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睡(1V1 H) - 06.饑渴

天都黑了,年年也沒想明白閆子陽說的話。
晚膳是副宗主的小書童送的。他進門看見桌上紋絲未動的早膳,氣不打一處來,將餐盒往桌上重重一扔,學做副宗主的模樣刻薄道:“那麼大人了還沒辟穀,也不嫌丟人?我看這飯還不如丟給山下黃狗吃,都比喂你吃好。”
年年問:“閆師兄呢?”
小書童:“宗主在平定關除妖遇險,傳音讓閆師兄趕去助陣了。”
年年一驚:“師尊不是出關入神了么?”
小書童翻了個白眼,哼聲道:“入神也擋不住叄只千年大妖,和被妖法侵蝕的十萬行屍走肉。你當除妖是吃飯,像你似的坐這,天天張嘴等人喂飯就行了?”
年年低頭站著,不敢頂嘴,也沒法反駁。
她越是這副慫樣,小書童心裡越是窩火。
“大師姐。”小書童這一聲叫的千迴百轉,還有些酸意:“你說宗主教了你十年,不會道法就算了,連吃飯都不會?你知道這些餐食都是宗主讓后廚單獨給你做的嗎?我們都吃不上!”
“那給你吃。”年年說。
她也不想浪費,可她著實吃不進去。
“宗主說了,這用靈果靈草做的餐食只有你能吃,除你之外誰敢偷吃,就把誰趕下山。”小書童說著還來了脾氣,從芥子囊里拿出一床被褥丟給年年:“宗主傳音時特意吩咐拿給你的,你自己會鋪么?”
年年想起這會兒還在水盆里的床單被褥,有些愣。
“你連這都不會?”小書童震驚地睜大眼:“你這麼笨,宗主就沒責罰過你?”
年年仔細想了想,十年裡祁則還真沒罵過她。
自從不在他胸口睡覺后,他們見面的時間就很少。祁則總在練劍講學、下山除妖。他修為越是精進,仙盟來煩他的事就越多。漸漸地,祁則隨手扔給她的玩意不止是下山撿來的風車紙花,還有仙盟進貢的許多靈寶丹藥。
年年看著傾風樓內雜亂的擺設,似乎有些明白閆子陽下午說的話了。
年年走到書房,發現滿是道經心法的書架上有一隻粗糙的布娃娃。放在這有十年了,蒙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是祁則第一次扔給她的小玩意。
許是那時年年看不懂道經,對靈氣也渾然不查。祁則教了幾日,她還是只會搖尾巴搖腦袋,就想換點別的,讓她學女紅。
他命她將娃娃的衣衫縫好,從銀針換到金針,再換到鮫人珠磨成的七彩細針,年年也沒縫幾下。
這娃娃在這擺了十年,祁則也沒說礙著他看書了。
年年洗完床單,去雜物間里找針。一打開門,那根鮫人珠磨的針就熠熠發光,好找的很。
年年回書房試了下,依然鋒利,一下就把她的手指扎出了血。
但不算疼。年年吸了吸鼻子,把血胡亂抹在娃娃上繼續縫。
祁則回來時,年年正坐在書桌邊,忍著痛往下縫。
她縫一針,耳朵就晃一下,發現針沒扎到自己,就鬆一口氣。眉頭方才放鬆,下一針又皺緊,尾巴也跟著繃緊,不像話的很。
祁則靜默地看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身上沾染的殺戾血氣,開口喚她:“年年。”
“師父?”年年正發愁,突然聽見祁則的聲音,嚇得一針扎進指尖,鮮血直流。
她胡亂拔針,連忙拉下袖子,低下頭無比乖巧地問:“您從平定關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沒你傷的重。”祁則走到她面前,拽起她的左手,用力一捏。
一串鮮紅色的血珠往外冒,年年吃痛,眸中蒙了一層霧。
相比於祁則掌心的溫度,他的目光更逼人。
“師父……”她怯怯地開口,想把手抽回來,但祁則不放。
他忽然俯下身,張嘴含住她的手指,舌尖一點點舔舐。
年年一動也不能動,指尖溫熱而酥麻,整個人沒有一點力氣。
祁則將她的血舔凈了,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受驚模樣,問:“還疼么?”
年年說不出話,只是搖了搖頭。
祁則冷聲道:“我要聽實話。”
“師父……”年年握緊拳,指尖仍然有祁則的津液,粘膩感同昨夜一樣淫糜狂亂,她問:“您真的破關了嗎?”
“閉關是為渡劫。修行者的劫,無外乎遮攔蒙蔽道心的雜念。若是道心不堅,心生妄念,便入魔瘋癲。”祁則伸指撫摸年年緊咬的下唇,描摹她唇上的齒痕,“為師念頭清明,不必擔憂。”
年年很擔心他,但更害怕他。
年年越往後躲,祁則的手指就越用力些。
“還想問什麼?”祁則追問:“怎麼不說話?”
年年背靠在椅上,退無可退,絕望開口:“師父,您是不是想把我吃掉?”
祁則收回手指,輕笑了聲。
“你不笨。”他坦然道:“為師的確有這念頭。”
眼看年年的小臉變得蒼白,一雙眸子也漸漸灰下去,他輕嘆口氣,揪她聳拉的狐狸耳朵,“為師沒想把你剝皮拆肉,更不會把你下鍋燉湯。”
年年瑟瑟地抬起頭,歪著腦袋,滿臉迷茫:“真的?那要怎麼吃?”
年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乾癟癟的二兩肉,心想燉湯不夠用,說不定片成肉片蘸料吃還能吃出味。嗚,那一定很痛……
“你啊,為師教你的從沒聽過。”祁則一下下撫摸她的狐耳,先是順著細膩的絨毛慢慢揉,再探到耳根處輕撓搓弄。
年年站不穩,發出細碎的哼吟聲。
她身下有些濕意,情潮漸起,身下無法滿足的空虛感和餓意相近,但更饑渴難耐。
“不會白吃你的。”祁則將年年抱起來,放在書桌上說:“你可以行雙修之法採補為師,漲些修為,免受饑寒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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