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高H) - 求你別走 ⒫o⑳⑵⒉∁ōм

去醫院的路上,施言難受的閉著眼,腦袋混混沌沌,意識幾乎模糊不清,周律車開得又穩又快,大半個小時后,便輾轉到市中心醫院。
施言高燒近四十度,醫生給她量完體溫之後準備掛水,蘇迪陪施言在VIP病房裡輸液,而周律在幫她掛完號之後便趕回公司了。
病房裡,施言躺在病床上睡著了,緊緊擰著眉,小臉皺著,睡得並不安穩,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安靜又乖巧,比起平時清醒的時候,多了幾分無辜的嬌憨感。
蘇迪站在窗邊,正打電話交代一些事情,忽然聽見床上的女人口中傳來呢喃細語,她回頭看了一眼就回過頭,面不改色地和電話里的品牌方道歉,本來今天她要與一個品牌方見面商談合約的事情,但現在,她無法拋下施言一個人在醫院裡,就只能往後推遲了。
或許是連日的忙碌工作和經歷了昨晚一夜瘋狂讓她不堪重負,身心俱疲,施言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光怪陸離的幻像,分不清虛虛實實。
她身處於空曠而陌生的別墅,茫然無措的在原地打轉,前頭只有一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她推開房門,只見一道纖瘦的身影從她眼前閃過,接著就從窗戶上縱身一躍,往下墜落,裙擺隨著風輕輕飄蕩,窗外殘陽如血。
這副極具衝擊力的畫面使得施言愣在原地,她來不及反應,回神之際跑到窗口往下面看去,大量的鮮血從女人的身下蔓延開來,凝聚成朵朵艷麗的玫瑰,在極致的盛開之後迅速枯萎,觸目驚心。
方濃那時候已經病入膏肓,精神萎靡,整日躲在房間里,概不見人,最終還是以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之後就是施父再娶,新婦進門,她無法忍受親人的背叛便負氣地出了國,那時候她和施家所有人的關係鬧得都很僵,她獨自一人遠赴墨西哥,還很不適應那裡的環境,陌生的面孔和不熟悉的語言,讓她不勝重負。
加上連日的失眠噩夢和胃口不善,她的體重直掉到九十斤以下,第一年施言過得艱苦,從前她是高高在上的施家二小姐,每個月花錢如流水,不在話下,但後來施父凍結了她的銀行卡,每個月僅有兩萬塊錢,這樣的落差讓她一時難以適應,她的性格也變得與從前不同,鮮少參與社交,全身心投入於忙碌的學習生活和適應環境中。
直到第二年,這樣的狀態才有所改善,忙碌的學習之外,她周末會和朋友市中心的旅遊景點打卡,放鬆心情,遊逛見證歷史的人類博物館和大教堂,偶爾去做做禱告,日子平靜且愜意。
後面的記憶里,就剩下灰白色的石牆和高聳的尖頂建築,充滿了異域風格,淡藍色的天空,沿街的金色楓葉,路上行人匆匆。
蘇迪掛完電話,走到床邊,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夢,此刻格外的不安,所謂病來如山倒,都說生病的人通常都比較脆弱,施言這會兒淚腺像失去了控制,她哽咽著,眼角有晶瑩的水流過臉龐,沾濕了臉下的枕頭,鼻子通紅,呼吸不均勻,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蘇迪越看心裡越攢著悶氣,想發泄又找不到出氣口,只能心煩意亂地說:“行了別哭了,在這裝可憐博我同情呢?”
回應她的,只有女人無聲的哽咽。
正好這時護士進來檢查病人狀況,蘇迪請她幫自己照看一會,她出去買個午飯,從早上忙活到現在,她一口飯還沒吃上。
護士很熱情,一口就答應了。
……
夢境中的片段如同走馬觀花,拼拼湊湊,混亂且毫無章法。
都說夢境是現實的折射。
畫面一轉,施言回到了熟悉又久違的大學課堂,和周圍的同學一樣上早八,由於前夜熬夜趕作業,導致第二天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去上課,她邊捂嘴打哈欠,邊低頭刷刷的記筆記。
細碎的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在窗邊的女孩身上,在她周身形成一層淺淺的光影,她穿著件法式的白色及膝裙,膚色皙白嬌嫩,神色平靜且淡漠。
那段大學時光在她記憶里並不算得上多麼美好,但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施言以為她的生活會一直平靜下去,但命運如同一隻操作人生的大手,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清醒之際,她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後面發生的那一連串變故的話,那麼她現在的生活會是如何?她或許不會遇見蘇迪,不會踏進娛樂圈,更不會遇見陸時錚……
然後,眼前又變換成了另一副場景,四周是刺耳的鳴笛聲,和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彷彿從遙遠而空曠的地方傳來,拼湊在一起,組成了她這輩子想永遠忘卻的記憶。
“言言……”深陷於險境之中,那人沉靜溫柔的話語落在她頭頂上方,用自己的身軀將她死死護在身下,不忘叮囑,“好好活著。”
女人睜大了雙眼,濕熱的血液滴落在她的臉頰上,莫大的悲愴和痛楚將她吞噬,她腦袋一片空白,嚇得失聲,她承受不住,就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施言恍然從夢境中驚醒,她抬起眼皮,側過頭往窗戶的方向看去,模糊的視線中,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床邊,他逆著光,稜角分明的輪廓增添了朦朧感,並不真切,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眼底凝聚的浮冰漸漸融化,帶著幾分柔意。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試圖去拽他的衣袖,眼角有淚滑落,聲音哽咽,“不要走……”
陸時錚眉頭緊鎖,緊緊盯著她的臉,像是在仔細觀察她的神情,視線落在她眼角晶瑩的淚珠上時,他頓了頓,繼而伸出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指腹將那濕潤輕輕抹去。
下一秒,他的手指被人拽住,床上的女人仍舊固執的懇求著,“求你……別走……”
陸時錚掀起菲薄的唇,“我不走。”
女人得到回應,終於放鬆下來,握著他的手指緩緩鬆開,接著又閉上了眼,沉沉睡了過去。
——
直到下午,施言才退了燒,真正從昏睡中醒來,她看著空蕩蕩,白茫茫的房間,一瞬間有幾分茫然,空氣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窗外的陽光明媚而透徹,她忽然有種置身於夢境,還未完全清醒的錯覺。她撫摸上自己的面頰,不知為何,總覺得在她睡過去的那段時間,有人在她身邊,還用手指碰了自己。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蘇迪走了進來,看見她已經醒來,鬆了口氣,大步朝病床方向走過去,“醒了?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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