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方書言終於又見到了整個人都彷彿瘦了一圈的陶小芸。
她沒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遠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帶來的紅疹和食欲不振,陶小芸那張原本就尖的瓜子臉此刻在方書言眼裡怎麼看怎麼心疼。
他忍不住上前捏了捏陶小芸的臉,沒好氣道,“你是銀行卡丟了還是腦子丟了?跟我出去小半個月能把自己餓成這樣?”
陶小芸笑嘻嘻拍開他的手,理直氣壯地控訴道,“就賴你。”
沈竇無奈搖頭看著這小兩口的打情罵俏,沖陶小芸招了招手,熱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來,我替寶寶補償你一個
久別重逢的擁抱。”
陶小芸哈哈笑著上前抱了抱他,方書言看著沈竇故意在陶小芸身後沖他做出來的鬼臉,懷疑自己不僅情路多舛,似乎還交友不善。
陶小芸出門前讓人收拾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還放在方書言他們入住的酒店門廳。
她示意侍者幫她將行李先送去房間,然後輕鬆自如地看向方書言,“幫我帶衣服了嗎?沒有就得下午去店裡現買了……”
方書言瞥一眼她現在身上穿著的廉價街邊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先泡個溫泉休息會兒吧,我一會兒去你房間找你。——拍、合、影。”
“嘿~”
陶小芸終於滿意了,去前台辦理完入住手續,心情不錯地前往自己的房間換泳衣。
方書言替自己和陶小芸定的是酒店帶露天溫泉的套間,一大一小兩個單獨的房間里都有通往溫泉的小徑。
陶小芸舒服地把自己浸泡在溫泉里,方書言已拿著相機從自己的房間里推門而出。
聽到方書言腳步聲的陶小芸懶洋洋地趴在那裡,歪著頭怪模怪樣地沖他打招呼。
方書言見她這樣,嗓子眼不由有些發癢,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這才將相機放在一旁,蹲下身去騷擾泡在泉水中的陶小芸。
“說說吧,怎麼出去半個月就瘦成這樣?”
“哎呀。”
陶小芸嫌棄地拍開方書言伸到水裡試圖潑她一臉水的手,氣鼓鼓地反擊。
“我就是吃不胖!你羨慕也沒用~”
方書言被她猝不及防彈了一手臂的水,擼起袖子作勢就要教訓膽大妄為的陶小芸。
上一秒還乖乖趴在他面前的陶小芸立刻笑嘻嘻地躲去了另一邊,濕漉漉的長發隨意地別在耳邊,被泳衣包裹住的纖細身體在泉水的襯托下盈動著似乎白得在發光。
方書言眼睛都看直了,半蹲著的下身好像在瞬間藏了一塊炙鐵,心臟怦怦跳得險些要將他逼至窒息。
他告誡自己要冷靜。
沈蔻幾天前幾乎脫光了衣服誘惑他所帶來的殺傷力都比不過陶小芸這無心之舉。
他起身拿起相機,擋在自己已經高高鼓起的褲襠位置,依舊是半蹲著的姿勢,藉此來掩飾自己不願意讓陶小芸發現的強烈慾望。
“早中晚,十五天,至少得有四十五張不同地點的照片。”
陶小芸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從泉水裡起身坐在另一邊的池沿跟方書言討價還價。
“出發、遊玩、結束。能有三張總結合影已經很不錯了!”
她想了想,又覺得這麼一直瞞下去也不是辦法,整個人又軟綿綿地滑進水裡,游到方書言眼前。
“寶寶,你都跟我爸媽怎麼說的?我怎麼覺得他們好像一點兒都沒打消讓我倆結婚的念頭?”
陶小芸不是沒想過方書言騙她的可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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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光有她一個人使勁一點用都沒有,她必須要拉攏方書言,不然以她家的家風,恐怕就算綁也要把她綁去結婚。
方書言一點也不覺得心虛,低頭擺弄著手裡的相機敷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性格,如果我說話那麼管用還要你做什麼?”
