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君含著一口吃食,傻傻的道:“這樣說來,主人是不是有些變態?” 陸瀟瀟笑道:“這話是你說的!等回去之後,你再在主人面前說一遍如何?” 阮佩君嚇了一跳道:“天呀!那他還不活剝了我的皮!就當我是放屁好了!” 陸瀟瀟笑道:“說話要用腦子,主人可不是我們這些牝獸能說的,反正他又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他殺盡天下人,於我們何王?他叫我們殺人就殺人,要我們放火就放火,他說什麼,我們照做就是,其他的一概不要管!知道了嗎?” 阮佩君低聲嘀咕了一聲:“知道了!” 知道說錯了話,感到心中鬱悶,不敢再胡說了,悶頭吃東西。
馬瑩菲搖搖頭,深以水臨楓為慮。
水臨楓心裡到底想什麼,她一點也猜不出來,真不知道他以後會弄出個什麼樣的結果出來? 子時,天空之中半輪 明,二來也為了驅趕猛獸惡禽,三來是為了壯膽。
松球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晝,群山之間的不時的傳來狼嚎鬼哭,夜風襲來,冰涼剌骨,馬瑩菲三人不斷的放出靈識,查看著四周,那些不到千年的妖精鬼物,知道有高人在此,識相的退避三舍。
一座小方桌擺在石室前,覆了嶄新的黃布。
桌上供著三壇香爐,紅燭二副,肥雞、白酒、糯米等物,置於方桌中央。
張先生身穿黃色道袍,在桌后五步處作法。
手持桃木劍,腳踏七星步,閉目喃喃念咒。
火光明滅下,但見他道冠巍然,身形飄灑,背後的阻陽魚圖案黑白鮮明,頗有些仙風道骨意味口中郎郎念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萬物得命,妖孽囂張,今我令法,傳承道臧,原形遁滅,萬鬼伏藏!咄--!” 張先生定了馬步,揮出一道符來。
說也奇怪,明明跟前無火,那符甫一揮出,便聽“呼”的一聲,熾烈燃燒開來。
阮佩君又忍不住了,低聲笑道:“端的耍的好把戲,就差大變活人了,若是這樣也能把那棺中的殭屍降住,那張道君豈不要吃屎去!” 張先生更是不停,將劍倒到左手擎著,伸手從碗中抓起一大把糯米,向面前撒開。
細細密密的聲息中,張先生猛睜雙目,直視虛空,斷然喝道:“妖魔鬼怪,近身者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端起了酒,喝一口向蠟燭噴出。
酒中混了引火的油物,一陣劇烈的噼啪聲大作,風借火勢彷彿化成了祝融,吞吐火雲,兇猛非常。
正耍的性起,猛然有人嬌聲斷喝道:“大家快蹲下,屏住呼息,那東西要出來了!” 這聲用內力喝出,震耳欲聾,隨之那石室之中,一聲暴響,一道赤焰炸開,東北角艮位的一枚靈龍鎮煞主釘,首先跳了出來,化做一條血青色的靈龍,怒睛兀突,須虯皆張,龍呤一聲,張爪就朝那沉重的赤銅棺槨拍了下去。
“轟--!” 的一聲,棺角壓住一隻蒼白的人手,掙了兩掙,又強行縮回棺中。
靜寂詭異的夜空中,自東北方傳來一聲緊一聲的、聽不懂的魔咒,似是在呼喚那棺中的惡物,棺槨東北角的棺蓋又“啪啪”作響,那靈龍苦苦彈壓,但那棺蓋的縫隙,卻似乎越來越大,那一隻蒼白的,長著尺長指甲的、枯瘦的人手,又慢慢的自棺內伸了出來,這次手腕一轉,宛若活人,劈手就去抓那龍尾。
