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玉聽著,卻不免眉頭微皺,搖頭嘆道:“天木堡大戰中,雲朝三個首腦。
小皇帝如今下落不明,不是死了就是被蠻族抓去;大太監王崗也已失蹤,生死未卜;而令尊張輔大帥卻是唯一死在天木堡,也是唯一的大軍統帥,若說這一戰張大帥沒有過錯,天下人怕都不信。
小姐這趟想洗刷令尊的污名,真是不容易。
”說到這時候,如果是平常女子,一定會凄凄哭泣,面色慘然。
可張寧兒卻反而顯出一臉的豪氣,縴手猛拍欄杆,揚聲道:“寧兒雖然是小女子,卻也有一顆豪邁之心。
父親上沙場殺敵,寧兒不能跟隨,今日就替父洗刷冤屈,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後退。
”凌玉望著張寧兒嬌弱身軀中散發出來的浩然壯志,心中也是跌宕起伏。
想多日前,凌玉見著老銀山的地宮后,也是有這樣的浩然壯志,想要為妖獸們爭得一個天下。
那番志氣,跟張寧兒又何等相似。
而張寧兒為了洗刷父親冤屈而投奔江州的未婚夫家,凌玉為了奪到天啟錄去投奔江州的凌家老宅,在冥冥中,他們兩人一直從北疆到江州都是一路而行,這種緣份若說不是天註定,恐怕也沒人肯相信。
張寧兒素手拍盡闌干,羅江捲起千層雪,令她顯得更愁苦悵然。
凌玉嘆口氣,問道:“就為這事情,卻要投身龍潭虎穴,真值得么?”“值得與否誰來定?”張寧兒輕輕道。
凌玉沉思不言。
“天註定?”張寧兒冷笑。
凌玉抬頭道:“人心定。
”“那就是了。
”張寧兒點頭,“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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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兩人又無言,並肩站在風裡,看船前行,茫茫前路籠罩薄霧中,猶如天道循環里的迷濛。
亦不知過了多久,官船收下兩張帆,速度減緩下來,河道也逐漸寬闊,似是出了羅江,聽船工們的號子,這似乎進了登山湖。
然後兩邊群山從霧氣中透了出來,這些山原本毫無蹤跡,但到眼前時,卻突然拔地而起,群峰羅列,如屏如障。
從半山腰起,乳白色的煙雲就形成了一片雲海,將群峰的頂端籠罩住,讓人看不清全貌。
凌玉見這群峰挺拔俊秀,而且其中蘊藏著驚人的靈力,知道是見著名山洞府了。
對於修鍊之人而言,一座名山,一個能夠孕育靈力的洞府是極為要緊的,在妖山中,就有三十六洞府之說,而玉鴦山洞府因靈力充沛而常常被人覬覦。
但相比起來,這片山峰中隱隱透出的靈氣,絲毫不比玉鴦山遜色。
凌玉抬頭望,漫漫雲海之中,群峰隱匿不見,唯有前方不遠處,一座山異峰突起,竟然穿破厚厚雲層,傲然獨立空中,猶如是矗立半空的一支火把似的。
凌玉突然感到心中一動,而金絲袋開始散發出陣陣熱量。
“萬丈祝融拔地起,欲見不見輕煙里。
”張寧兒看凌玉一直盯著那山峰,便隨口吟道。
凌玉正感覺金絲袋中焰赤狐燥熱不安,似有想躍出來的動靜,乍一聽張寧兒吟詩,隨口問道:“這是何處?”張寧兒卻大吃一驚:“凌少難道不知,這裡是南嶽衡山么?”這回,輪到凌玉啞口無言了。
原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南嶽衡山,難怪靈力如此充沛,簡直猶如神仙之地。
雲朝中有五嶽,號稱摩天劈地,傳說是混沌時代,盤古身體所化百岳千山中唯一留存的五座。
既然衡山是盤古大聖所化,其中自然靈力無限。
故數百年來,無論道、佛、儒都曾在此建造道場。
衡山下有道教第三洞天朱陵洞,號稱朱陵太虛小有之天。
而衡山上又有佛家寺院幾十座,森羅密布。
在不遠處的嶽麓山上,嶽麓書院更是儒教古聖地。
一座山,卻被三教盤踞瓜分,可見修鍊者對於上古大神所留下的靈力有多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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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東林火第七十二章 - 國讎家恨的女子(下)雲朝中有五嶽,號稱摩天劈地,傳說是混沌時代,盤古身體所化百岳千山中唯一留存的五座。
既然衡山是盤古大聖所化,其中自然靈力無限。
故數百年來,無論道、佛、儒都曾在此建造道場。
衡山下有道教第三洞天朱陵洞,號稱朱陵太虛小有之天。
而衡山上又有佛家寺院幾十座,森羅密布。
在不遠處的嶽麓山上,嶽麓書院更是儒教古聖地。
一座山,卻被三教盤踞瓜分,可見修鍊者對於上古大神所留下的靈力有多看重。
凌玉初見衡山,原本為裡面瀉出的几絲靈氣而頗為余悅,但偏偏金絲袋裡面的焰赤狐躍躍欲動,似乎受到了什麼召喚,見凌玉沒什麼反應,更是開始發出炎熱的火氣,簡直要將整個金絲袋給燒起來。
金絲袋裡面煉製的都是妖獸的魂魄,理應只聽主人召喚而沒多少自己的智慧,焰赤狐從來都沒這樣躁動過。
凌玉心中疑惑,便將心神往衡山上放去。
似乎有個幽幽的聲音,在凌玉腦海間打轉,聽不清那聲音在說些什麼,卻始終揮之不去。
凌玉心知衡山上,必然有什麼與他關聯的地方,又問張寧兒道:“那座山峰,叫個什麼名字?”凌玉所指,正是唯一戳穿雲層,顯得桀驁不馴的衡山最高峰。
張寧兒道:“別的山峰我不知,這座卻是知道,它名叫祝融峰,山頂上還有一座祝融廟,正是供奉著祝融火神。
”凌玉心裡又是一跳。
這衡山上遍布的都是道儒佛三教的廟宇,怎麼最高處還立著個洪荒大神的殿宇,這個祝融非道非佛,乃是洪荒時期開天闢地后的大神之一,但在人族中,並沒什麼信徒,又怎會讓它開宗衡山上呢?心中正迷惑,腰間的金絲袋裡更是熱力四射,若不是凌玉用力量壓制住,恐怕已經燒起來了。
而在腦海裡面,那個聲音卻越發的響亮,但總是模糊不清,讓人聽不得內容。
凌玉跺跺腳,忽然道:“船家,你們先到前邊小鎮住下,我上山看看。
”船家不明就裡,還當凌玉想上山拜佛,轟然應諾了一聲,但這邊,卻急壞了花舞月。
別人不曉得,花舞月可知道凌玉的身份,就連這隻小妖花都看出來,衡山上面佛光衝天,道氣蘊結,這些人族修鍊的力量,對普通人當然毫無傷害,可對妖獸來說,就是最致命的。
花舞月急忙跑出船艙,扯著凌玉道:“少爺,這山上佛光這麼盛,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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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傷到你修鍊的妖獸就不好了。
”凌玉見花舞月擔心的模樣,笑道:“無妨,我從這裡爬上去。
”手已指向不遠處的絕壁。
張寧兒和花舞月一見這絕壁,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往蓮花峰走的一路山崖,可謂是壁立千仞,絕壁猶如刀削斧砍過,光滑如石板,根本無處著手。
而再往上,要到祝融峰,至少也要徒手爬過四百丈,這中間的懸崖平台上,還矗立著幾個規模很大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