“咕嚕嚕嚕……”
陶小芸氣鼓鼓地沉進池子里不滿地沖他吐泡泡。
這一次她還能藉助方寶寶的名義跟許醫生一塊兒出門旅遊,那麼以後呢?
如果她和方書言真走到訂婚的那一步,別說是方家,恐怕連她家也不會容忍她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行為。
陶小芸猛地從池子里站起,拉了拉方書言有些濕漉漉的衣袖。
“你說,如果我直接帶著許醫生去見我爸媽會怎樣?”
方書言聞言感覺就像天靈蓋被悶雷重重一擊。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陶小芸,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卻不得不披上他大尾巴狼的偽善外衣沉聲道,“你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唉……”
陶小芸沮喪地鬆開他,又一次沉進池子里。
雖然周身的泉水泡得她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可是她的心卻始終沉甸甸的。
“你們倆確定關係了?”
陶小芸警惕地看向他,“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方書言誘導道,“其實你可以選擇先跟我結婚……”
還不等他說完,陶小芸的腦袋已搖得像撥浪鼓。
“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哎呀,寶寶你是不是想坑死我?這麼餿的主意你也敢說……咕嚕嚕嚕。”
方書言一把摁住陶小芸的腦袋讓她繼續在池子里當金魚吐泡泡。
他手勁不大,陶小芸咕嘟了兩下立刻就重獲自由,不滿地控訴他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
方書言感覺著自己胯下一直在隱隱興奮的肉棒,心想,如果陶小芸能配合他哪怕一點,他絕對會好好憐香惜玉地對她。
可陶小芸防他比防賊還厲害,除了拌嘴時情不自禁的那點兒肢體接觸外,他就連靠近她身體二十厘米之內都會被她敏銳地躲開。
方書言看著陶小芸吐完泡泡濕漉漉紅艷艷的小嘴,忍不住地回想起他迄今為止跟陶小芸最親密的那個片段。
那是陶小芸十八歲的成年禮,參加完陶家專門舉辦的酒宴后,他把偷偷溜出來的陶小芸無奈地收容在了自家的別墅里。
那個喝得有點兒高的陶小芸趴在他房間的書桌上,睫毛長而密地覆蓋住她委屈得要命的眼睛。
她的手指一點點地在桌上畫著圈,嘴裡嘀咕著從今往後她將要面對的不自由人生。
方書言只在一旁冷淡抱臂,耐心地一句句聽著。
直到陶小芸越講越困,整個人都忍不住開始打起哈欠,方書言才無奈地示意她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巧的包裹得精緻的小盒子。
“這是什麼?”
拆了半個月生日禮物的陶小芸一眼就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方書言將禮物推到她面前,聲音聽起來依舊有些冷清。
“給你的。”
陶小芸頓時間興奮起來,動手拆起了這份沒有在家長那裡過明路的特殊生日禮。
一隻小巧的,鑲滿了亮閃閃鑽石的定製口紅,是十八年來她永遠被家裡禁止使用的產品和顏色。
她高興地將口紅擰開,有些叛逆地將那截象徵著成熟與嫵媚的口紅塗滿了自己的整張嘴唇。
室內柔和的燈光下,方書言只覺這一秒,他眼前的陶小芸像是在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妖冶,張揚,帶著男人根本無法抗拒的野性魅力。
陶小芸笑嘻嘻地看著手機屏幕里那個跟以往截然不同的自己,炫耀般地跑到方書言眼前,抓著試圖閃躲的他用力在他臉頰上印上了自己有些厚重的艷紅唇印。
被吻得猝不及防的方書言愣在了那裡。
惡作劇結束的陶小芸心情大好地擦掉口紅,藏起禮物,準備回家繼續偽裝長輩眼中的乖乖女。
臉頰上剛才嘴唇印上的柔軟已消失不見,方書言有些悵然若失地摸了摸臉上的那個唇印,終於確認,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不是作偽。
他……喜歡陶小芸。
那一個吻,將他原本就朦朧而不願意承認的那點心情徹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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