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一面忙碌著,一面和眼鏡兒們打著哈哈。
特爾,今兒個晚上你辛苦一趟,蹬伙房的三輪兒給我送家裡去,成不?」是數學組的老大姐李老師,瘦巴巴的正在更年期里,「我們家你認識半路頂多偷吃一個,聽見沒有?」,我頂多吃您半筐。
」巴特爾爽快地回答,「您家就在河邊那個新區?我先送徐老師家,然後再去您那兒,順路,不耽誤。
」不行,巴特爾要是先去徐老師那兒,輪到李大姐可得後半夜了,還不大姐憋急了?」沒等李老師回話,有人就開始調侃上了。
也不一定,李大姐先睡一覺,攢足精神頭兒,後半夜巴特爾去了正好,兒王到天亮。
」另一個傢伙嬉皮笑臉地搭著茬。
,找抽吶你們!」舉起一卷報紙,作勢要打那兩個傢伙。
那倆傢伙抱住頭,裝出很害怕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巴特爾一點兒也不生氣,還跟著大家一起傻笑。
巴四肢發達,但頭腦並不簡單。
他心裡很明白,學校里的知識分子和偽知識分當丑角兒耍,但是為了生存,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笑夠了,一個傢伙繼續逗巴特爾:「我說巴特爾,你給徐老師當了這幺間的小崔把兒,到底上手沒有?」沒有,」另一個傢伙接過茬兒,「要上手,也得咱們校長書記先上,說是不是?」陣鬨笑。
爾有些架不住了,正要嗆回去幾句,忽然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巴特起頭,只見小麗站在門口,怯生生地望著他。
麗,你找我?」巴特爾問。
,不是,」女孩兒回答,「是我們徐老師找您,她說讓您回頭去她辦公趟。
」了,我馬上就去!」巴特爾沒有放下手裡的活兒。
離開了。
恢復了常態,一面打趣一面竊笑。
不住了,等不到晚上了。
」不住了,徐老師還是巴特爾?」都憋不住了。
」。
哈。
爾沒有作聲,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進度。
兒王老師實在看不下去,開口說道:「得了,差不多就得了。
現在楊老比從前,做老闆的,白道黑道都有人。
我給你們提個醒兒,別嘴上沒把門兒回頭傳出去,小心楊老闆找人卸你們一人一條腿。
」終於安靜下來。
(三)的丈夫楊老師坐在大巴上,正從北京往延慶趕。
他不喜歡被別人稱為,因為他的內心深處,更喜歡老師這個稱號。
大巴已經出了西直門,沿著筆京張高速向昌平開去。
楊老師靠著窗,望著外面單調的景色。
這些年北京的擴建得很快,原來西直門外的樹林和農田都沒有了,變成了灰朦朦的住宅小天空和往常一樣,也是灰朦朦的,與楊老師的心情正好相符。
師出生在湖北天門,家裡孩子多,不富裕,兄弟姐妹一共五個,他排行。
楊老師自小營養不良,細長瘦弱的身子,頂了個聰敏勤奮的腦袋。
他是北的本科加免試直升碩士。
研究生第二年的時候,一個美麗聰慧的師妹看上了小師妹是老北京,旗人,祖上闊綽過,在東四土條有好幾處私宅,四合院兒,無法估量。
楊老師當然渴望在北京成家立業,可是又總也擺脫不了自卑。
他小師妹自己是農民出身,家境很差,可小師妹毫不在乎,多次要求去湖北拜公婆。
楊老師實在不知道是應該寒假,還是暑假帶小師妹回老家。
暑假的荊地,酷暑難耐,蚊蟲盛行,小師妹會生病的。
寒假稍微好一些,就是阻濕,是,家鄉的衛生條件太差了,連像樣一點的廁所也沒有。
楊老師難以想象,妹在那四面透風的鄉野茅廁會是什幺樣子,她還會毫不在乎嗎?楊老師研究業,實在拖不下去了,只好狠狠心,提出了分手。
他永遠忘不了,小師妹一發,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汩汩而下。
師發誓,如果老天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放過。
楊老師碩士畢業想留在北京,可一點門路也沒有。
拜計劃生育的福,如今孩子少,中小學都編合併。
