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盡頭(古言1v1H) - 58.終卷?風雨故人歸?金蟬計(7)

孟景果然刀鋒一滯。
一瞬被梅鳳鳴抓住破綻,短劍挑破他眼下肌膚,拉出長長的血痕。
梅鳳鳴眸光冰冷,倨傲揚了聲道:“孟七公然違抗樓主令,今日我將親手誅此叛臣。”
劍光如雪。
死士如發瘋的蜂群,飛撲上來,圍困住孟景。
孟景退了半步,並不戀戰,似想抽身。
梅鳳鳴卻不許他退,雙劍齊上,迫得他不得不回身格擋。
他手腕一翻,長刀有雷霆之勢,將她胸前交錯雙劍逼退數步,直直將撞開包圍圈撞出一個口子。
梅鳳鳴虎口微酸,幾乎握不住劍柄,便借力翻了個身,轉身之際衣袖揚起,袖中暗器銀針齊發。
猶滯留在院中的賓客如同煮開的沸水,紛紛驚呼出聲,只怕刀劍無眼,轉眼就要招呼在自己身上。
卻是有驚無險。
是孟景隨手抬起了刀,黑金刀刃擋住銀針,如紛紛的雪,簌簌落下地上。
他頭也沒回,朝府外掠去。
多此一舉。
梅鳳鳴方抬步想追,心中卻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她腳下一頓,習慣性地警惕起來,環顧四周,以防有異狀。
視線里,儘是是惶惶的螻蟻。
那假冒的“馮玉殊”見事情敗露,也轉身入了混亂的人群,如只剩一角艷紅的背影。
此時她已隨人流,到了門口,堪堪將邁過門檻。
不知為何,梅鳳鳴心中一跳,驀地湧起一股奇怪的預感。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馮玉殊”的背影,又一眼。
一瞬心底雪亮。
梅鳳鳴長眉擰起,厲聲呵道:“孟七,你好大膽子,在我眼皮底下詐我!”
說著已經急轉了向,寬大的白袍懸在空中,灌滿了風,直直朝那背影掠去。
為什麼孟七隨手擋下了根本傷不到他的暗器?
他是當世無雙的頂尖殺手,又出身逐風樓,出手利落狠准,從不拖泥帶水,怎會不知不做無用功的道理?
因為暗器無眼,而混在抱頭鼠竄的人群中的,並非“雲錦”,是馮玉殊!
袖中劍如流星趕月,兩道雪白劍光,追著那道緋色的背影而去。
與此同時,孟府之外響起尖銳的傳信哨,梅鳳鳴帶來的逐風樓精銳如群起的禿鷲群,湧向馮玉殊。
馮玉殊被嫪憑等人護著後退,逐漸退到了備好的馬匹前,卻無法突出重圍。
夜色沉沉中,包圍圈越來越小。
袖中劍來勢洶洶,好似有靈,拐了幾道彎,直追馮玉殊而來。
嫪憑擋在馮玉殊身前,用刀全力格擋住雙劍,竟然不能將其逼退半分。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銳光劃下,孟景將雙劍挑開,順手了結了幾個梅鳳鳴的手下。
他眉間結了寒霜,站在了馮玉殊面前,刀尖淌著血,一手將她抱上馬。
馮玉殊看著他,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這金蟬計是他們商量好的,按照計劃,現在馮玉殊本應該坐在樓關山的馬車裡,遠在千里之外。
但她無法讓他一人獨面生死,只怕與君一別,竟成死別,終身余恨。
最後關頭,還是同雲錦調換了身份,人皮面具是求了嫪憑,想陪在他身邊,陪到最後一刻,不能陪為止。
孟景當然不會答應。
他從花轎中牽住她手的那一刻,便知道,轎中人是她。
那一刻近乎心悸的不安從心底生出,他體味到何為害怕的心緒。
她面上仍是沒有靈氣的人皮面具,只那雙眼睛,偏淺的瞳色,微含了水汽,情意綿綿,是他絕不會錯認的愛人。
馬上勁裝颯爽的侍女同時拉了她一把,隨後雙腿猛地一夾馬腹。
馮玉殊心頭一跳。她來不及說話,只徒勞地握緊了他的手。
他眼下長長的口子還未癒合,血珠沁出來,被她顫著的指尖胡亂抹了一把。她原是想幫他拭乾凈,馬動了一下,血跡卻還未拭乾凈,越拭越亂。
馮玉殊有點想笑,又很想哭,他瞧著她表情,也笑了笑,神色莫名柔和,也只來得及看她最後一眼。
駿馬噗噗噴著氣,蓄勢待發。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瞬間被拉得遠了些。
他的手從她掌心滑開,她再也摸不到他。
孟景轉身背對馮玉殊時,眼神便冷下來,真如地獄修羅,揚起猶自淌血的刀尖,掠身上前,身法快得難以看清,包圍圈登時被他撕開了一道裂口。
一瞬鮮血飛濺至半空,馮玉殊下意識閉了眼。
駿馬長嘶一聲,穿過腥氣瀰漫、猶有熱氣的血幕,發足狂奔。
“玉殊,不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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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內結局,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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