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湖內,多個竹筏在夜色中穿行,每個竹筏都掛著一盞燈火,船夫站在船頭撐桿划船。
船槳撥開水面,蕩漾開水花,船夫回頭看見坐在竹筏上的二男一女,又把頭轉了回去,划起了船。
汪袖川的臉在燈光下看,越發顯得俊朗,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琥珀玥。
登船游湖之際,琥珀玥跳上了他們坐的竹筏,還要坐在柳柿身邊,被柳柿兩巴掌打開了,琥珀玥就只能縮在汪袖川身邊了。
汪袖川說道:“琥珀公子,我方才見你叄番五次親近杏兒,你如今,怎麼不上杏兒坐的竹筏,要來我與柳姑娘坐的竹筏了?”
“剛剛,認錯人了。”琥珀玥尷尬地用扇子扇著風,與柳柿對視一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說道,“不瞞汪公子,我臉盲,不認得女子的相貌。”
“哦?這倒是一個新奇的病疾,我是頭一回聽說,柳姑娘可曾聽過。”
柳柿簡略到只說了一個字:“沒。”
“琥珀公子臉盲,不識女子的面貌,上了我與柳姑娘坐的竹筏,是否想說,你把杏兒認成了柳姑娘?那我替琥珀公子辨認,眼前的女子是柳姑娘,柳柿,杏兒姑娘在那個竹筏上。”
汪袖川指了指,跟在他們後面的竹筏。
柳杏把丑娃抱在腿上,防著她亂跑,跌進水裡,一見前面的竹筏上,汪袖川和琥珀玥同時回頭看向自己,柳杏慌得抬起手,用衣袖遮住了臉,小聲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琥珀玥趕忙回正頭,憋紅了一張臉,結結巴巴道:“我……我要找的人,就是柳柿姑娘,不是柳杏姑娘,我不是把柳杏認成了柳柿,我、我、我是把柳柿認成了柳杏。”
說著,琥珀玥偷看了眼柳柿。
她沒表情,也沒說話,轉過頭看起了沿河的夜景。
憑空多出一位‘情敵’,汪袖川並無危機感,反而哈哈一笑。
柳姑娘不愛金子,不愛好看的皮囊,汪袖川自認自己是萬里挑一的好公子,眼前這不知道從哪個山旮旯冒出來的琥珀玥,也配和自己爭女人?
他憑什麼,能贏得美人的芳心?
“柳姑娘,泛完舟,我們倆去聽月小樓坐一坐,只有我們倆。”
汪袖川刻意強調‘我們倆’,把琥珀玥排在了他們之外。
柳柿:“好。”
好個菜花顛顛!琥珀玥忍住想要發出的憤怒龍吟聲,強顏道:“汪公子還不知道吧,柳柿她與我有了一個孩子。”
此話一出,柳柿看向琥珀玥。
這一看,把琥珀玥給看興奮了,從坐上竹筏后,柳柿就沒正眼瞧過他,現在終於肯拿正眼瞧龍了。
龍龍欣喜若狂,心裡的龍爪爪撥動,若眼前放一把古箏,非得奏上一曲《娘子,啊哈》
汪袖川淡然,“哦?是嗎,琥珀公子說的那孩子,可是丑娃?”
“沒錯!”琥珀玥此時的表情,比行了十場雨還要驕傲。
“琥珀公子,你說你和柳姑娘有了一個孩子,那我也可以對外稱,丑娃是我和柳姑娘生的孩子。”
琥珀玥愣住了,他很確定,丑娃是他的孩子,半龍半人,體內的龍血與自己是一脈,怎麼可能會是汪袖川和柳柿所生的孩子!
“汪公子,你真可笑……”
琥珀玥沒說完,話語就被汪袖川打斷了,說道:“琥珀公子,柳姑娘未曾婚配出嫁,丑娃乃是她和杏兒在外撿的孩子,兩個姑娘家受盡流言蜚語,將之撫養長大,你說丑娃是你和柳姑娘的孩子,這樣有損柳姑娘名聲的話,你既敢說,我也敢說,我說了,我願娶柳姑娘,我比琥珀公子你,更合適柳姑娘。”
汪袖川不遮掩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對柳柿說道:“柳姑娘,你說,對吧?”
柳柿沒說對不對,她站起來,抬起一腳,就踹在了琥珀玥的胸口上。
琥珀玥都沒瞧清楚柳柿的臉,那一腳,就把他從竹筏上踹下去,送進了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