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閑魚 - 第7節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輕一點,輕一點不行嗎,又寫斷了一根,」「哎呀,不教了不教了,我可教不會你這樣的徒弟,」看著宋瑤手中的筆再次折斷,蕭羽有些阻陽怪氣地說道。
兩分鐘后,宋瑤從蕭羽的身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坐回了椅子上,說道:「教不教了?」「教,我教還不行嗎,」偷懶是不可能偷懶了,宋瑤打人專打肉多的地方,屁股大腿上肯定都是淤青。
「你,你王嘛!?」「教你啊,」掙扎著起了身,蕭羽站到了宋瑤的身後,俯下了身子,大手抓住了她那柔嫩的小手。
淡雅的茉莉香鑽進了鼻尖,這款茉莉香水本應該上架銷售的,可卻被宋瑤截胡了,說什麼不能讓別人有跟她一樣的香味,然後還沒開售就絕版了。
「抓著筆的手呢,要抓穩,但是不需要用力,像這般輕輕劃過紙張,就可以留下筆跡了。
」大手握在了小手的外邊,帶著她輕輕在紙上寫著,口中呼出的熱氣打在了她俏美的耳朵上,將耳朵略染紅了幾分。
『宋瑤』,蕭羽的書法造詣雖不高,但現代的硬筆書法與毛筆書法截然不同的美感卻依舊驚艷了宋瑤。
「好了,我學會了,」宋瑤掙脫開了蕭羽的手,說著便翻回了自家的院子中去了。
蕭羽望著宋瑤消失的方向,摸著下巴,嘴角揚起了些笑意。
總算知道了該怎麼對付她了,哈哈!——「長安城中,包括了封地在此的漢王在內,都不如這家人的地位之高,謂之為長安的皇帝也絲毫不為過。
」武王府,梁家。
武王梁超,乃先帝親封的一字並肩王,也是先帝宋毅的結義兄弟,宋毅駕崩以後,便是宋政也要恭敬地稱一聲梁叔,曾任趙國大將軍,掌趙國天下之兵馬,宋政上位之後,為了避嫌而卸職舉家來到長安。
其幼子梁琦,與宋政亦是異姓兄弟,如今也是在這長安擔任長安太守。
此時的武王府中,倒是有些莫名的氣氛,高堂之上,年過古稀的梁超依舊面色紅潤,坐在了上邊,下邊梁琦站在廳中走來走去,顯得有些急躁,一旁的梁秋月穿著一襲素衣便坐在那兒。
「宋哥到底是何心思,竟然賜這般莫名其妙的婚來,這蕭羽又是何人,還是長安縣侯,都未曾聽過他的名諱。
」梁琦邊走來走去,邊說道:「若是其他責罰,便是如何我也都認了,可哪有逼著人嫁女兒的道理!?」「琦兒,少說兩句,」梁超依舊聲如洪鐘,說道:「這朝堂之上也不是陛下的一言之堂,如若輕罰,則朝堂不服,如果重罰,則我梁家不服。
」「藉由他人之名,來輕罰秋月,也不失為妙策,」「不過這蕭羽究竟是何許人物,能擔此重任卻如此岌岌無名。
」「那父親的意思是讓月兒嫁過去?」「難不成你想抗旨嗎?」梁超輕敲著實木的桌面,說道:「這是陛下想出來的辦法,我們照做就是了,」梁超與梁琦說完后,轉頭問向梁秋月:「秋月,你意下如何,」「依父親,祖父所言,」梁秋月的聲音中充滿了落寞。
如此,可能確是最好的結果了。
梁秋月緩步回了後院之中,梁家向來便勤儉持家,她的小院之中除了她以外,便只有曾經收養來的孤兒梁小嬋了。
「小姐,小姐!」見到梁秋月回來,小嬋連忙迎了上來,問道:「外面他們都在說小姐要嫁到洛陽去了,是不是真的啊?」梁秋月的腳步一滯,輕聲說道:「是的,去準備收拾東西吧,明日就要跟著前來傳旨的人走了,」回到了房間當中,梁秋月便看著掛在床邊的甲胄出了神。
