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過去的時候,路西法漸漸放慢了速度。
我總說覺得有東西丟了,而現在終於明白。
我已失去自我。
以前戀愛一直都佔主導地位,我能輕易掌控彼此的關係,頂天就是遇到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女人,她們甩了我,然後雙方無事。
可是現在不一樣。
情緒被他的一言一行帶動,一點小小的波瀾,都會讓我激動。
如果我們分手了……會怎樣? 我緊緊蹙眉。
這個問題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身體依然相連,路西法把我抱起來,於他腿上坐下,輕輕上下晃動:“不要太緊張,放輕鬆。
” 我抱住他的脖子,深呼吸。
他輕輕撫摸我的翅膀:“對,就這樣……回想你最幸福的事,幻想自己在飛翔。
” 我在他耳邊輕聲說:“你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路西法的聲音亦是近在咫尺:“現在。
” 我說:“那就是了,你要我怎麼想?我真想揍你。
” 路西法在我肩上吻了一下,抬起我的雙腿,勾在手臂上,又慢慢加快速度。
牛奶混著白液,於我們的交合處溢出,落入萬年不散的迷霧中。
下體的無奈,只有依託於上身的緊緊擁抱。
不是疼痛,可一陣陣襲來的衝擊,讓我無法呼吸,無法自拔。
控制不住張開嘴,控制不住粗喘,最後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發出呻吟。
我斷斷續續地吼:“你想我死是不是!” 路西法氣息也很不穩定,有些霸道地堵住我的唇,在我口中肆虐。
風鈴在空中疾速旋轉,叮叮噹噹的撞擊,就像靈肉之間的哭喊。
我半眯著眼,看著窗外光輝的帝都,整個天界最恢弘的地方,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斷嗚咽著,貼著他的唇,呼喚他的名字,告訴他我愛他。
他幾乎是立刻回應,可仍然漫長。
他灌輸與我全身甘美的麻痹。
耳邊只剩下身體碰撞發出的樂曲,及風鈴的清響。
世界在舞蹈。
舞出一池芙蓉,與繁星般的聖光。
這不是結束,我們在天界短得可憐的相處時光里,無數歡好中的一次。
事後我們緊緊相擁,聊著雞毛蒜皮的小事。
路西法很喜歡魔界,這是整個天界的人都知道的事。
他尤其喜歡魔界的風車,及妖艷絕望的曼珠沙華。
我笑罵他骨子裡就一文學青年兼破壞份子,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回拍他,他又拍回來,我再拍過去,他再拍回來。
最後我贏。
然後我坐起來抖翅膀,以示炫耀。
他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上趴著。
我親他,他又親我,我再回親過去,沒親幾下又上火。
一上火就天雷勾地火,又做了好幾次。
開始我覺得這人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老輕視別人,他總說我體力不夠,叫我不要太放縱。
我不聽,我忍不了多久就要直接來。
然後他一慢了我叫快,他一快了我叫慢,當小皇帝的感覺也是忒好。
幾天後,我終於知道自己是頭豬。
我嘗試用腳走路,最後驚詫地發現我的腿似乎殘疾了。
我說路西法你不是人,路西法特沒良心地說他已經提醒過我。
於是我真成了豬,還是頭不能下床的豬。
後來回想回想,路西法對我確實好過頭了,然後我開始抱怨他,一個情人不該這麼完美,有點小毛病我是能包容他地。
路西法問我這樣開心不開心,我說開心但是對他不公平,他說他也很開心。
我的嘴就這麼給堵了。
再後來的後來,我們都比現在老了幾千歲,路西法當了魔界老大,我也在天界有了丁點兒號頭。
他當著那麼多雙眼睛把我衣服撕得稀巴爛,完全不顧慮我的感受,進行了幾乎把我殺死的強X。
一向面比城牆厚神經比鋼管粗的我,居然也有覺得老臉掛不住小心肝受挫的時候,一聲不吭地掉下幾顆鱷魚的眼淚。
最後我使勁兒感慨,當年他對我好的時候,我他媽怎麼就不懂珍惜的呢? 於是已經成老不死的我,敲定一句特沒營養的結論:人他媽就是一字賤。
見耶和華的前天晚上,我在窗旁飛來飛去去,緊張得幾乎缺氧。
從光耀殿的後窗往下看,浮雲是透明的,天宇廓落。
可以隱約覷見黑茫茫中,高處的水影,星波橫漢,橫亘在夜空的銀河。
星沙游移盤桓,規律地,緩慢地,清晰地點亮視野,地闊天長。
上是明媚下幽黑,聖浮里亞依舊是萬丈金光。
身旁有一個比我還高的架子,架頂懸空掛一個巨大的金蛋,就剛果那個蛋。
金蛋顏色很深,卻極亮,在空中徐徐旋轉,搖搖晃晃地就像隨時會爆開。
我轉身對正在加班的路西法說:“這玩意是不是要炸了?怎麼一個勁兒的轉?”路西法抬眼看看我,笑道:“不會。
我給它加了封印魔法。
” 我應一聲,又在窗口轉了幾圈,最後溜達迴路西法身邊,把他座位靠背上掛的寬大披風拿開,又飛回來。
看他翻那些我明明每個字都認識卻看不懂的玩意,我長嘆一聲:“看你每天這麼辛苦,該教教我,我或許可以幫你呢。
”路西法搖搖頭:“這是我的工作。
”我說:“明天我要見神。
”路西法說:“還在緊張?” 似乎這個問題我已經問了他不下十次……他早晚要給我逼瘋。
我推他一把,他往旁邊坐了些,寬大的椅子剛好可以擠下我們兩個。
我說:“有點。
對了,我以前聽說天界的工作都是下級遞上級,一層層往上交,那你平時看的東西是誰給的?” 路西法放下筆,眼睛一彎,特狡黠:“你說呢。
”我說:“大天使吧?”路西法說:“聰明。
”我說:“我的大天使長哎,明天我要見神……”路西法忍不住笑了:“以前都不知道你是個話簍子。
”我說:“怎的,你不爽了?”路西法說:“沒有,這樣很好。
”我說:“是是,是是,我什麼都好。
反正你事多,我睡去了。
”路西法說:“今天不想要了?”我說:“不要了,你先忙吧。
” 路西法微笑,我走了。
剛走兩步,下意識回頭看看他,看他靠在椅背上,還在沖我笑呢。
腦子一轟,我又自私了。
我走到他身後,抱住他脖子:“明天一定不讓你累……今天還是……”路西法沖門口的天使揮揮手,然後脫掉手套。
他們出去了,他站起來,把文書放到一旁,抱我在桌子上坐著:“不會累的。
” 我嘿嘿一笑,掛他身上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人又回到了床上。
路西法替我穿衣服,兩人對視一笑,親一下,兩下,三下……親了一會,穿的衣服又脫掉。
我們剛倒在床上,底下就有人跟唱美聲似的號叫:“我的上帝!你們昨天晚上還沒做夠嗎?” 路西法撐了身子起來,我翻過身往下看。
阿撒茲勒和薩麥爾正站那兒,整齊仰望我們。
我清了清嗓子,滾到一邊穿衣服去了。
路西法仍不知死活地跟過來套衣服,還漫不經心冒出一句話:“這種事做不夠的。
”我當場就噴了。
薩麥爾說:“我不是說啥的,殿下您怎麼會挑上這個小燒雞?”阿撒茲勒笑得特陰險:“還是全糊燒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