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妹妹,你快逃!」寶慶一把推開沉靈,轉眼之間便被猛虎給撲倒在地,大老虎牢牢箝住他的身子,血盆大口一張,便要往他的肩頭咬去。
被寶慶推倒在身後的沉靈睜大了眼,眼見寶慶命在旦夕,便也顧不得害怕,爬起,不顧死活就要往老虎奔去。
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讓自己替了寶慶,讓老虎吃了她,老虎肚子一飽,有一絲死裡逃生的機會。
心念已定,她俯身便要往虎身上撲去。
「別衝動!」大手從後頭拎著她的衣領,將她像小雞一樣的提起來。
「放開我!」沉靈兩隻小腳離了地,在半空中不停的踢動著,口中哭喊著,!我要救我的寶慶哥哥……」馬背上的蘇定風微微彎腰撈住沉靈的腰肢,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拎到馬自己胸前,以免她瘋了似地要往虎口裡送。
「要你寶慶哥哥的命,就給我坐在這裡別動。
」蘇定風緊緊按住上馬背後仍下馬的沈靈,沉聲命令著。
聞言,沉靈突然停住了一切的掙扎,只是往後仰著小臉,淚眼汪汪地瞧著蘇 蘇定風不再言語,反手自背上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長臂一拉,弓身張「咻」一聲長箭一放,飛刺入猛虎的左眼。
猛虎吃了痛,狂吼了幾聲,鬆開了寶慶,前足捂住了眼睛,在地上打起滾兒 「寶慶哥哥!快起來!快逃啊!」沉靈急得叫了幾聲,但是寶慶已然昏了過上不省人事。
心下一急,沉靈竟又掙扎著想跳下馬背,以助寶慶一臂之力。
「待在馬上,哪兒也別去。
」蘇定風握住她纖細的手臂,低下頭看著她淚汪定的說:「你要你的寶慶哥哥,我去給你救。
」語罷,他翻身下馬,的猛虎處行去。
沈靈僵坐在馬背上,見猛虎打了幾個兒滾之後,竟又站了起來,插著羽箭的怖的血滴,另一隻完好的眼兒則露出兇狠的光芒,眈眈地盯住直逼來口一緊,一隻小手緊緊捂住自個兒的小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擾亂行動。
猛虎盯了蘇定風一會兒,突然放爪向前縱去,不消片刻便將蘇定風壓至身下,他的肩上一搭,低下頭,就要往他的臉咬去。
「不要!」沉靈捂住臉,嚇得慘叫一聲。
未料蘇定風老早抽出腰間的短刀,就等虎身一沉,傾盡全身之力將短刀插進。
然老虎也不是省油的燈,虎爪一張,便往蘇定風的胸上一抓,他身時浮出數條斑斑血痕。
沉靈鬆開手,見到老虎再度滾倒在地,這次的痛苦似較之前尤甚,威猛的虎竟有幾分凄涼的氣息。
蘇定風呢,胸前衣衫盡碎,露出數道血肉模糊的爪痕,然而臉上仍掛著一抹,似乎對自己胸前的傷口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見狀,沈靈不顧一切,縱身便從高高的馬背上跳下來,直往蘇定風的方向奔,地上滾了幾圈漸漸失去力量的老虎突地又一躍而起,直往她逼去。
蘇定風身形一晃,再度欺身擋下虎爪,大手摸到之前插在虎胸上的刀柄,右握,虎胸上的傷口即刻被拉長了好幾寸,血如泉涌,他的左手則往上眼上的羽箭,身子一沉,老虎的眼珠子整個都被扯爛了。
如此僵持好半晌,老虎終於不支倒地,這回連打滾的力量都沒有了,腿子蹬命歸西去了。
沈靈張著嘴,瞪著僵死在地上的老虎,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將眼神移到立的那雙黑靴子上頭,視線沿著一雙長腿往上移,待見到蘇定風血肉模淚水迅速街進她的眼眸,蒼白的小嘴也劇烈抖動起來。
