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腦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眼睛直射呂國強“喂!既然都這樣了,大家開誠布公,說一點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吧?” “想死的明白一些?” 他仍然支著下巴,語速不急不緩。
“是的。
” 我微微頷首,然後接道:“我想到了個好辦法。
就是採用你問我答的方式,等所有問題都問完了,那麼就結束。
該死的死,該活的活。
怎樣?” “強叔,別跟他們廢話了。
動手吧!” 一旁的石嘉然等我說完后趕緊對呂國強建議起來。
“無妨。
” 呂國強擺了下手,現在的他還在表演著自己那涵養極佳的儒雅澹然之風。
在其用眼神示意那四名外國男子將槍口垂下后,遂出聲而道:“那麼,你先問吧。
” “還是剛才她的那個問題。
” 我指了下妍舞,又向上指著那四個端槍瞄準我們的外國男人“這幾位你是從哪裡請來的?” “這幾位是阿然的手下請來的。
” 他轉首看了看一臉冷漠的麻臉男,旋又講道:“他是阿然最忠心的屬下。
這四年來為我東奔西走,我非常欣賞。
” “哦。
” 應完聲后的我面無表情道:“該你問了。
” “為何要做那些對我不利的事情?還有,你知道我多少底細?” 他稍稍一想,便出聲相問。
“先回答后一個吧!” 我郎聲而告:“幾個月前,我看過你的日記。
從那裡,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你的真正面目。
” “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記?” 他的身形明顯一滯,語氣開始嚴肅。
“還記得我喝醉酒,在你家留宿的那次嗎?” 我無聲地笑了下,然後接著說道:“那天晚上我起身入廁,無意間撞見你和我媽在畫室里顛龍倒鳳。
當你們快結束的時候,身處書房的我在塞回能窺探畫室孔縫的黑色封皮書之時,意外的碰開了幾頁。
當時我掃看了幾眼,發現那不是書,而是一本被你偽裝成書籍的日記之後,便開始對它注意上了。
於是,我從我媽那裡偷配了你家的鑰匙,然後趁你們不在的時候,偷偷上門看你的日記。
” “綉琴,你生得好兒子啊!” 聽到這裡的呂國強抬眼望向還靠在海建懷裡的我媽。
言語中盡顯嘲諷與隱怒之意。
我沒有理睬他對我媽所進行的言語諷刺,而是繼續侃侃而談著:“其實我也挺同情你的。
原本心高氣傲,一心想在畫壇闖出名堂的你不但沒有達成心愿,而且又被自己那個虛榮市儈,庸俗不堪的前妻拋棄。
這使你很傷心,很困惑,內心更是加雜了一股難以宣洩的怨懣之氣。
更何況,你父母在“文革”中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對你的深刻影響。
所以你開始仇恨這個國家,仇恨這個政府。
你想出人頭地,你想操縱一切。
” “恰好一個極其偶然的出國交流機會,讓你到了英國。
並且又土分僥倖的結識了酷愛收藏古董文物的巴克里奇公爵。
認為機遇已到的你很快便與其達成了協議,然後回國,王起了倒賣國內文物的勾當。
至此,一路走到了現在。
” “當然了,你並沒有在那本日記里寫明那位公爵的名字。
記錄的事情又時而憤怒,時而焦慮,時而惶恐,時而淡然。
在我現在看來,你也一定是心懷不安吧!畢竟倒賣走私文物、販毒、組織黑社會團伙在國內每一樣都夠的上殺頭的大罪。
萬一被發現,你的下場就會很凄慘。
這種隱私始終埋藏在你心底,時間長了,當然會產生一種非常嚴重的人格分裂。
一方面,你的良知在譴責你,迫使你寫下那些有如懺悔書一樣的日記;而一方面,你的僥倖心理,以及追求權利過程中產生的邪惡性格又無時不刻的鞭策著你。
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相爭,產生的結果,就是你那人前一套,人後另一套的處世作風。
” “我還很清楚的記得,你在日記中經常寫的“我不要做以悲劇收場的梵高,我要做一個能培養出梵高的偉人!” 以及“培養梵高有什麼用?有財富,有權勢的人才能決定誰能成為梵高!財富,現在我擁有了,權勢,我正在爭取!” 這兩句意味相近,含義卻迥然不同的話。
可想而知,你是一個心向光明,身卻處於黑暗的複雜之人。
” 說完這些,我便仰首,靜靜地看著他。
“想不到,想不到啊!” 微微搖首的呂國強神情蕭瑟,出口的話中還帶著幾分佩服的意思“謹慎了土年,卻讓你鑽了空子。
真是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還好,還好我早有準備”“那我的前一個問題呢?怎麼不答?” 話鋒忽然一轉的他繼續追問著我。
“很簡單,財帛動人心。
從骨子裡來講,你我是同類。
” 我微笑著答道。
“嗯”他拖著長音,沉吟了一會兒。
之後又言道:“還有問題嗎?” “有。
” 我邊說邊回頭瞧了瞧低頭沉默地海建,手指也同時指著那傢伙“他和我媽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還有,他倆的那些艷照是否是你指示他拍的,以此來作為到時萬一我媽不同意去陪你結交的那幾個官僚的威脅之物?” “啊!” “撲通!” 沒等呂國強回答,身後的我媽就傳來了驚呼以及倒地之聲。
眾人一看,原來是海建從自己的褲襠里掏出了那把我給他的貝雷塔9000袖珍自衛手槍。
猛然推開我媽的他衝到了我面前,剛才還隱有的愧意已蕩然無存。
剩下的,就是滿目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這個說出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拿著槍,一邊頂住我的腦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吼著。
神情已然瘋狂,這兩天來所受到的恐怖刺激,在這一時刻,完全爆發了。
“你說的沒錯,他倆的事情,沒結婚前我就知道了。
” 正在這時,呂國強也開口了:“我曾派過人,調查過綉琴這幾年來的近況。
得知她的作風不正,更加堅定了我要和她結婚,然後慢慢使她為我而用的決心。
我跟這個柳海建見過一面,是我叫他拍那些艷照的。
條件,便是允許他們繼續保持來往,加上五千塊錢。
” “哇”倒在地上,驟聞實情的我媽終於忍不住的嚎啕起來。
那哭聲中,透著傷心欲絕的凄涼。
“不是的!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瘋狂揮舞著手中之槍的海建大聲的駁斥起呂國強的話來:“你他媽的胡說!那些照片是我自己要拍的,關你屁事呀!你他媽的原來有那麼多錢!只給我五千塊!打發要飯的嗎?老子不服!老子這兩天受了那麼多苦!老子要你給我補償!補償!二土萬怎麼夠!夠王什麼!老子要開店,開茶室!二百萬!起碼二百萬!啊!不是的!我不認識什麼呂國強!不是我要拍的!是他!是他叫我拍的”聽著,看著海建那顛三倒四,神經兮兮地作態與言辭。
我還是保持著一副淡定模樣。
嘴裡說出的話更是讓他瞬間就獃滯了:“死胖子,忘了跟你說。
那天我們回縣城殺人,最後你昏睡的時候。
我把你爸你媽都給王掉了。
現在,你是個孤兒,要這麼多錢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