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色授魂與 - 公主駕到(六)

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她說更喜歡南初,這會兒他就直接出去把那人一劍殺了。
蘇錦書裝模作樣地沉吟半天,一直到沈沅幾乎要暴起的時候,這才忍不住笑出聲來,將頭埋在他懷裡拱了兩下,軟軟道:“我自然還是更喜歡裕之哥哥啊。”
沈沅僵住,心中的喜悅和身體的感知同時冒出來,按下這個浮起那個,不由驚慌失措。
“快……快睡吧。”他訥訥地道。
懷中的女孩不再說話,發出淺淺的呼吸聲,一眨眼便睡熟了。
他保持這個姿勢不敢亂動,像一塊僵硬的木板,睜著眼睛挺到天色發白。
有人小聲叩門:“公主殿下,陛下過來看望您了!”
沈沅的身體更僵硬了。
“公主,快醒醒!”他低聲喊她。
蘇錦書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胸口:“做什麼……我困……”
“陛下來了,我們……我……”他急得額頭滲出細汗,如果被陛下發現他們兩個人同床過了一夜,只怕會雷霆大怒。
昨天的事情,他身上的嫌疑還沒洗清,再加上今天這事,他這輩子都別再想娶她了。
蘇錦書睜開雙眼,也有些慌:“啊?怎麼辦啊?”
兩個人兵荒馬亂一通折騰,外面陛下的聲音已經響起:“桃桃,醒了沒有?寡人進來了。”接著,有腳步聲響起。
蘇錦書咬咬唇,指指床下:“裕之哥哥,你先躲一躲!”
沈沅立刻利索地鑽了進去,十幾年來丰神俊朗舉止莊重的太子殿下頭一次這樣狼狽。
蘇錦書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父皇,怎麼這麼早過來看兒臣?”
陛下愛憐地令她坐下:“昨夜寡人便想來看你,聽人說你已經歇息,才勉強捱到早上,桃桃,你嚇壞了吧?”
蘇錦書搖搖頭:“只是一場虛驚,睡了一覺好了許多。”
陛下面色威嚴:“寡人本來看那沈太子對你呵護備至,還曾想過把你許給他,經過昨天的事,哼!”
床底下的沈沅聞言一驚。
蘇錦書已經撒起嬌來:“父皇,那和他有什麼相干?是我央他帶我去騎馬的,下手的另有其人,不能怪他。”
陛下察覺到女兒的態度和往日不同,遲疑道:“桃桃,你今日怎麼替他說起話來?難道你……”
沈沅也豎起了耳朵。
蘇錦書臉色微紅,嗔道:“父皇,兒臣還小,沒有想過這些,只是他絕不會害我的!”
將陛下送走後,她慌忙趴在地上往床底看:“裕之哥哥,我父皇走了,快出來!”
沈沅爬出來,身上沾了些塵土,神情卻極鬆快:“公主,你肯信我,我很高興。”
蘇錦書微垂蝤首,過了會兒低聲道:“裕之哥哥,你以後可以喚我桃桃。”
這兩個疊字在他口中滾過幾遍,方才小心翼翼誠惶誠恐地吐出來:“桃桃。”
桃李沐朝暉,春風入羅帷。
相聚的日子,倏忽即逝,陛下壽辰過後,西齊來信催沈沅回程,直拖到不能再拖,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臨走前,他專程來找蘇錦書,遞給她一個竹編的小籃子,籃子上蓋著一塊滾雪細紗。
蘇錦書疑惑地揭開,和裡面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咪看了個對眼。
那貓也就兩三個月大小,雙瞳一藍一黃,十分美貌乖巧,怯怯地看著她,發出“喵喵”的聲音,奶聲奶氣。
蘇錦書一眼便喜歡上了,驚喜地抱出來,放在掌心輕撫,抬頭對沈沅笑:“裕之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貓?”
沈沅溫柔地看著她:“我記得你小的時候養過一隻,後來病死了,傷心地哭了很久。”
那時候的她小小軟軟的一團,臉頰掛著淚花,讓人直恨不得把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雙手奉給她,只求能換來她一笑。
她漸漸長開,越來越美,隱隱有傾國傾城的風姿,他卻越看越覺得心中發慌。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就這樣守著她。
然而,西齊不比東周,他兄弟眾多,猶如虎狼圍飼,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坐得並不算十分穩固,這次在東周停留這麼久已經是極限,父皇多次來信,言語間已有不豫,他只能回去。
“桃桃,你等我,最晚明年,我一定再來看你。”這段時日,兩人相處融洽,他心中不知有多歡喜,然而在歡喜的同時,又愈加害怕一切是鏡花水月,終成一場空。
患得患失,關心則亂。
蘇錦書點點頭,戀戀地一直將他送到宮門口,撒嬌道:“裕之哥哥,你記得給我寫信啊!”
她的眼角瞥見一方玄黑色的衣角,在宮牆的轉彎處徐徐隨風飄動。
沈沅到底沒忍住,彎下腰來輕輕抱了抱她,柔聲道:“我每天都給你寫。”
蘇錦書乖順地點頭,招手送他上馬離開,直到連影子都望不見了,這才神色鬱郁地往回走。
沒走幾步,便被南初攔住了去路。
他的臉色頗有些難看。
他本以為上次設計救下她后,一切便能回到前世的軌跡,她會不顧一切地愛上他,心甘情願為他肝腦塗地。
可是,除了自己的用度待遇有所提升之外,別的什麼都沒變化。
剛開始,他以為是她害羞,不大好意思那麼快主動接近他,所以很是耐心地等了一陣時間。
可是,一個月過去,他漸漸沉不住氣了。
“公主。”南初聲音陰沉,暗蓄風雷。
換做前世,他擺出這樣的臉色和口氣,她一定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語無倫次。
然而,蘇錦書眨了眨眼,露出個客氣的笑容:“原來是南初太子,好巧。”
面對他的時候,和剛才對沈沅的情態,全然不同。
南初心底湧起一股沒來由的火氣,幾乎按捺不住,他努力調整好神色道:“很巧,公主這是要去哪裡?”
“本宮要去校場上課。”蘇錦書道,她自感原身體質太弱,近來每日都會去校場練習射箭,同時修習一些基本的防身之術。
南初皺眉:“公主金枝玉葉,自有護衛來護你周全,如何用得著親自上場?”
蘇錦書搖頭:“世事難測,以防萬一。”
南初正待再說,心中陡然一突,想起前世她死時的情狀來。
那時她接受不了他後宮諸多妃嬪,主動請入冷宮,他氣她不懂事,便沒有理會,只當她鬧鬧脾氣,自己想通了便會乖乖回來。
卻沒想到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心如蛇蠍,暗地裡將她折辱而死,而她誤以為這是出自他的授意,死不瞑目。
如果……如果她當時有些自保的手段,應當也不至於落到那樣凄慘的境地吧。
他跟上她腳步:“既然如此,不如孤陪公主同去。”今世她對他的態度大不如前,他只有把暗地裡那些計劃先放一放,當務之急是要先謀取她的芳心。
得到她的話,好處可就太多了。
蘇錦書見魚兒已上鉤,嘴角悄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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