阮佩君道:“怪事!那魔咒不從東方來,不從西方來,為什麼要從東北的艮位來?” 陸瀟瀟道:“我們峨嵋有個傳說,說是萬年以前,共有九具用天神屍體祭煉而成的、與神同在的魔屍,三具金銀,六具銀眼,號稱九曜惡星,縱橫三界,後來被女媧排成神龍大陣,誅滅了六具,有三具雖被重創,卻僥倖逃了出來,雖魔力大不如前,但也非一般道德之士所能匹敵的!” 阮佩君道:“青城與峨嵋,同是蜀山劍派,我們青城亦有傳說,說是逃了的三具魔屍,一為金眼大將軍尼古拉,其餘兩具是兩個銀眼殭屍,是他的副將,一個叫阿而豐西娜,另一個叫露茜!” 陸瀟瀟道:“傳說三具金銀殭屍全是雄的,而六具銀眼殭屍則全是雌的,一具金眼殭屍,帶兩具銀眼殭屍,統領一支殭屍部隊,金眼殭屍為主將,銀眼殭屍為副將,與天神大戰,逃走的是殭屍部隊中最厲害的中軍大將軍和他的兩名副將,左、右將軍及其副將,全被神龍大陣滅了,金眼殭屍尼古拉和一具銀眼殭屍阿而豐西娜,一直往西飛走,而另一具銀眼殭屍,因受創太重,不能飛行,就躲到了大□的深山中!” 阮佩君道:“直到北宋太宗年間,那具留在大□的銀眼殭屍才又被人發現,引起大災難,太宗皇帝恐懼,急請龍虎山道君,率三山道教真君,前去收伏!” 陸瀟瀟道:“天哪!這棺中的不會是露茜吧?” 馬瑩菲滿臉的凝重,啞聲道:“正是露茜,否則也不會聽從共工的魔咒召喚!” 阮佩君道:“主母是說,現在大□東北面攻打山海關了,是萬年前的共工?” 馬瑩菲點頭道:“正是!難道你們的主人沒有告訴你們嗎?” 阮、陸二人齊聲道:“天呀!主母--!我們看您老還是回去吧!不但這事不要管,連京畿也不能去了!人類哪能和魔族對抗!不是找死是什麼?” 馬瑩菲粉臉生寒道:“萬年前,人類以野蠻之軀,尚敢與凶魔惡鬼爭地,更何況現在有快槍大炮可用?” 陸瀟瀟退後幾步,驚疑的看著馬瑩菲道:“想當年,我和佩君,雙戰馬家的馬丹娜,都不是對手,敗在馬家的神龍之下,你們馬家的道術武功,皆不同於大□任何的道派,自成一家,我們回去后,沒少查你們馬家的來歷!” 阮佩君道:“卻不料一查之下,大吃一驚,原來你們馬家的先祖乃是共工最寵愛的兩個妖姬之一的銷魂妖姬,因常被共工用魔獸圈化做牝馬騎乘,共工被封后,你們的先祖就以馬為姓,自稱馬銷魂,帶著共工的任務,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 陸瀟瀟道:“雖查遍五嶽三山的道藏,都沒有查出來你們馬家到底是帶著什麼任務留在人間的!” 阮佩君道:“這次主人閉關,主母卻執意北返,大是可疑!” 馬瑩菲氣道:“兩個老不死的,都給我閉嘴!馬家先代怎麼樣我不管,可是瑩菲此 人,你們兩個若再胡思亂想,自可回南天覆命!不用管我!” 阮佩君看看陸瀟瀟,陸瀟瀟看看阮佩君,兩人雖爭吵百年,然關係情如姐妹,宛如一人,心意早已相通,若是此時丟下馬瑩菲不管,回去覆命的話,主人水臨楓不活剝了她們兩個才怪。
當下陸瀟瀟立即堆起笑臉道:“主母不必生氣!我們是只是好奇罷了!” 阮佩君亦笑道:“主母您老大人有大量,說起來,我們兩個可是和你們馬家的馬丹娜是同一輩的人哪!摘茄子還饒個老的呢,不如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