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呼吸一窒,連忙側開自己的目光,生怕自己不慎看到什麼,就會玷污了妹妹。
而簡也看到了這一切,她連忙上前擋住了許浣笙,幫助她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許羨,又拉過鋪開的被子,動作輕柔蓋在她的身上。
許羨有些狼狽地轉身,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看到的景象,往外走去:“如果浣笙醒來想吃東西,麻煩你去廚房端一些給她。”
簡給許浣笙蓋好了被子,跟著許羨出來,溫和笑道:“您可能不知道,聖女用餐的時間是比較固定的,如果到了晚餐時間,聖女不願下來用餐,我會給聖女端上來的。”
聽見這樣的話,許羨不由皺眉:“她很困,為什麼不能讓她多睡一會兒?”
“我知道您是關心聖女,但是如果擅自改變聖女的作息,反而會引起聖女的不適。”簡還是笑著,耐心給許羨解釋著。
“我知道了。”許羨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原來妹妹的作息這麼嚴苛,可他卻一點都不了解。
好像對於她的一切,他現在都變得很陌生。
他忽然有些茫然,他和妹妹,還能回到以前的相處狀態嗎?
或者說,他渴望著的那份親情,還有人可以給他填補上嗎?
。
吃過晚飯,許羨抱著筆記本電腦在房間里看文件。
公司的事情很多,父親交給他的工作也不少,他才剛接手不久,很多問題對他來說都很棘手。
這段時間,每天加班到凌晨一兩點,是常有的事。
直到晚上十一點,許羨感覺到眼睛酸澀,才放開了電腦,起身走進浴室。
工作的勞累,缺失的親情,陌生的妹妹……
花灑噴出溫熱水流,澆濕疲倦的身體。
許羨雙手撐著冰冷的瓷磚,閉著眼淋著水時,腦海里又不自覺想起小時候的妹妹。
她小時候很怕生,學不會交朋友,在幼兒園裡被欺負了,也只會在放學的時候,趴在哥哥懷裡哭鼻子。
那個時候許羨還在讀小學三年級,卻每天都會準時去接妹妹放學。
他記得,瓷娃娃一樣的女孩會乖乖坐在台階上等他,開心的時候,肉嘟嘟的小胖腿晃啊晃,看到他下車,就會晃晃悠悠往他身邊跑,口齒不清地叫他哥哥。
不開心的時候,她小嘴撅得都能掛油壺,一見到他就會掉金豆子,要他哄很久很久,才打著哭嗝拉著他要抱。
妹妹八歲那年,神跡降臨在她身上,隨之而來的就是教會,他們要帶走她。
許羨記得很清楚,那年妹妹躲在他懷裡哭著不願意走,他抱著妹妹躲在衣櫃里,絕情的大人卻還是找到了他們,當著他的面抱走了妹妹。
父母旁觀了這一切,還叫他不要再想妹妹,等時候到了,妹妹自然會回來。
是啊,妹妹回來了,可她又變得那麼陌生,那麼難以接近。
許羨腦子渾渾噩噩,莫名其妙又想起許浣笙躺在床上脫他外套時,他不慎看到的艷麗風光。
那兩隻雪白奶團,看上去又軟又嫩,和妹妹這個人一樣,看一眼就知道嬌得厲害。
等到許羨反應過來自己都在想什麼時,下身已經硬得發疼。
他怔怔看著自己作出熱情反應的下身,腦子一瞬間被愧疚感填滿。
“許羨,你他媽瘋了吧?”他狠狠砸了一下浴室的瓷磚,低低罵著自己。
那可是他的親妹妹,還是被神明眷顧的聖女。
他怎麼能對她有這種齷齪的反應?!
許羨在心裡反覆罵著自己,伸手把淋浴的溫度調成了冷水。
沖了十多分鐘冷水,下腹燒得難受的火氣才終於降下去,許羨沉沉出了口氣,圍上浴巾就出了浴室。
他進浴室的時候開了窗,晚春的夜風還帶著涼意,身上滴著冷水從浴室出來,被夜風一吹,他頓時覺得鼻子開始發癢。
可是工作現在的情況,他沒有養病的時間。
許羨昏昏沉沉走到床邊坐下,突然發現自己床上多了個人。
“浣笙?!你怎、怎麼……”看著床上依然一副睏倦模樣的妹妹,許羨差點再次大腦宕機。
鳩佔鵲巢的聖女卻並沒有一點打擾到別人的自覺,她嘟囔著翻了個身,抱住許羨一條手臂,聲音又輕又柔:“我認床……這裡睡著舒服一點。”
言下之意,是他的床好睡,才把她引過來了。
沒有別的意思。
許羨才在浴室里把自己罵了一頓,現在看到妹妹又是心虛又是愧疚,連忙把手臂從她懷裡抽出來,“那、那我去隔壁睡。”
少女抱他抱得很緊,手臂抽出來時,不可避免從她胸前重重擦過,柔軟的觸感一下子就從手臂傳至大腦。
許羨頓時又渾身僵硬。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那股邪火,似乎又變本加厲地燒起來了。
“哥哥……別丟下我……”許浣笙似乎是在半夢半醒間,察覺許羨想離開,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妹妹夢囈般的話語,讓許羨身體一震。
苦悶由心底蔓延開來,連嘴裡都苦得發麻。
九年前,他沒能阻攔教會帶走妹妹,可他的本意,真的不是想丟下她。
當年分別的痛苦讓身體沒了興緻,許羨也沒了別的想法,只剩下對妹妹的愧疚。
他輕輕嘆了口氣,關掉床頭燈,就這麼坐在床上靜靜陪著又漸漸熟睡的妹妹。
許浣笙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那麼安穩香甜的覺了。
整個人都陷在哥哥的味道里,而他也就在旁邊守著她,缺失的安全感,忽然就被填得滿滿的。
等到許浣笙終於從夢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許羨沒有躺下,就這麼坐在床上,靠著床頭陪了她一晚上。
“哥哥,你一晚上沒有睡嗎?”許浣笙揉著眼睛坐起來,輕聲問他。
“嗯,睡不著,你……先回去換衣服吧,等會兒就該下樓吃早飯了。”許羨溫柔笑笑,想抬手摸摸妹妹的腦袋,可是手才剛抬起來,就想起她聖女的身份,於是又強迫自己放下了手。
許浣笙心不在焉答應了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沉默著往自己房間走去。
她只是想和哥哥一起睡覺,卻沒想到會害得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