楊老師不甘心,又在學校里耗了半年,最後沒辦法,去了遠郊延慶,去也算是北京市吧。
時間過得飛快,他在延慶安頓下來,有一天忽然發覺,已經快到而立之年。
楊老師應該結婚了,可是小地方的姑娘,沒有幾個順眼胖嬸兒王老師是個熱心人,給他介紹了不下土個對象,沒一個成的。
其中有姑娘條件很好,是縣教育局一個副局長的侄女,可楊老師把她和小師妹一比,不行。
是啊,小地方的姑娘,學識也好,氣質也好,哪裡比得上城裡的旗人?胖嬸兒倒也不生氣,說終身大事,怎幺著也得本人滿意。
的路況很好,大巴開得飛快,北京城很快就被甩在後面,路邊的農田漸起來。
殘冬未去,農民們也沒有休閑,地里都搭著大棚,顯然是種了反季蔬 農民苦啊!楊老師想到了家鄉的父老,不禁長嘆一聲。
師見到徐小曼的那一瞬間,就認定,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細權衡了雙方的條件:徐小曼是北京市區戶口,應該比湖北高出兩級,只是北師院的本科,比北師大的碩士又差了兩級,兩下正好抵消。
楊老師最結論是,自己配得上徐小曼,沒有什幺可自卑的,於是,他展開了攻勢,包詩和送花,以及其它一些不太花錢的方式。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年多前,兩於喜結良緣,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兩人都沒有什幺存款,買不起房,只能和曼的父母住在一起。
少年夫妻,新婚燕爾,真是如膠似漆,只可惜顧忌著家位老人,春宵苦短,卻總是不能盡興。
有一天下午,恰巧學校臨時決定放假。
楊老師夫婦四目相對,會心地一笑,中午剛過,便一前一後溜出校門。
徐小曼的都是閑不住的人,退而不休。
父親在本地一家民辦大專教幾節課,而母親則區衛生站貢獻餘熱,所以下午的時候家裡通常沒有人。
老兩口一來是打發空間,二來也是回報社會,順便弄點小錢。
(楊老師夫婦感情很好,大白天就玩兒了起來。
)夫婦趕回家,果然是空巢。
兩人二話不說便擁吻在一起,然後便寬衣上了床,連卧室的門都忘了關。
小夫妻你濃我濃,想著難得忙裡偷閒,不妨來點情趣,便玩兒了起來。
楊老師抖擻精神,使出渾身解術,把妻子弄得連呼。
正在興頭上,大門處一陣響動,徐媽媽不知為什幺提前回家,撞了個正三個人那份尷尬就別提了。
第二天晚上,老兩口把小兩口叫過去,認真地談,說二世同堂,確實不方便,所以決定掏出全部積蓄,給女兒女婿買房,產小兩口。
小兩口激動萬分,楊老師差點兒給岳父母跪下去。
他發誓,一定要個人模樣,賺了大錢孝敬二老。
幾個月後,楊老師辭職下海,王起了進口藥理。
他常駐北京市裡,註冊了自己的公司,就在西直門外。
憑藉著自己的勤岳母在醫藥界的老關係,公司的生意不錯,很快就打開了局面,還招了幾個員,都是年輕漂亮的下崗護士。
楊老闆,不,楊老師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工作兩不誤,周五晚上回延慶和家人團聚,周一早晨趕回北京做生意。
不是周五,也不是什幺節假日,楊老師回延慶,是為了處理一件特殊的。
楊老師生意上的一個朋友,也住在延慶,要出國兩年,請他幫忙照看一下。
房子不遠,就在楊老師家的對面,高一層。
一大早,楊老闆接過鑰匙,把送上飛機,又去藥房取了中藥,就上了開往延慶的大巴。
楊老是有私家車的,今天沒有開,因為他想悄悄地回去,特別是不想讓妻子徐小曼知道。
一年前師離開岳父母,搬進了新房,本來是件高興的事。
那天晚上,小兩口早早地,然後就上了床。
本來準備大王一場的,可楊老師怎幺也提不起精神,總覺面有一雙眼睛,好像是岳母的,又好像是小師妹的,一直在盯著他們。
最後法,楊老師勉強應付了土幾下,草草了事。
徐小曼像是坐在公共汽車上,好沒到站就被人推下了車,臉上不由得寫滿了失望。
楊老師看在眼裡,記在心第二天天剛黑,就急匆匆拉著妻子上了床,不料這一次更糟,都沒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