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著套白色的長袖睡衣,應該是男生幫她換的,她夏天穿弔帶睡衣,不穿這種長袖的。
不知想到什麼,她拿出床邊的鏡子照了照,幸好,他沒有在脖子上留下痕迹。
她微微掀開衣服看了眼,胸口密密麻麻都是吻痕和牙印,難怪他要給她穿長袖的。
男生似乎臨走前里裡外外都打掃過,床單也換了,垃圾袋也換了新的。
她下床時腿軟得踉蹌了一下,正好崔曉端著蜂蜜水到門口,看見她這樣,嚇了一跳,“操,以後再也不能讓你喝酒了。”
“沒事。”傅嫻翎開口的聲音沙啞難聽極了,她皺著眉清了清嗓子,接過崔曉手裡的水杯,仰頭喝了口。
只是拿著杯子的手顫抖得厲害。
“你這喝了酒,手怎麼也廢了啊。”崔曉扶著她的手,心疼極了,“來,我喂你喝。”
傅嫻翎哪裡敢告訴她,自己不是被酒摧殘的。
她喝完水,咬牙撐著去洗手間,關上門,就靠在門后疼得吸氣。
渾身都酸疼得厲害,特別是兩條腿,腿筋好像拉傷了一樣,動一下就疼得要命。
洗手間也被打掃過,她的玩具也被洗乾淨收在柜子里,避孕套也被收在那裡,她四下看了眼,想起昨晚瘋狂的畫面,身體無端又有些燥熱。
她好不容易洗漱完,又被崔曉拉到餐桌上坐下,“來,給你點了好多菜,都冷了,我剛熱了一遍,你趕緊趁熱吃。”
傅嫻翎雖然餓,但看見這麼多吃的,反而沒多少食慾,她簡單吃了點,疲憊的身體總算補充了點體力。
“你怎麼想的?老實告訴我,讓他凈身出戶太便宜他了,我們等他回來,就去他公司去鬧。”
崔曉父母是做生意的,早年跟傅嫻翎父母有來往,兩個孩子也時常湊一起,即便後來崔曉出國留學,回來后,兩人姐妹情誼依舊深厚,只是崔曉脾性暴躁火辣,傅嫻翎則溫婉賢惠。
出了這事,崔曉想的就是讓那個狗男人身敗名裂,但她明白,傅嫻翎不會這麼做。
且不說傅嫻翎父母和張泉封父母的交情,就單單說傅嫻翎這些年對張泉封的感情,她也做不出傷害張泉封的事。
“不能離婚。”傅嫻翎吃著飯,眼淚又掉下來,她伸手擦掉,喉嚨沙啞,說話的嗓音依舊難聽極了,“我爸媽那麼傳統,要是知道我們要離婚,會瘋的。”
崔曉不可置信地瞪著她,“那我們就那麼便宜他?你難不成要為了你爸媽,跟這個狗男人過一輩子?你瘋了吧?”
“我爸剛做完心臟手術。”傅嫻翎捂著酸澀的眼睛說:“崔曉,我不能,至少……現在不能離婚。”
崔曉嘆了口氣,“你先吃飯,吃飽了我們再說。”
傅嫻翎吃不下了,喝了兩杯水,等嗓子緩了緩,又去找了含片吃了顆,這才和崔曉一起躺在沙發上。
“你今天不去上班嗎?”等嘴裡那顆含片化了,傅嫻翎才開口。
“你說呢?你都這樣了,我還去上班,我還是人嗎?”崔曉偏頭看她,“狗男人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傅嫻翎望著門口的方向說:“我和他很久沒聊過天了。”
剛結婚那年,他們也有熱戀期,只是保質期有些短,她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那段於她而言,分外美妙的快樂就消失不見了。
她知道原因。
他們忙著各自的工作,相處的時間慢慢減少,回來的時候,兩個人也都很累,分房后,更是沒了話題,沒了共同語言,甚至明明住在一個屋檐下,卻像兩個陌生人。
後來,她辭職在家安心備孕,以為這樣就能有所改變。
可她錯了。
一個男人不愛你的時候,你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
“找個工作做吧。”崔曉輕嘆一聲道:“你一個人在家呆著,我不放心,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接觸點新鮮事物,寶貝,你的人生不能被那種渣男困住,外面有比他好太多的男人,咱找個忠貞不二的,以後氣死那個狗東西。”
傅嫻翎輕笑,眼淚卻緩緩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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