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聽聽?”雷赫聲音很輕,卻給人一種能包容萬物的遼闊沉著。
花想搖搖鈴的手一頓,心裡的害怕奇異地被安撫了。
她偏頭看雷赫,看到他穿著馬甲的胸膛,她抬頭,仰高下巴,一滴口水不自覺從唇角流下來,她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舉高自己的手臂,歡快地搖起自己的搖鈴。
小孩子,也會想要和人分享自己的小玩具,要是對方也喜歡自己的小玩具,她會很高興。
雷赫唇角微微勾了勾,用指腹輕輕拭去花想嘴角的口水:“很好聽,我可以湊近一點聽嗎?”
花想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又有口水流下來。
冰雪融化,萬物復甦。雷赫給她的就是這樣一個感覺。
面部線條分明是冷硬深刻的,但他微微翹唇,花想就控制不住流口水了。
感覺嘴巴里好多好多口水,可能會一直流一直流。
雷赫又給她擦了一下口水,擔心她長時間舉著手累,握住她小小的手腕,帶著她一起搖搖鈴,邊把耳朵湊近了聽。
度娥一臉恍惚地看著,剛聽度娥說完雷施施的惡跡,正要向雷赫道歉,但被雷赫突然站起來朝花想走去的動作弄得下意識一頓的王明蘭,也滿臉恍惚地看著這一大一小。
“爸爸。”花想突然開口道。雷嬌很羨慕別人有爸爸媽媽,被帶回雷家,冠上雷姓之後,她看著威儀冷峻的雷赫,也曾幻想過他要是自己的爸爸該有多好啊。
不過她不能不識趣,王阿姨把她帶回雷家,還讓她改姓已經很好了,她不能再佔用施施的爸爸,施施會不高興的。
花想不知不覺,就叫出了心中的渴望。
雷赫楞了下,他猜過花想用雷嬌的身份重生,那裡面的靈魂是和雷嬌一樣小,還是成年人?
她要做任務,應該是成年人吧。
他也把花想當自己的愛人看了,為了她的到來,為此還精心準備了很多衣物,但現在花想孺慕的一聲爸爸,讓雷赫的幻想有些破滅。
他心裡微微擰著,他愛人難道真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
也罷,慢慢養,總歸會長大。
花想得不到他的回應,心裡失望地把嘴角的口水吸溜回來。
雷赫看了看她,能看出小寶貝肉眼可見地蔫了。
百鍊鋼也化為繞指柔,雷赫罕見地柔和了面部線條,溫聲道:“要不要爸爸抱抱?”
度娥張了張嘴,看著這樣的先生,心裡竟然生出一個逾越的念頭:我也想要爸爸抱抱。
啊呸!
她才比先生小四歲,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度娥滿臉恍惚又稀奇地看著這對剛認的父女。
花想歡快地爬到雷赫腿上坐,嘴角噴出大股興奮的口水。
她充滿依戀地把臉埋到父親的胸膛,質地極好的衣料上沁著令人沉穩安定的香氣,男人的胸膛並不軟,結實寬闊,像是能包含萬物。
但花想貪心地想要他只包含自己。
“爸爸。”花想小小的手揪住雷赫腰際的衣服,從沒有人敢如此的逾越。
度娥糾結地看著花想的手,先生十分的嚴謹講究,衣服要熨燙得沒有一絲皺褶,一天要換好幾套衣服,被花想這麼攥著,等會又該去換衣服了。
王明蘭收起自己嫉妒若狂的目光。
她女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很懼怕雷赫,她一直給女兒洗腦,說雷赫是她爸爸,不要害怕,爸爸不會傷害你,爸爸雖然沉默寡言,嚴肅威儀,但心裡是愛你的,只是他不善於表達……
但無論她怎麼洗腦,雷施施還是會害怕雷赫,完全不敢親近他,並且也極少叫爸爸。
搞得想通過女兒和雷赫拉近關係的王明蘭一個頭兩個大。
現在花想得到雷赫獨此一份的親近,王明蘭當然會嫉妒。
雷赫完全不知道別人的想法,只感覺心臟跳得飛快,又透著令人渾身舒適的軟綿,而這個感覺,是懷裡的的小嬌嬌帶給他的,以往每當深想到她,他的心跳總是特別的快,也期盼她早點到來,甚至擔心自己冷硬的面部表情嚇到她,他每天都會抽空在鏡子前面練一練,試圖讓自己的表情能軟化。
剛才他朝她勾唇笑的時候,其實覺得很僵硬,心裡頗為懊惱,只是他不善於把情緒流露於表面,所以誰都沒發現。
雷赫滿足地用能看到肌肉在衣袖上鼓起的強勁狂野的手臂挽住懷裡的小嬌嬌,對度娥道:“取一瓶火螢來。”
火螢是雷赫名下的醫療團隊研究出的一種可使細胞迅速再生的藥物,若是誰身上被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只要將火螢液倒上去,傷口肉眼可見地癒合,並且找不到一絲創傷后的痕迹。
如此特效藥,售價也極高,十億5毫升。
度娥看了眼花想臉上的紅痕,沒說什麼就去拿葯了。
雖然藥材難得,一年也生產不了多少火螢,先生如此大動干戈未免有些鋪張浪費。
但是度娥可不會逾越地多說什麼,先生有權力決定自己東西的使用權。
而且她也是真心疼愛雷嬌,先生在乎雷嬌,度娥只會高興。
葯很快就拿來了,花想臉還埋在雷赫胸膛里,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甩著搖鈴,腳心朝外,腳背壓著沙發邊緣,穿著毛茸茸卡通襪子的兩小腳丫,一晃一晃的,能看出她此時很開心。
度娥見到這畫面,莫名有點想笑,努力隱忍,邊把藥瓶遞給雷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