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色授魂與 - 我本是女嬌娥(一)投靠

正安六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這一年,各地前來京師參加科考的書生逾三萬人,是大岐開國以來人數最多的一次。
京城一時車水如龍,熱鬧非常。
悅來客棧。
“依我說,今上今年即將行冠禮,一旦成年,理所當然應該親政,那季太傅還能有什麼理由把著權勢不放?”一個藍衣書生神情激憤,拍案而起。
“不不不。”他對面的白衣書生搖頭嘆息,“季太傅從先皇在位時便頗受器重,先皇臨終欽點他為輔政大臣,他對皇上再怎麼約束管教,畢竟占著一個理字,挑不出什麼錯來啊。”
“哼!”藍衣書生聞言更是氣憤,“誰不知道那季太傅權傾朝野,喜怒無常,又自視甚高,剛愎自用,他門下走狗三千,做了多少壞事!今上年紀小的時候不好和他一般見識,待親政后,我看必有一番動作!”
客棧老闆見這個角落聲音頗大,忙不迭親自過來倒茶,小心翼翼點頭哈腰:“二位爺,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神佛祖宗,若是被那季太傅的手下聽到這書生背後如此謾罵於他,把他二人抓起來還則罷了,萬一遷怒於他這客棧,豈不是飛來橫禍?
靠近門口的地方,坐著個略顯羸弱的書生,肩形削瘦,烏黑的長發以一根翠綠色的竹簪束起,青衫淡隱,一人獨酌。
走近細看,由不得人深抽口氣,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清雅如竹,偏偏五官又秀美得厲害,言語難以描摹其萬一。
蘇錦書又淺啜一口竹葉青,小小打一個哈欠,拽了拽腕間的寶石手鏈:“宋長安,季棠季太傅是本次攻略的目標嗎?”
等了很久,都沒有人回答。
她心底暗罵一聲,這人還能再不靠譜點嗎?
翻了翻荷包,看到所剩不多的銀兩,她嘆了口氣,距離科考還有十天,日子可怎麼過啊?
上樓回到房間,對著銅鏡觀察自己的臉,又再度嘆氣。
長得這麼好看,女扮男裝又能瞞多久?
情形不妙啊,自己無權無勢無親無故,若是被人發現了真實身份,或者撞上個有斷袖之好的權貴,必定要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行,得趕快找條大腿來抱,保住自己安全之後,再考慮任務的事情。
蘇錦書沉思片刻,計上心來。
不管季棠是不是此次的任務目標,他權大勢大,依附他總不會有錯。
於是,第二日清晨,蘇錦書便來到季府門外。
此地離宮城頗近,是寸土寸金之地,偌大的宅院不知佔地幾許,十分奢靡氣派。
硃紅色的大門上一對獸首銅環,猙獰兇猛,和門外兩隻張牙舞爪的石獅子交相呼應。
她輕輕叩門。
一個衣著整齊的小廝聞聲過來開門,那身上的布料只怕比她的還華貴些,面容白凈,眼神里透著十分的趾高氣揚。
看見蘇錦書,他愣了一愣。
按說看人下菜碟是看門人的基本功,這書生穿著身洗到發白的長衫,簪子是竹子做的,雕工十分拙劣稚朴,腰間連玉佩都沒戴,手裡提了個癟癟的小包袱。
一看就寒酸得很,不知道是哪裡跑來打秋風的,應該立刻拒之門外才是。
可這人長得也太出色了。
蘇錦書客客氣氣拱手:“在下辛見青,久仰季太傅大名,前來拜會,還請小哥代為通報。”
小廝只覺對著她的臉,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
臉不知為什麼紅了起來,他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輕柔聲氣道:“我家大人上早朝還沒回來,公子要不再等會兒?”
“多謝小哥,那我可以進去等嗎?”蘇錦書誠懇地道。
平素若有臉生的人想求見大人,先要衣著精緻華美,至少給他塞上幾兩銀子才可讓進大堂,然後將拜帖呈給大人閱覽,見不見客全看大人心情。
可今天,面對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小廝鬼使神差地把她放進了門。
不僅如此,他還令下人備了壺龍井茶並兩碟點心,客客氣氣地讓她稍待。
蘇錦書微笑著謝過,目送小廝同手同腳地離開后,端起碟子優雅萬分地吃起點心來。
她早上來得急,還空著肚子,這季府的點心又極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膩,不一會兒便風捲殘雲吃得乾乾淨淨。
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舌頭,回過頭來,突然看見一個暗紫色的人影立在不遠處,直直盯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唬了一跳,站起身來,這人行動悄無聲息,自己竟然半點也沒察覺。
男人三十歲左右模樣,面相俊美中藏著一絲陰鷙,渾身帶著上位者的威壓,眼睛沉沉掃過來,有如泰山壓頂。
蘇錦書見機極快,連忙跪下身來拜見:“參見季太傅!草民辛見青久仰大人盛名,前來投靠,求大人收留!”
季棠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落魄卻又毫不拘束之人。
想起剛剛她那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吃相,他的眉角微微抽了抽。
撩起寬袍,坐在紫檀椅上,他漫不經心地轉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本官為何要收留你?有什麼好處么?”
果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蘇錦書不敢起身,半仰起臉諂媚道:“草民身無長物,唯有一腔丹心,一點急智,幾滴文墨,願以此侍奉大人左右,生死報效!”
這不要臉的奉承話配上她清俊矜持的臉,讓人覺得十分違和。
季棠來了幾分興味,問:“那你想從本官這得到什麼?”他不信無緣無故的忠誠,世間所有人際關係,歸根結底不過交易二字。
對面這書生竟然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他:“草民只想有口飽飯吃。”
“……”季棠噎了噎。
蘇錦書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另外,大人權勢滔天,草民也想依附一二,不再被人欺凌和……折辱。”
季棠心下瞭然,也是,這樣的相貌本身就是禍事,京城這幾年又盛行男風,在權貴們眼裡,捻死她和捻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除了他,恐怕再無人可以保她周全。
他挑起濃眉,忽然起了逗弄她的惡趣味,伸出手托起她尖巧的下巴,仔細觀賞:“你怎知——本官就不會欺凌折辱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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