻,你……你怎麼掐……我,你……你偏心……”
看見父子倆掐架,通稟的下人見慣了這場景,眼皮都不曾掀起,不急不緩道:“回河主的話,聽回來的隨從說起,對大公子有恩的,是甲女,大公子誤報恩成乙女,他找乙女的家都找了好一陣,找到后,發現乙女搬了家,且得知乙女家裡,還有一個同住的姐妹丙女,大公子不知其姓名,故此不知他是和乙女春宵一夜,還是和丙女纏綿一晚。”
沉默半晌,被琥珀琮掐住脖子的琥珀琉,不顧危險,爆發出衝天笑聲。
他一邊笑,一邊說道:“老爹,你確定你要把河主之位傳給如此愚笨的兄長?你不如傳位於我,我還能替你守住這琥珀河,你傳位給兄長,說不定哪日,兄長迷路,連琥珀河在哪兒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