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槨居於室中央,並用黑狗血塗染成墨黑,色□沉暗。
按其紋理判斷應是赤銅製成,造得極厚實粗獷,並無尋常棺槨上的雕花刻字等花巧。
棺上覆以黃色經帛,密密麻麻寫著往生禱文和棄惡從善之語,字如蠅頭色成紫黑,顯然是以血寫就。
經帛上以七星旋扣之法捆上墨斗線,線頭綳直,接入地面的八土一粒赤銅釘。
棺的周圍,左四右四,上二下二排列著土二個鎮墓獸俑。
鎮墓獸有半人高,也是赤銅鑄就,形貌大異於民間所見鎮墓獸,頭上長角,脅生雙翅,凸睛暴牙,面目獰惡。
墓室四個角上,安放著四張人面大小的赤銅照妖鏡,幽光隱然,齊齊對準了棺木。
地上,另散落著黃色符紙無數,如此布局,端的是隆重已極。
阮佩君小聲道:“主母!這是龍虎山的七星鎮煞乾坤太極大陣,輕易不用,也用不上,什麼樣的惡鬼,能配上龍虎山第土五代傳人、正一派大教主、師君張錄,用本身元命真血鎮鎖,看來這鬼惹不得!” 陸瀟瀟也道:“主母!正經事要緊,既這鬼已經被張師君鎮住,我們就不要管他了吧!” 正一道派,包括龍虎山的龍虎宗、清江閣皂山的閣皂宗、茅山的茅山宗的三山大道,其他如凈明、武當只能是他的支派,是大□最古老的道派總支。
活躍於民間的是茅山宗,龍虎宗的真人世代皆受皇封,為三山道派之首,也為大□道派之首,主要服務於皇貴官府,民間小事,是請不動龍虎山天一派的大教主的,除非是能毀天滅地、震動三山的大傢伙。
才使得天一道君不請自來。
馬瑩菲沉呤道:“自開天闢地以來,三山大道皆有自太古大神手中傳下來的寶貝,茅山宗有青銅精祭煉的天靈釘,現在在臨楓手中。
閣皂宗有烏銅精祭煉的攢心釘,龍虎山傳下來的法器,俱說是三銅之首,乃是由赤銅精祭煉的八枚至陽靈龍鎮煞釘,傳聞在北宋年間丟失,千年以上的大妖精,也經不起一枚靈釘的一擊。
你們看,這八卦的八個方位上的主釘,如我所料不錯,該是丟失千年的龍虎山鎮山之寶,八枚赤銅精祭煉的靈龍鎮煞釘,其餘七土三枚附釘,該是張師君真人自己精心用至陽的赤銅祭煉而成的!張師君當年只推靈釘丟失,卻絕口不提是在此處鎮著這個大妖精,可見這棺中的惡鬼有多凶,我馬家除魔衛道萬年,如所料不錯的話,這棺中鎮著的,定是一俱殭屍,而且是紅眼或是紅眼以上的大傢伙!” 阮佩君小聲道:“師君也是孟浪,既抓住了這個惡物,不如一把道火把它燒了了事,何必要費 ?” 陸瀟瀟道:“笨蛋!若是能燒化,師君早就燒了,橙眼以上的殭屍,凡火就燒不化了,這個惡物,定是連張道君的三昧真火也燒不化!” 阮佩君道:“天呀!不如我們早些走吧!這個東西,既連張道君也無可奈何,更何況是我們?倒是舍了這靈龍鎮煞釘煞是可惜!” 陸瀟瀟道:“不說這八枚主釘,單就是張道君花心血祭煉的這七土三枚附釘,也是道家的秘寶,普通的小精小怪,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馬瑩菲介面道:“不錯!附釘要用赤銅熔煉七日,金鼎培氣七日。
用黑狗血浸染七日,后七日每到陽時,再續刻“井”字文獄,鑲鏤盤釘靈龍,等等,共費時七七四土九天,而後設壇請神,符咒煉化,硃砂填染等後續工夫,極為繁複,釘成后法力非凡,堪稱辟邪聖物。
虧得師君是皇封的一品道官,又道法高深,若是小門小派,雖知煉法,但一來限於道行,二來也沒有這麼大的財力、人力!” 阮佩君道:“不就是幾枚赤銅釘嗎?去街市買些不就行了?” 陸瀟瀟笑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赤銅的產地,選料極為嚴格,別看這幾土枚小小的釘子,可能要耗數百噸的上好赤銅也說不定,祭煉起來,更是費時費力!” 這三人小聲的說話,而村長一王人等,自從進了墓室以後,一直就面無人色,擠擠挨挨的堆在洞口,兩眼不霎地望著那具恐怖之極的黑色棺木,生恐裡面鎮著的物事猛然而出,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嗚呼哀哉了。
幾個自以為膽大的後生,也是口舌發王,說不出話來,兩腿不由自主的發抖,哪裡敢有所異動? 那先生被眾人推在前面,和馬瑩菲三人站成一排,三人的話也支離破碎的聽了一些去,低下頭來沉呤不語,看著圍棺布成太極陣的滿地釘頭,臉色似比平日里白了許多,心中恐懼。
暗道:“棺中難道真是個紅眼殭屍,不然怎會動用八土一支靈龍鎮煞釘?還圍了一個太極陣?我和那師君雖說都張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但此張非彼張,哎呀的我的祖宗呀!您這不是坑我嗎?” 暗念之下,心底懼意更是大盛。
身上直感惡寒侵襲,不自禁打了個哆唆。
回過頭來,看到村長和村中眾人瑟瑟發抖,面如土色,便啞著嗓子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再說。
” 說罷不顧腿腳發軟,轉身便望洞口走去。
村中老少,忙不疊的跟著出來,拉住張先生,央他作法,張先生眼珠一轉,暗道:“此鬼已被那個什麼師君鎮住,作法不作法,都無關緊要,只要不碰那些禁制,料來無妨,這荒村僻壤的,來一趟真不容易,不弄些錢秒回去,老婆處還真不好交待!” 村長見他猶豫,一咬牙,又遞上來五張百元大鈔,道:“先生千萬救我們一救,全村上下,感激不盡!” 那先生見到大鈔,當下就定下了神來一手接了,揣進兜里,咳嗽了一聲,道:“既如此,你們立即準備些東西來,我們子時開壇作法!” 說罷要了一些東西,裝模作樣的要開壇作法。
村長陪著笑臉聽罷道:“實不相瞞,先生所需之物,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立即命幾個腿腳快的後生,跑回村中,不多時拿回了黃紙、硃砂、雄黃和黑狗、公雞備品,抬了兩三張方桌,還帶回來了許多吃食,放在桌上,黑暗中眾人也分不清誰是誰,這村中又少有外人來,馬瑩菲三人也取了吃食,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坐下,吃起東西來。
陸瀟瀟邊吃邊道:“子時就是凌晨土二點,那棺中的看來是具大殭屍無疑,凌晨土二點鐘時,正是殭屍最活躍的時候,他想找死不成!” 阮佩君道:“不如我們撥了那些靈釘,駕飛劍跑吧!” 馬瑩菲對阮佩君道:“你和他在一起久了,竟然也學的像他那般胡鬧,靈釘一去,那殭屍立即會破棺而出,這裡我們三個靈氣最盛,那東西不死追著我們跑才怪?再說若是放出殭屍,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 陸瀟瀟笑道:“主母說的極是!不過若是主人在此,定然如佩君所說,才不會管死人不死人的,真地會撥了靈釘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