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溫存片刻,許羨用濕巾給妹妹擦了擦身體,就起床去做早餐。
順便看看隔壁那小子醒了沒有,沒醒的話還能抱妹妹去洗個澡。
只是許羨有些失望,克拉倫斯已經醒了,正坐在客廳等許浣笙起來,一起做晨起禱告。
“笙笙還沒起來嗎?”克拉倫斯坐在沙發上,表情看上去還是很平和,嘴角甚至還帶著淺淺的笑。
許羨瞥他一眼,往廚房走:“浣笙起來要洗個澡。”
走進廚房后,許羨本以為逃脫了糾纏不休的聖子,卻沒想到克拉倫斯跟著他進了廚房。
容貌俊秀的少年站在廚房裡,笑著對許羨道:“難怪昨天你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原來你也喜歡笙笙——大清早起來就聽到笙笙那麼好聽的聲音,真是讓我有一點措手不及。”
許羨動作停滯,僅僅是這一瞬間,怕被人發現兄妹亂倫的恐懼感就湧上他的心口,帶來極強的心悸感。
可回眸時,他眼中只余冰冷一片,“如果你知道,就不要再靠近她。”
只要不直面妹妹,許羨的邏輯就非常清晰——連愛欲之神都不介意他和妹妹在一起,那麼作為同樣侍奉神明的聖子,克拉倫斯沒有權力忤逆神明的意願。
於是那種被人發現背德的恐懼感,轉化為了濃烈的醋意。
妹妹是他的,妹妹在床上發出的那麼可愛的聲音,也不想讓別人聽見。
但是克拉倫斯看上去有些不理解許羨的話,他眉頭微微皺起,追問道:“為什麼?”
“難道你的愛情觀里,可以容得下叄個人嗎?”許羨無語片刻,從冰箱里拿出雞蛋,感覺聖子的問題很蠢。
“為什麼不可以?”克拉倫斯反問,他看上去甚至比許羨更加理直氣壯,“覓歡主神擁有的情人,根本就數不清楚,包括我侍奉的托特主神在內,他也是覓歡主神的情人,主神曾對我說過,愛欲之神擁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作為侍奉愛欲之神的聖女,笙笙當然也有擁有多個情人的權力。”
許羨一時間,沒能從克拉倫斯帶給他的震撼中脫身。
神明之間······這麼亂嗎?
難怪,難怪妹妹對於兄妹亂倫這種事,完全就不會考慮什麼影響或是後果。
許羨很難消化克拉倫斯對他說的這些話,幾乎是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做完了一頓早餐。
所以說,妹妹在這些聖子和聖女的眼裡,是可以擁有很多情人的,而聽了一早上牆角的克拉倫斯,也並不介意妹妹已經和他做過。
克拉倫斯甚至不介意和他一起分享妹妹的愛!
可是他介意!
許羨把早餐端出廚房,深深看了坐在餐桌邊等待早餐的聖子一眼。
不行,絕對不行。
絕對不能讓這些小兔崽子把妹妹搶走了。
妹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許浣笙洗完澡出來,穿著禱告服在餐桌旁落座,正準備和哥哥說什麼,卻看見哥哥有些失魂落魄地進了浴室。
她拿起筷子,夾起碗里的煎蛋咬了一口,細細咀嚼吞咽之後,才輕聲開口:“克拉倫斯,你最好不要對我哥哥說什麼奇怪的話。”
“我沒有說奇怪的話,笙笙。”克拉倫斯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我只是想追求你,難道作為侍奉愛欲之神的聖女,你還會像普通人類一樣,只想和一個人白頭偕老嗎?那不現實,笙笙。”
“克拉倫斯,只有母神能教我做事。”許浣笙回以一個同樣虛偽的溫柔微笑,眼中卻並無笑意,“如果再對我的人說奇怪的話,我們之間的聯繫,以後只會在祭典的時候才有,我把你當做我的朋友,那不是我希望發生的事。”
克拉倫斯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攪著碗里的白粥,“笙笙,我很喜歡你,我不會放棄的。”
“放棄與否,是你的事,接受與否,是我的事。”許浣笙毫不在意,端起碗喝下一口白粥。
入口索然無味,但吞咽過後,口中卻又泛起淡淡的回甘。
她最近很喜歡喝白粥,什麼都不加,只品嘗食材的本味。
沒有調味料的阻礙,嘗到的味道其實也不差。
“笙笙,你現在能拒絕我,以後還會有很多個我,你能全都拒絕嗎?”克拉倫斯輕聲說著,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勢在必得。
“與你無關,克拉倫斯。”許浣笙喝完一碗粥,又將煎蛋吃完。
她放下手中餐具,往客廳走去:“做完晨起禱告,我會叫車送你去機場,作為聖子,你應該懂一點規矩。”
許浣笙只認識克拉倫斯,就像克拉倫斯只認識許浣笙,而不是許遙。
他們以表面的身份相識,永遠也不可能走進對方的內心。
送走克拉倫斯后,許浣笙坐在沙發上看書,許羨則是在廚房收拾餐具。
許浣笙看書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克拉倫斯到底和哥哥說了什麼,明明昨晚到今天和哥哥做了兩次,她以為能把哥哥安撫下來了,被克拉倫斯一壞事,哥哥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的態度,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
等到哥哥出來,許浣笙抬眸看過去,只見哥哥神色失落,一言不發坐到了她的身邊。
“哥哥,克拉倫斯跟你說了什麼?”許浣笙放下手中的課本,側頭看向哥哥。
“沒事的。”許羨抬起頭,對妹妹溫柔笑笑。
他沒有直說什麼,也沒有說克拉倫斯對他說了什麼。
他說,沒事的。
許浣笙很清楚,沒事,往往代表著有事。
“遙遙,別想太多,哥哥沒事,不想讓壞情緒影響到遙遙。”許羨見妹妹不說話,又補充了幾句,配上眼中柔和笑意,看上去溫柔又善解人意。
許浣笙再次提取到關鍵字——壞情緒。
所以,一定是克拉倫斯對哥哥說了奇怪的話,讓哥哥的心情變得很差。
許浣笙眉心擰起,撫上哥哥的臉頰,聲音放得比平時更加軟:“哥哥,跟遙遙說,他都對你說什麼了?別擔心,我不會怎麼樣的。”
許羨吃到甜頭,面上卻絲毫不顯,只輕輕搖頭,露出一個強撐出的笑:“遙遙,不怪他,是哥哥自己沒有安全感,遙遙和他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哥哥不想破壞遙遙的友情,只要遙遙過得開心就好。”
聽完哥哥的話,許浣笙像是被人捏著嘴灌了一壺陳年老酒加上一杯濃郁綠茶,一瞬間頭暈目眩,連理智都快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