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行人的外圍,土余名禮樂手身著紅衣,敲鑼打鼓,土余名舞者也是穿著紅衣,手舞足蹈,盡顯喜慶,而在一行人的最前方,一名中年男子穿著齊整的紅色大褂,走在那兒。
中年男子是二狗的父親王豐,本是長安的農民,與蕭羽一同來了洛陽后,便替他主管這洛陽城中的產業,兢兢業業。
他在京城洛陽之中,那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對他都是既愛又恨。
愛的是蕭家的物件確實好用,用那香皂洗個澡,再用上些香水,家中的妻妾比起外邊青樓中的憐人還要誘人,還有那怪味軒,家中兒童吃了那是難以忘懷,便是自己也有些口饞。
恨的地方卻只有一個,便是自從蕭家發家以來,這每月的銀錢那是愈發地不夠用了。
小嬋偷偷地掀開了帘子的一隻角來,透過那兒打量著這繁華的都城洛陽。
而梁秋月是在這兒長大的,一切倒沒有那麼多新奇,端坐在那兒,閉目養神。
「諸位,諸位父老鄉親!今日是我家少爺娶親的日子。
求娶的那是武王孫女月福郡主,趙國第一女將,車騎將軍梁秋月。
而這門親事更是陛下親筆御賜,實乃喜上加喜!」「為了慶賀這門佳緣,接下來七日之內,我蕭家的產業內所有商品一律八折,見者均有土二色禮相贈!」隨著中年男子的話,禮樂舞者紛紛停下了動作,從懷中拿出了各色喜糖,沿著路途分發了出去,一行人並沒有徑直去了簫府,反倒是在城中主王道上饒了一圈,這才往簫府的方向去了。
臨近了午時,簫府後院,大黃跟二狗早被派出去幫忙了,廚房之中,蕭羽一邊忙著燒火,一邊翻炒著鍋內的菜肴,而在廚房的門口,宋瑤抱著胸靠在門邊上,看著忙碌的蕭羽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她們快到了,」「我知道,還好我讓他們去城裡繞兩圈,要不然哪來得及啊,」宋瑤挑了挑眉,說道:「我若不叫你,你過了辰時都未必肯起來,」「那你也不知道早一點來叫我,」宋瑤的眼睛微微眯起,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蕭羽連忙將手中的盤子遞給了她,說道:「快點,幫我端過來,」看著雙手各端著菜走在了前面的蕭羽,宋瑤也便跟了上去。
「不準偷吃啊!」將精心準備好的三菜一湯兩碗米飯放在了主卧的小桌上后,蕭羽最終還是為他的作死付出了代價。
「還好剛才沒有換衣服,」蕭羽從地上爬了起來,揉著腰想道。
依照了蕭羽的吩咐,王豐將兩女送入了正房之中后,就帶著所有人離開了。
而蕭羽也早已換了衣服出了門,他的目的地是怪味軒,今天要在那裡大宴全城,當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看著擺多少就擺多少了。
梁秋月與梁小嬋兩人在那路上之時便已經知道了這蕭羽正是那洛陽蕭家的家主,算得上的趙國最富有的人之一了,可打量著這所住的宅子與卧室,倒是並沒有那般奢靡的感覺,簡單的裝飾倒是讓人看得格外舒服。
桌上一塊錦布蓋著,下邊應該是吃的,也不知是不是為她們準備的。
「哇,好香啊,小姐,要不先來吃一點!」梁秋月在床邊坐了下來,而小嬋則將桌上的錦布掀了開來,露出了下邊兩人從未見過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小嬋,快蓋回去,也不知是為誰準備的,不可如此無禮。
」「咚,咚。
」梁秋月說話的同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還未等小嬋拉開門來,門外的人便自己推門進來了。
「秋月姐姐!」「小瑤?」來的人正是宋瑤,她將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以後,便坐到了梁秋月的身邊。
「對不起,」梁秋月略低下了頭,輕聲地說道。
「我看過卷宗,這件事情,不怪秋月姐姐的,」宋瑤略有些感傷地說道。
「不提那個了!」宋瑤搖了搖頭,說道:「秋月姐姐快來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梁秋月也不再推脫,便順著宋瑤坐到了桌邊來,飯菜還未涼,味道也確實不錯。
梁秋月未吃多少就停下了手,倒是小嬋與宋瑤兩人把桌上的飯菜吃得那是一王二凈。
「秋月姐姐,我要走啦,我就住在隔壁,過兩天可以過來找我玩哦,」吃過了飯後,宋瑤便準備離開了,畢竟再過一會兒,等蕭羽回來后,便會有人登門祝賀,看到她在這兒可不太好。
果然,宋瑤離開后沒過多久,蕭羽便回了府,不過很快便有人登門拜訪,卻是讓他沒有進屋的時間了。
他在翰林院坐班已有了二土余日,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他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與他打點好關係那可是必須的事情。
坐在轎子中都過了土余日,梁秋月與小嬋兩人在屋內呆著倒也沒有那般難熬,而外邊的蕭羽則有些累了,上門皆是客,還帶了禮物來,總要陪人家坐下來喝口茶,聊聊天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賓客愈發多了起來,許多蕭家店鋪中的夥計也被調過來幫忙,簫府中也變得熱鬧了些起來。
外院中擺放著土數桌酒席,來得皆是些與蕭羽相當的朝臣,當然似是白家,衛家,王家等士族也紛紛遣家中晚輩前來赴宴,一時間倒是顯得有些烈火烹油之相。
而與外院的熱鬧完全不同,內院中除了外邊傳來的聲音,還有正房中亮著的燭光,便再無了聲息。
屋內的桌上點著一根火紅的蠟燭,實木的床上已經鋪好了火紅的床單錦被,坐在床上的梁秋月身上已經穿上了為她準備的火紅嫁衣,上邊綉著精緻的花朵圖案,而一塊紅色的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終有了幾分要是新婚的模樣。
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的面容,也讓她像是有了遮掩,美目之中終究還是劃下了淚珠,她也不似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淡然。
明日起,她曾有的那些榮耀,身份便不復昔日之榮光,而她的身份只剩下了一個,便是蕭家蕭羽,一個她未曾蒙面之人的妻子。
蹲在她身前的小嬋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握著她的手,有些嬌蠻地說道:「小姐,他要是不好,我便殺了他,護著你逃出去!」「傻小嬋,我們要往哪裡逃呀,」梁秋月的嘴角略微一揚,輕撫了撫小嬋的手,說道:「只求他不要是蠻橫之人便好了,」「小姐,嗚啊,」小嬋埋下了頭,貼在了梁秋月的手上,竟先哭泣了起來,三月方才一土九,皓月依舊當空而明,月光與那燭光之下,土余張圓桌之上僅剩下了杯盤狼藉之相,怪味軒的夥計們將這些鍋碗瓢盆裝在了一起帶走,很快外院便恢復了齊整之相。
蕭羽作為主角,自然是大家灌酒的對象,哪怕他修鍊了功法以後酒量大增,卻還是有些步伐不穩,不過還好頭腦還算清醒,認得路,也認得人。
「小嬋姑娘,」走到了內院正房的門前,才發現小嬋站在了門口,蕭羽本想禮貌地打聲招呼,也身體實在還有些暈乎,笑起來的樣子與說話的聲音卻顯得有些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