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1V1,病態掠奪,偽骨科) - 46、她也可以像母親對待父親那樣,接受一個

沉安安想起被自己殺死的那兩個人,心裡突然一陣膈應。
“也不知道......會不會爛在裡面。”
玲瓏精巧的小鼻子在說完后就蜷在一起,彷彿已經聞到了陣陣屍臭。
“不會。”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邊說邊捂住她的手,感覺到指尖微涼那一刻眼中的情緒略有不自然,劍眉也緩緩輕蹙起來。是不高興,也是轉移話題,目光來回從頭到腳地打量她。
“冷了吧?”
小姑娘穿的不多,毛線裙和靴子中間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在一群銅筋鐵骨的男人中間顯得格外柔軟。
他抓緊她的衣領,將胸口露出丁點迷人光景的胸脯擋住,又把人裹成一個粽子打橫抱起來,用胸口的溫度暖著她。
“要不是你的外套,我連穿都不穿。”
她窩在他懷裡輕輕地哼唧,吐出的熱氣像是羽毛上的絲絨一樣反覆輕撓。
沉安安小孩子心性,相對於溫度而言更喜歡輕薄漂亮,換做以前她這麼穿沉初作為大哥定是要罵她,可是眼下他卻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
反倒沒控制住自己勾起了唇角。
過去她是妹妹,他是長輩,可現如今他們是男女朋友。他可以接受她的小任性,也不需要她改變,這樣將將好,只待自己包容。
而且她剛剛那句話矯情裡帶著女人的嬌赧,一下子便填飽他的心,也封住他想問責的口。
“好,那就不穿,冷了我就抱著你。”
你儘管任性,我就儘管慣著你。
他驀然一笑,下頜緣綳出一道鋒利的線,沉安安抬起頭看到他在偷笑,便伸出兩根手指揉搓著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
她的指腹柔軟,男人的鬍子尖利,抹了幾下皙白滑膩的肌膚就被扎的有些發紅。然後她輕聲笑著和他耳語,沒多久就走到沉月的房間門口。
小兔正站在門口和秦雨沐說話,小孩子聽到腳步聲音就蹦過來,將兩人的親昵一覽無餘。
“安安姐。”她還不懂男女之事,一雙粉色的大眼睛睜愣著眨了幾下。回憶起昨天雨沐姐姐和她說的話,指著兩人問道。
“你們在親親嗎?”
沉安安僵住,片刻后從男人懷裡跳下來,面色赤紅如血,她顧不得回答孩子的話,逃跑似得衝進奶奶的房間。
小孩挑起一邊眉毛看著瞬間安靜的幾個大人,身後驀然有溫暖湊近。
手裡下一秒多了個剝了一半的雞蛋,她茫然地回過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沉雲朗臉色有點黑,他站在走廊中間,手裡沾著一點雞蛋皮的碎屑。
“吃飯,不該看的不要看。”
大手敲在她頭頂磨出靜電,離開的時候飛起幾根白色的細毛。
小兔童言無忌,沉安安是帶著被人撞見的羞赧跑進來的,她在屋裡待了許久之後一臉的嫣粉才堪堪消散。
沉月的身體上都是舊疾,大多數時間都要躺在床上。她每天最高興的時候就是幾個晚年得來的孫子孫女聚在自己身邊。
特別是沉安安,她乖巧懂事,模樣又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他們呢?”老人剛才還聽到不少人的聲音,現在卻不見人。嶙峋的手掌撐起半個身體向門口張望。
沉安安的目光輕晃,想起剛才在外面的事,雙頰上又像塗了層胭脂一樣附上櫻色。
“在外面。”
她剛說完,門就從外面被人推開。知道她怕羞,沉初進來的時候特意擋在她和幾人中間,隔斷他們之間的視線。
然後湊近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下午我們就走了。”
她的手一頓,湯匙差點掉在碗里。
“這麼快嗎?你們?”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平日里總是穿著白襯衣的二哥也換上了一身迷彩服。
眼神倏然暗淡下去,怕沉月看出端倪,她把粥碗遞給秦雨沐,牽起男人的手走了出去。
走廊空無一人,周圍的房間也本來就是空的,最適合兩人說私密的話。
“晚上能回來嗎?”
她藏在鞋裡的腳趾用力蜷縮,摳挖著鞋底。許是覺得自己問的不現實,緊接著又追了一句:“明天晚上能回來嗎?”
男人垂下眼皮看著她顫抖的眼睫,心被刺了一下。
唇開合之下之後才說:“我盡量。”
沉安安深蹙的眉心驟然失力。
他這麼說,便是一定不能的意思,只是他不願意讓她失望,或者是習慣了用安慰的口吻和她說話。
“我曾經聽爸爸和媽媽說。”她頓了頓,目光順著他被背心勾勒得縱橫交錯的腹肌開始緩慢上移,瑩瑩視線的終點是男人蘊藏著整片墨色海洋的眼睛,她看了一會兒,裡面便掀起風雲。
狂風驟雨是船隻的墳墓,而她是汪洋里的一葉孤舟。
她眨了眨開始混沌迷亂的眸光,“對敵人心存慈悲,不是善良,是愚蠢。”拉過他的手展開掌心,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又十指交叉握緊。
這些話她必須要說,剛剛她闖進牢房時男人眼裡有明顯的慌張。她不願意自己的存在成為他的絆腳石,她也可以像母親對待父親那樣,接受一個全部而完整的他。
“所以你不用覺得我會害怕,我根本不會,而且你也沒錯。”
她目光掃過男人的左手指尾,最後幾個字說的憤然。
沉家的孩子雖然長在和平地帶,可根卻始終不離炮火硝煙。他們血脈里生來帶著狠厲果決,根本不會服從於任何傷害自己的人或事。
沉初緊擰的眉頭在她說完之後鬆開。
小姑娘冰雪聰明,連自己眼神中細微的變化都能盡數捕捉。僅僅是怕他多心,就如此正式的為自己上了一課。
他靠上牆壁,看著寬大外套下的小身體,還有那張明皙澄凈的小臉,默然幾秒之後猛地撲過去將人抱進懷裡。
明天就是她們之前定好要啟程的日子,可沉初他們走了兩天都沒回來。
沉安安坐在操場邊看著空了一半的軍營嘆氣,餘光里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晃動。
小兔子正在低著頭踢石子,突然出現的朦朧日光照得她眼睛睜不開,身子一晃差點沒倒在地上。
“還好嗎?”
沉安安扶住她的身體,孩子搖搖頭,五指併攏擋在眉毛上目光投向大門口。
“想出去?”
“嗯......”
小姑娘低著頭小聲喃哼。她極少提要求,即便是有人問了也只是答應或者搖頭。
沉安安忽然想起二哥之前說的話,有點心疼這個小姑娘。
“那下午雨沐姐姐出去的時候一起帶上你好嗎?”
“真的嗎?”她眼睛亮起來,像一塊粉寶石不停閃動。
小兔看看周圍,確認離她們最近的人也聽不到說話才朝著安安招招小手。
“雨沐姐姐真的有小寶寶了嗎?”
“對啊。”沉安安緊貼著她的小臉,想起這件事冷凝的表情終於融化,雙目彎成明月,櫻唇兩頭翹起來。
“但是不要和別人說,等叄哥回來給他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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