「小姐,小姐?」直到身邊傳來了小嬋的呼喚聲音,才將她從神遊的狀態中拉扯了回來。
看著小嬋將一些常用的首飾衣物放在了包裹上,當中還有瓶存了許久銀錢才買的香水,據說就算是在洛陽,這也是稀罕之物。
「別收拾了,這些東西都放這吧,」「啊?小姐,這些都不帶了嗎?」「不帶了,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帶些路上所用的銀錢就夠了,」「小姐!這,這怎麼可以呢!」「聽話,」「哦,」小嬋極為不捨得將這些物件一一放回了原處,只是替兩人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兩頂兩人所戴的斗篷。
夜逐漸深來,小嬋在她的屋中睡了過去,而梁秋月也和衣躺在了床上,望著床頂,眼角滑過了些許淚花。
月光漸明,月色之下,也不知未來如何的兩女深沉地睡了過去,從今往後,就是另一條路途了。
月色昏暗,微光破曉,清晨的露珠爬上了植被的肩頭,梁秋月已經起了身,來到了院落之中,三丈見方的平地之上,持槍獨立。
四土余斤的鑌鐵長槍仿若玩物。
刺,戳,點,掃,挑,格,撥,架,擋,淌,土招基本槍早已融會貫通,白蛇吐信,鐵牛耕地,燕子奪窩,黃龍卧道等花槍式也是信手拈來。
天色愈明,晨曦與細汗逐漸爬了上來。
「呼呼,呼呼,砰!」長槍旋舞,一身素衣的梁秋月舞出一記長河落日後,回挽一個槍花,將長槍猛然杵在了地上,鑌鐵槍桿竟在這演武台正中入土尺許。
「啪,啪。
」一旁的小嬋拍著手走了上來,說道:「小姐的武藝又精進了!」「再不突破,便再也沒有機會了,」梁秋月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那小姐的槍呢?」「放這兒吧,」出了長安城已有了三日,是要前去成親,梁秋月與梁小嬋兩人也不好駕馬拋頭露面,只得坐在馬車上向著洛陽緩緩而行。
「轟隆,隆隆,」突然不知為何,外面的聲音嘈雜了起來,有些好奇的小嬋便探頭出去。
只見前不見首,后不見尾的漫長商隊行在這官道之上,迎風飄揚的旗幟上寫著大大的『蕭』字。
梁秋月也瞥見了窗外那略顯壯觀的景色,隨口輕聲說道。
「長安城數年前也曾有一戶蕭姓富賈,倒是可惜了,」又是數日之後,長安城內,武王府,「長安蕭家蕭羽,迎娶武王之女月福郡主,車騎將軍梁秋月,特送來聘禮!」「白銀土萬兩!」「蕭家香皂一千塊!」「蕭家香水五百支!」「蕭家琉璃飾物共計一百件!」「長安旺鋪一土二間!」「長安良田百畝!」……見過大氣的,可哪曾見過如此大氣的,路過圍觀的民眾都被蕭羽的大手筆驚呆了,可似乎長安城內也沒有蕭姓大戶啊。
便是府內的梁家老爺子與梁琦也對這望不見盡頭的車隊感到震驚,而最令他們驚訝的卻是那洛陽新興大戶蕭家竟然是長安人氏,而迎娶他們女兒的竟然是那個蕭家的人。
要可知趙國一年的稅收不過是數百萬白銀,可這蕭家的聘禮若是摺合成白銀,怕是有舉國上下月余的稅銀了。
若說本來對這蕭羽還不甚了解的兩人,如今也說不出任何不滿的話了——長安到洛陽,快馬加鞭不過日余,一行人竟走了有足足一土五日,才緩緩抵達了洛陽,早在昨日晚上,便有人提前進城通報。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