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宏緩緩站起身來,一邊來回的踱著方步,面色嚴肅的說道:“根據四嫂和心硯的描述,這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遼東雙狼”“。
”廳內眾人聞言均都聳然變色。
“碰!”的一聲,臉色鐵青的文泰來虎掌往桌上一拍,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匹夫!我文某不將你倆碎屍萬斷誓不為人!”“七哥,你會不會弄錯了?”“遼東雙狼”“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喪命”“天池”“北面的”“凝雪峰”“嗎?怎麼會……”余魚同介面問道。
“唉!但願是我弄錯了,只是這作案手法、捆綁婦女的方式,你們難道不覺得很有可疑嗎?只是我也想不懂,如果是他們,怎麼會在江南出現呢?”大廳內一片寂然,眾人都不由得陷入可怕的傳聞回憶里……十多年前,關外出現了兩個武功高強的年青人,四處採花作案,一個喜穿黑衣,一個常年灰袍,人稱“”遼東雙狼“”,名字則無人知曉。
他們對待婦女的手法極其殘酷變態,都是先行捆綁之後,再輪流姦淫她們的後庭,甚至在口中射精后逼令吞下,只是從不下手殺害對象,總是在發泄完獸慾之後便飄然遠去。
縱然如此,受到凌辱的婦女,不是自殺就是精神錯亂,終於引起關外武林道的公憤,群起圍剿,逼得兩人流竄入關。
在關內蟄伏不到一年之後,又在山東、直隸犯下數十起大案,其中包括“”神蛟幫“”幫主的小姨子、“”東海龍女“”龐青青,和“”無心庵“”的“”靜塵師太“”。
這時,北六省便組成“”獵狼大隊“”,一路追殺往北,終於在“”天池“”北巔的“”凝雪峰“”將兩人擊落深崖。
最後,章進打破沉默說道:“不管是不是這兩個賊子,我們紅花會絕不能善罷甘休,還好四嫂並未受到真正的奸辱。
心硯,你看得不會有錯吧?”“是啊!心硯!你再仔細的想想,將昨天的經過再說一遍。
”陳家洛介面說道。
“是的!少爺。
昨天夜裡我奉了您的命令回客棧里來,沒看到十當家和文四奶奶,後來我想起來在我進到鎮上之前,曾看到兩個人向著山坳里奔去,後面那個好像是駱當家,我就順著那個方向尋了過去。
剛一進到林子里,就看到兩個人抱著一個女人,當時我沖了過去,被其中一人踢了一腳,撞到大樹上暈了過去,後來是四奶奶把我搖醒,說衣服破了,叫我回客棧替她拿一套……”“慢著!你當時有沒有看清楚對方長的什麼樣子?”徐天宏問道。
“林子里太黑了,看不清楚,只知道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灰的……”章進介面道:“那麼那個女的呢?你怎麼能肯定她是不是四嫂?還有,那個時候她是什麼樣子?有沒有掙扎抵抗?有沒有出聲呼救?是不是被點了穴道?”“我……我也不知道。
當時我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接著……”“讓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吧!心硯怎麼會知道得很清楚?十弟,你倒是很關心我當時的情況啊!”語落,駱冰俏生生的走了進來,身後緊跟著周綺,白玉似的臉上,平靜得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有在望向心硯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暖意。
章進訕訕的叫了聲“四嫂!”眾人紛紛開口招呼。
文泰來快步走到嬌妻身旁,愛憐的牽住她的玉手,扶她到一旁坐下,體貼地道:“冰妹,你怎麼出來了?這裡有總舵主替你作主,不用擔心的!”駱冰輕撫著他的手背,回以感激的一笑。
“是啊!四嫂。
昨夜害你受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陳家洛介面說道。
駱冰欠身向陳家洛福了一福,徐徐開口道:“我們在江湖上打滾,什麼樣的風險都有可能遇到,昨夜的事只能怪我學藝不精、運氣不好,怨不得任何人。
照我的意思──這是我個人的一個小劫難,沒有必要連累大家,我們會裡的事重要多了!”“不是的!四嫂,會裡任何一位兄弟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同樣都很重要,我們怎麼能置身事外呢?”說話的是面罩黑巾的“”金笛秀才“”,外露的雙眼迸射出濃濃的情意。
駱冰轉首迎來兩道炙熱的目光,心裡微微嘆息道:“唉!十四弟,只怕到頭來我要辜負你的一片心意了!”這時候陳家洛已作出了裁示,決定再逗留五天,一方面安排支舵的事宜,一方面等待打探的結果。
突然,聽到周綺和徐天宏之間似乎有了小小的爭執,便開口問道:“七哥,七嫂,你們有什麼意見不妨說出來聽聽。
”只見徐天宏推了推周綺,後者吶吶的開口道:“是這樣的,七哥他……他說……說想問問四嫂,那兩個賊人……是……是……怎麼離開的?”事實上這也是眾人心中早有的疑問,只是誰也不敢開口罷了,所以一時之間目光盡皆集中在駱冰臉上。
駱冰只覺雙頰發燙,心中一陣氣苦,暗罵駝子多事。
原來她早已和心硯套好說詞,不想將這件事曝光,奈何,心硯回客棧取衣時被上茅房的章進看到,這駝子昨晚極盡酒色之能事,很晚了才回來。
當時還偷偷摸摸的有點心虛,無意中卻看到心硯從駱冰房中抱了一堆衣物匆匆外出,一會兒之後兩人相偕而回,卻一起進到駱冰房裡,正想過去探個究竟,就看到心硯被推了出來,當下把垂頭喪氣的心硯叫到一旁質問。
還好,當時他沒有太多的聯想,心硯又對他已有戒心,只簡單的說出駱冰遇襲的大概,那知道這駝子正擔心無法在此地久留,壞了他的大計,如今有了這麼好的藉口,第二天中午就說了出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駱冰強忍心中的慌亂,徐徐說道:“那兩個賊子將我捆綁之後,便動手撕我衣裳,這時候心硯沖了進來,被其中一人踢了一腳之後就不見動靜,那人回過頭來又強剝我褲子,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四嫂!”章進焦急的介面道。
“咦?十弟,你緊張什麼?一整天就不見你人影,這時候倒關心起來了?”駱冰撇了撇嘴譏笑道。
“呔!十弟,我正想問你,昨天你都到哪兒去了?”文泰來圓瞪著雙眼,瞧著章進問道。
駝子急忙陪笑道:“四哥,請你息怒。
昨天我該死!貪飲了幾杯,我保證不會了,以後只要你不在,我一定”“寸步不離”“地緊跟著四嫂。
四嫂,你說這樣好吧?”說完沖著駱冰曖昧一笑。
這時候陳家洛擺了擺手,說道:“四嫂,請你接著往下說。
”此時駱冰已胸有成竹的說道:“然後天上突然爆開幾朵火花,那兩人看到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我……”“這就沒錯了!總舵主,據兄弟們回報,昨天近午夜的時候,在金陵西郊小芒山有武林人物聚會,用火箭為號。
”開口說話的是“”六月飛霜“”易守節,他恭謹的接著問道:“不知駱當家可有記得賊人什麼特徵?”“唔……啊!對了!那黑衣人頷下留有一撮短須。
”這時徐天宏兩掌一拍,說道:“著!果然是他們!這”“黑狼”“正是蓄著短髭得。
總舵主,我認為我們應該儘快通知武林同道這個重要的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