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長老的分堂在最西側,陰冷風大,只有小小一幢樓。
年年沒看到一個弟子,很是詫異地四周張望。
“他們都去主峰學業了。不到深夜不會回來。”十長老溫聲道。
年年大約記起來,這御獸堂是她被祁則撿來靈山半年後建的。
在這以劍為道的靈山學習御獸,著實有些滑稽。
靈山雖不是仙盟之首,但道統傳承千年,歷代豪傑輩出,如今更有千古無一的玉寰尊人坐鎮。弟子們各個心高氣傲,只有靈根殘缺愚鈍,又不願做凡仆輔佐他人的,才來學御獸這種凡末之流,免得被趕下山去。
“他們都想換個師父,我也不強求,畢竟這是靈山,學點什麼不比伺候這些飛禽走獸強?我正好圖清凈了。”
十長老將生肉瓜果分入大小不一的盆內,丹紅色的手指一點,兩隻通體雪白的山犬走出籠子,將食盆一個個往屋外叼。
年年抬頭看見滿牆葯櫃,還有另一側的書卷丹青,想起每次十長老都落座在末尾,好奇問:“您為什麼一直呆在靈山呢?”
“自然是沒更好的去處了。”
莫念情拿出葯杵,鋪開紗布,點上安神的熏香道:“我母親是丹宗長老,生父是鹽鎮商賈,本就是宗門規矩不容的私生女。我母親與他私奔誕子,與宗門斷絕關係,那男人見無利可圖,便將我們娘倆扔至偏院,我母親死時都沒露面,反嘲諷她煉丹不精,不能救自己性命。”
年年靜靜地聽。
一旁的靈狐應是睡醒了,但它似乎聽得倦了,扭頭又繼續睡,懶得搭理。
“那男人不知道,我母親是在山中採藥時是被妖怪所傷,那葯是為他延年益壽煉的。”莫念情嘆了口氣:“我母親死前為我改了名,許是這名太乖戾冷情,回丹宗后,也沒人正眼看我。還好有這些靈草靈獸,每日陪我消遣。”
年年聽得難過,但莫念情卻笑了起來。
“十年前我在外尋靈獸藥草,遇到外出殺妖的宗主,不過見過一面的交情,他卻親自來丹宗請我,說是我對他有大用。”莫念情拉起年年的手,放在紗布上道:“玉寰尊人如此大禮請我來照顧你,你現在若拒絕我,可就辜負他一片苦心了。”
年年抖了抖耳朵,手腕放鬆,乖巧的不像話。
莫念情哎呀了一聲,忍不住問:“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嗎?”
尤其是她左側的那隻殘耳,著實醒目難看,很難不讓人好奇。
“師父說你不欺負我的。”年年喉頭髮酸,她低下頭,將狐狸尾巴放到桌上,讓十長老摸了摸尾巴尖。
“不能讓你摸耳朵,會痛。”
年年用尾巴摩挲莫念情的指尖,忐忑又不安地解釋:“有人想把我丟進鍋里煮了吃,我逃命的時候掉在鍋邊,耳朵被燙掉了一半。”
莫念情瞬間明白方才膳堂里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不是宗主癖好特殊又有壞心眼,而是年年心疾太重,這些年都沒治好。
“我給你煉些強身健體的丹藥,保管你……哎?”莫念情手指放在年年的尾巴上,還沒搭脈,就感到一股不屬於年年的靈力。
並不是狐族那樣陰沉細綿的妖力,而是至純至陽的靈力。
莫念情緊盯著年年的小腹,問:“你用雙修之術了?”
“嗯……”年年沒想到莫念情會問這個,羞恥又緊張,獃獃地點頭。
“什麼時候?”
年年:“前、前夜。”
莫念情皺緊眉頭,心想大事不妙。前夜,那不正是靈山劍牢被迫,靈寶閣被盜,宗主親自下山捉拿吳雙的日子么?
“宗主知道么?”莫念情逼問。
年年被問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眨著一雙無辜的眼,委屈又無奈。
莫念情只是嘆氣。
靈山弟子為了不下山,能屈身來御獸堂伺候走獸。更何況年年是半妖,用雙修之法是早晚的事。
“難怪宗主要讓我帶你來調理身子,你元陰初破,這幾日情潮難擋,很難受對么?我這就給你寫方子,煉幾枚補陰滋養的藥丸。”
莫念情想了想,又開始拿當歸枸杞一類的葯。
“我再給你調些壯陽補腎的葯。”莫念情壓低了聲:“我不知你採補了誰,但這事若讓宗主知曉,定要動用靈山規矩罰你。為免事情鬧大,你先採補這一個,懂么?”
莫念情見年年仍舊懵懂,直接把現成的補陽葯塞她手裡:“一日叄次,一次叄回,若是你採補的次數多了,事前事後都吃一顆,免得他身子虛弱露了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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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修修到吃腎寶片(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