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鬱悶地守在酒店裡,無事可干專做她跟屁蟲的知秋端著一盤猩紅的車裡吃,邊吃邊漫不經心地嚼她:“嗐,你這事做得忒丟人啊。哪裡有這麼追男人的,要是我我也不幹啊。” 唐棠沒好氣地橫他一眼,抄手把車子里搶過來:“你吃我的穿我的還看我好戲,現在一句好話都沒有?”
知秋抽紙擦擦嘴,他確實因為自家姐姐不再缺錢,也沒有做事業的心,但他就是喜歡雲淡風輕地過日子。
真要把他放阿姐的位置,他寧願重新投胎。 “我說真的,你這架勢讓男人很沒面子,只有誘著男人上當的,沒有白白送上門的,白送上門是肉都不香。”
唐棠過去抽他一嘴,下手輕輕地:“說的好像你談過戀愛一樣,二十大幾了還是一隻雛?” 知秋白白的臉登時紅了紅,便不吭氣了。 唐棠察覺自己說錯話,趕緊道歉:“我們家知秋財貌雙全,只要願意,大把的女人往上靠啊。”
就在唐棠黏黏糊糊蹲守酒店時,永清在清河茶園那邊打來電話,很急迫的口吻:“你快過來,這邊出事了!”
他們立刻敢了過去,永清撐開遮陽傘,打在唐棠頭上,帶她往茶園那邊去。
只見大片大片嫩綠的茶樹像是突然一夜枯萎,葉尖兒蔫嗒嗒地泛黃。
有工作人員拿來儀器測量土質,其實已經測量過了,永清想要唐棠親自看,沒一會兒那邊就報,某種微量元素含量過高,且有傳染性,直接從根子損害了茶樹。
唐棠寒著臉:“什麼意思?是有故意投毒?” 沉永清則是板著臉,幾乎是虎視眈眈地盯住她的眼睛:“這種規模,不可能是一兩個人能做到,有人外人進來我們就警報系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空投。”
要說寶山集團沒有敵人對手那不可能,但專門針對清河茶園,而且最近打著清河茶園主意的只有一個人。
沉永清道:“他都做到這份上了,你準備怎麼辦。”
唐棠心痛至極地摘下一片枯黃的茶業,起身放眼望去:“你先把這塊地清出來,防止雨季繼續污染。”
勒令沉永清一定要封鎖消息,茶園土質出了問題,微量元素縱然不會對人產生損害,僅僅損害茶樹生長。
但要是有心人扭曲事實散步謠言,一定要說寶山的茶業都受了毒素感染,那對整個集團都會是毀滅性的打擊。縱使他們可以闢謠,闢謠之前的損失便會高到嚇人。
而且有了這事,以後上市幾乎舉步維艱,甚至毫無希望。
唐棠回到昆明,這件事的棘手程度要比以往風口對沖更駭人。
以往的決策只是在於制度,在於利益,而這次是在於身邊人的人心。
晚上十點,楊念森姍姍自外回來,開門后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端正姿態的唐棠。
念森緊皺眉頭,扯掉脖子上的領帶,隨手搭在椅背上。
唐棠給他端去一杯蜂蜜檸檬水,溫溫柔柔地:“又喝酒了?”
楊念森接過一口乾掉:“找我有事?”
唐棠低低地嗯了一聲,愁容中夾雜著難以抉擇的痛苦:“我想....你是不是離開一段時間?”
楊念森聽了並不是很震驚,慢條斯理地坐下來,手裡玩轉著空杯子。
唐棠幾乎害怕地盯著他的動向,終於那隻杯子砸過來,在她腳邊四分五裂。
“哦,你是玩夠了?”楊念森冷酷地望過來,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濃郁的黑沼氣。
唐棠慢慢地走過來,於男人雙膝中跪坐下來:“清河茶園出了事,我需要時間處理。”
她將白天的事講了,楊念森反問:“你覺得是我?”
唐棠緩緩搖頭:“不是你,我知道。”
男人的神情好歹緩和了幾分,她去握他的手,五指扣進去,愛意繾綣地吻他的手背:“我知道不是你。”
楊念森揚起頭來,閉目良久,耳後拉起唐棠,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如果是你的競爭對手,你犯不著叫我離開。那就是你公司內部的人,你想內部處理,證明你跟他很親近,不想立刻採取措施。你在保他。那還能是誰?無非是你寶山的副總,對不對?”
唐棠把臉埋進他的脖子,深深地嗅著男人身上混雜著酒味的味道。
這一刻也只有在他懷裡才能找到安慰,他是這樣決定聰明,又是這樣值得依賴。
楊念森捏小雞似的拎起她的脖子:“你可真是有情有義,沉永清都起外心了,你還留著他幹什麼?”
唐棠彎彎的月牙眼裡冒出淚泡:“老公,要抱抱。”
楊念森抱她:“你說。”
唐棠道:“我們唐家就我們叄個孩子,如果不是永清提前過來守住茶園,唐家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他犧牲了很多,我必須給他一次機會。”
楊念森哼笑一聲:“怎麼沒見你當初給我們一次機會?”
唐棠把揣在口袋裡揣熱的戒指拿出來:“我想嫁給你,我想給你生孩子,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你還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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