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的餐具充滿了童趣,是一個粉色的卡通分格小汽車餐盤,前面兩個圓形的凹槽裡面,一邊放著幾個乒乓球一樣大的飯糰,另一邊放著些花菜炒蝦仁,再往前的格槽里分別放著豆豉蒸鱈魚,炸乳酪茄子,紅燒排骨。
菜是王明蘭做的,給花想裝盤捏飯糰,卻是度娥的工作。
一個玩伴,而且還變痴傻了,沒有人把雷嬌當回事,要是度娥不來,雷嬌就由王明蘭的人照顧,但度娥來了,雷嬌的生活水平就直線上升了,連吃飯的餐具,度娥也要問過雷嬌,才確定定製哪一款。
王明蘭不會特意給個玩伴分餐,自然也是度娥在做,並且樂此不疲。
花想伸手就要拿前面的飯糰,卻被雷赫握住了手腕,男人輕聲說教:“先擦手,臟不臟,臭不臭,你自己聞聞。”
別看他這麼會說教,其實都是用自己以往的所見所聞,依樣畫葫蘆。
花想攤開掌心,撐開微胖的五指,放到鼻子前聞,說話的時候噴出一小股口水。她極少吞咽,口水一直積攢,再加上右下排靠近嘴角的牙床缺了兩顆牙,真的很容易流口水:“不臭,爸爸,臭。”
竟然敢嫌棄她臟,大壞壞。
雷赫被污衊竟然也不氣,反而心情愉悅,拿白色的濕毛巾溫柔又細緻地給花想擦拭撐開的爪爪:“嗯,你不臭,爸爸臭,爸爸要洗爪爪。”
花想立馬道:“不洗,爸爸擦。”
水是個令人恐懼的東西,花想自己害怕碰,也不想雷赫碰,害怕他出事。
雷赫看了眼花想,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從善如流道:“好,爸爸不洗,咱們一起擦。”
看來小寶貝對水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了,不過對於自己這麼快被她拉到一個陣營里,進行保護,雷赫還挺意外。
原本的雷嬌對自己又害怕,又想親近,但一直不敢,自家小寶貝一來,就和自己立馬熟絡,親近起來,並把自己歸納為自己人,親切地叫自己爸爸。
有一半是被雷嬌想親近自己的情感影響了,有一半是因為小寶貝雖然和自己一起失憶了,但看到對方的時候,心神會莫名地被對方牽引。
雷赫感覺自己的推理正確,手指因為內心裡狂涌的愉悅微微顫慄。
他把手中的毛巾放下來,花想已經急不可待地拿手抓飯糰了,她抵抗不了這種圓溜溜白花花的東西,一口咬掉半個飯糰。
雷施施和王明蘭全程看著兩人互動,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這種特殊,怎麼不是針對她們?
這個小傻子憑什麼?
王明蘭一萬個後悔自己把雷嬌從孤兒院帶回來。
“爸爸。”花想舉起被自己咬剩下的半個飯糰,好東西要和爸爸分享。
“上面有口水,”對面的雷施施突然道,“很多。”
花想舉著飯糰的手縮了縮,委屈巴巴地扭頭瞪雷施施,眉頭下壓,眉梢揚起,眼睛圓溜溜,奶凶奶凶的。
關你什麼事,告狀的壞人!
“噗!”花想怒隨口動,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想噴到雷施施身上,可惜射程有點遠,口水最終落到了她的餐盤上,花想傻獃獃地看著,剛要哭,手腕被人握住,手裡的飯糰也被人咬走了。
花想回頭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掌心,趾高氣揚地甩給雷施施一個自認很兇惡的表情,順手又拿起一個飯糰。
雷施施表情有些龜裂地看著細嚼慢咽,將半個飯糰吃下去,臉上看不出絲毫嫌惡為難的雷赫,下身的隱秘部位突然一酸,竟然有種荒謬的,雷赫在品嘗什麼的感覺。
當然,品的不是飯糰。
花想咬了一口飯糰,又故意用舌尖在缺口舔了下,挑釁地看了眼雷施施,再把飯糰遞給雷赫:“爸爸,呲。”
她嘴裡含住飯,一邊腮幫子鼓起來。
雷赫看了眼,喉頭猛顫,呼吸有些微的變化,但也就一瞬,就恢復了原樣。
他又吃下花想喂來的飯糰,然後把她的餐盤推到一邊:“噴過口水的,髒了,不能吃了,你浪費了一頓糧食。”
雷赫不知道她這個朝人吐口水的行為怎麼來的,但必須得改。
養不教,父之過。
他不想自家寶貝成為一個一言不合就吐人口水的羊駝。
花想看著遠離自己的餐盤,倒沒有生氣,反而得意得很,你剛才還吃我舔過的飯糰呢,哼、哼、哼。
雷赫倒是心知她得意,她的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耳目,只是他又不是真的嫌棄花想的口水,她調皮,他就縱著。
她想自己找回場子,他就配合。
這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樣子,怎麼看都令人忍俊不禁。
一頓飯吃完,雷施施和王明蘭嫉妒得嘴泛酸水,食不知味,只有花想和雷赫兩人吃嘛嘛香。
你一口,我一口,用同一雙筷子,吃同一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