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曉陪了她一下午,晚上有事走了,她做婚禮策劃的,當初傅嫻翎結婚,就是她一手操辦的,臨走前,她還說要把公司里擺著的傅嫻翎和張泉封那個狗東西的婚紗照全部扔掉。
傅嫻翎在家裡休息了兩天,飯也沒做,叫的外賣,第叄天才出來去買菜。
只是沒想到,坐電梯下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個男生。
他背著包,身上穿著白色運動T恤,正在跟旁邊一個年輕女人說話,唇角帶著禮貌的笑,電梯門開時,他一抬頭看見傅嫻翎的剎那,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
傅嫻翎不自覺臉紅了一下,她往裡站了站,攥著包的手指緊了緊。
男生邁著長腿進來,笑著沖她打招呼:“姐姐早。”
他個頭很高,身上帶著洗衣液的清香,離她有些近,光裸的手臂碰到她的,溫度灼人。
她故作鎮定地點頭,不著痕迹地往邊上移了移,“早。”
“張太太去買菜?”之前跟男生搭話的年輕女人沖傅嫻翎笑,“我們整棟樓,好像就你會做飯,我好羨慕會做飯的女生,像我每天都是外賣,現在每天都在糾結吃什麼。”
傅嫻翎記得她住二樓最東邊,和男生是對門方向,似乎是做房產銷售的,打扮得很洋氣,每天都光鮮亮麗,熱情四溢。
傅嫻翎點點頭,沖她輕笑,“做飯不難的。”
“哪裡不難。”那女人笑,又看著男生問,“於向西,你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於向西搖頭,“謝謝。”
“好吧。”
電梯到了,一行人下去,傅嫻翎跟在幾人身後走,男生就跟在她身後,嘴裡還禮貌地跟其他人打招呼說再見。
傅嫻翎等走到超市,回頭一看,他還跟著。
她看了眼周圍,輕輕皺眉問,“你有話要說?”
男生低著頭,眼神有些受傷,像被拋棄的大狗狗,很輕的聲音問:“姐姐討厭我嗎?”
傅嫻翎莫名有種欺負別人,還始亂終棄的感覺。
她低聲說:“沒有。”
“那我以後見到你,可以跟你講話嗎?”男生又振作起來,亮著一雙眼看她,笑起來時,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
傅嫻翎猶豫了半晌,終究點了點頭。
只是講話而已,本來就住樓上樓下,免不了要遇到的。
早知道,她應該挑個陌生人。
可陌生人……她或許不敢,那一晚,她酒勁昏頭說出那種話,也只因為對方是眼前這個溫柔無害的男生。
“姐姐要買什麼?”他跟在她身後,推著購物車。
傅嫻翎回頭看他,皺著眉說:“你不要跟著我,我們以後偶然遇到了可以簡單地打招呼,多餘的事你不要做,那天晚上就當不存在沒發生過,可以嗎?”
她話說得絕,男生臉上陽光的笑容漸漸消失,他點點頭,聲音有些低落:“我知道了。”
他背著包轉身走了。
傅嫻翎看了眼就收回視線,只心裡難受極了,彷彿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罪惡感將她捆得喘不開氣。
對方還是個大學生,她真的是造孽。
買完菜回去,她就發泄似地洗菜做飯,連著做了十幾道菜,這才孤身一人坐在飯桌前慢慢品嘗。
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將她籠罩,她吃完飯,望著一大桌子幾乎沒動過的菜嘆了口氣。
崔曉說得對,她該去找份工作,讓自己好好喘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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