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睡(1V1 H) - 61.安靜

年年本想哭一下就不哭了,聽到祁則那麼說,嗚哇一聲,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她整個人就像剛落水的小獸似的,哭得上起步接下去,渾身都在瑟縮發抖。
祁則不知是哪裡刺激到了她,連忙將她摟懷裡,將她強行按緊。
“師父。”年年哭得抽噎不止,掙扎說:“你箍痛我了。”
祁則低下頭,看她不停落淚的藍色眼睛。
那一劍足以滌盪世間,山上的妖氣散了,露出今夜天上零落的星光。
祁則輕抿著唇,許久才輕聲開口:“你之前不愛哭的。”
說完,祁則就要將她放開。
年年倏地愣住,想起過去的很多事,再想起剛剛廢物似的無力感,她不知如何是好,用力抱緊了祁則不鬆開。
“因為、因為……”
她抽抽搭搭地說不清話,真像個人類八九歲的稚童般說不清話,似的鬧脾氣的撒嬌耍賴,哽咽道:“師父對年年太好了,所以年年忍不住……嗚嗚……年年不知道怎麼辦,就是忍不住想哭……”
年年越說越混亂。
她也不懂,怎麼別人對自己好也想哭,但祁則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害怕。
就像大家說的那樣,妖怪都是野蠻低賤的東西,生在福中不知福的貨色。
祁則沒有回復。
他沉默著,右手探過芥子囊,將那柄被他賜名山木的白鐵劍遞到年年面前:“若是哭夠了,為師這就教你劍法。”
這白鐵劍很沉。
年年艱難握住,歪歪扭扭地,險些被帶摔下去。
祁則握住她的手腕,凌空輕揮,身形筆直地站在一旁,教導她:“慢慢來,為師總能教會你。”
“師父……”
年年眼前越發模糊,她抬起沒被祁則握住的另一隻手腕,握住他的手。
她想說點什麼,但嘰里咕嚕說不清楚話。
祁則耐心聽她說完,揉了揉她的發。
“待你哭完,就一同下山,尋個客棧住。”
祁則由著她哭,也不管此時險境,自顧自地安排道:“尋個地方沐浴凈身,再安睡一覺。”
年年喜歡聽祁則清清淡淡的、似是風過竹林般的清冽嗓音。
平時不是講學,就是布業,偶爾訓斥鞭策她,都有些駭人。
此時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將她的心思從深黑驚恐的深淵中一點點拉起,拉向他溫暖可靠的胸口。
“還想哭么?”祁則發覺年年安靜了許多,將那柄已經快掉到地上的劍收好。
年年沒有制止。
祁則見年年安靜了許多,將那條天狐皮毛收起來,換了一件純白色的暖和斗篷。
年年裹在裡頭,被他抱在懷裡,只露出半張哭紅的側臉,還有一隻一顫一顫的狐狸耳朵。
她乾脆窩在他懷裡,被抱著下山。
“師父,我是不是很重?”年年將臉埋在斗篷里,小小聲地念叨:“我若是有妖身就好了,這樣師父抱只狐狸就行了。”
她還學不會用劍,更不可能一朝一夕變得像祁則一般擁有改天換日的神通大能。
哪怕只是一丁點、一點點也好……
“還不如劍重。”
祁則憑空掂了掂懷裡的小狐狸,看見年年嚇得快要跳出來的模樣,重新抱回來說:“明日早點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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