「我……」才吐出一個字,沉靈已經泣不成聲。
「靈兒妹妹……」錯過了一場驚險萬分人虎大戰的寶慶,此時幽幽轉醒。
沉靈抹了抹眼淚,又望了蘇定風一眼,然後低著頭轉到寶慶身邊,蹲在他身出手扶起他的頭,協助他緩緩坐起身來。
「寶慶哥哥,你沒事吧?」她用衣袖細心拂去寶慶臉上的污泥。
「我沒事……」寶慶看見散落在地上的肥雞與摔爛的果子和糕餅,惋惜的說:糟蹋這些食物了。
」什幺時候了……你還在說這個……」沈靈眼眶兒一紅,緊緊抱住窨慶的「我都嚇死了,寶慶哥哥要是有個什幺三長兩短,我也別活了。
」若個什幺,她還有何面目面對崔大娘。
楞頭楞腦的寶慶見沉靈這廂竟抱住了自己,驚得連動都不動一會兒,好半天兒妹妹,你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鬆開了他,仔仔細細地瞧過他的臉面和四肢,確定他除了肩上有細微的並無大礙,總算寬了心。
「對了,那隻大老虎呢?」寶慶愣頭愣腦的問。
「給打死了。
」沉靈忙答。
「死了?」寶慶一臉狐疑。
「寶慶哥哥沒瞧見嗎?」沉靈轉過頭,往身後一指,道:「那大老虎不正躺」咦,老虎呢?沉靈瞪大了眼,地上除了斑斑血跡,什幺也沒有,大,打虎的王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混蛋、渾蛋!」蘇定風拖著大老虎下山,一邊走一邊罵。
跟在他身後的駿主人心情不好,聰明的理得他遠遠的。
搞了半天,那個寶慶原來不是靈兒的親哥哥,想起他們兩人跪在墳,肩並著他悶了,接下來又凈說些我為你、你為我的話兒,聽來就教人火冒三 蘇定風狠命拖了拖大老虎沉重的身軀,把一股沒處可發的氣全往死老虎的身虎也著實可憐,沒來由竟遇驍勇善戰的鎮西王爺,合該是它絕命之日。
說來說去,拚著命和老虎搏鬥的可是他耶,哪像她那個什幺寶慶哥哥被老虎的厥了過去,可他這般拚命得著了什幺來著? 切!什幺也沒得到,只是像個呆鵝似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輕聲細語、卿她剛剛說了什幺來著。
蘇定風一張臉想得都黑起來了。
她竟然說「寶有個什幺三長兩短,我也別活了。
」活了……她要別活了,他又該怎幺辦?她根本沒想過他的心情……,她的眼裡、心裡都只看得見那個寶慶哥哥,哪有閑工夫管他是死是活,著他的面緊緊抱著那個寶慶哥哥……混蛋、混蛋!那個寶慶哥哥是混蛋,那個靈兒也是個……想來想去,蘇個混蛋都不忍心加諸在沉靈身上。
算了,青菜蘿蔔,各有所愛,那個算再不濟,在她心中只怕也要比他強上千倍萬倍。
蘇定風垂下頭,踢開擋在腳邊的石頭,喃喃地道:「現下總算弄清楚了,原有了個寶慶哥哥,難怪當時可以狠心不來赴紫雲寺之約。
」…不赴約就罷了,好不容易再見面,她竟連他唱遇的漢廣歌兒也給忘了。
也許她不是忘了,而是從未記住,從未記住他這個人。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許……可也得自己許了她要才成啊……,單相思的滋味真不是人嘗的,還不如讓猛虎給吞下肚去,一了百了算 算了……一片心意……了吧。
第五章偕同寶慶回到崔家,一進門,寶慶便興匆匆地向崔大娘提起方才在路上過的打虎經過,而且說了不只一遍。
「真是可惜,沒能親眼瞧見鎮西王爺打虎的威力。
」寶慶顯得面有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