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慾深淵 - 一念之差32

她回到村子里,見到被燒到面目全非、瘡痍滿目的家園,它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還冒著煙。
那個曾經和樂融融、溫馨美滿的家庭,嚴厲卻關愛她們的母親,整天辛苦農活,卻無條件寵愛女兒的父親,活潑愛笑的妹妹,在一場的大火之中,消失不見,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她哭的無法自拔、絕望悲痛,感覺人生一片黑暗,沒了家人,她也沒有存活下去的希望,恨不得立即跟隨他們的腳步而去。
她完全沒有記憶,自己是如何辦完家人的喪禮。
她不吃不喝,絕望、痛不欲生,若不是李祥的母親亦步亦趨地照顧她,逼著她吃飯喝水,說不定她根本就熬不過喪禮結束。
渾渾噩噩的她,甚至沒發現村民的異常,一些她早該發現的不對勁,可是如今她卻無心理會。
直到李母把她帶到自己的屋子裡,一臉正經地告訴她,她要活著,要努力活下去,才能幫她家人報仇。
她因為這句話蘇醒了過來。「李媽媽,你說什麼?他們不是因為電線老化失修,半夜起火燒死的嗎?」
李母臉帶難色,但是還是搖頭。「你聽我說,你不要急,不要慌,聽我說。」
這一切,是因為她妹妹黎予潔去鎮上讀書時,認識了一個從市裡轉學過來的女孩。
黎予潔把她帶回家裡玩的時候,那女孩見到了丟在衣櫃邊的翡翠玉鐲,她見了很喜歡,便向黎予潔討要。
女孩未必知道它的價值,但是從市裡長大的她,鑒賞的眼光水平比黎予潔高很多,黎予潔覺得這玉鐲老氣,戴在手上嫌丑,可是女孩卻覺得它很漂亮。
黎予潔不以為意,甚至她不記得這個翡翠玉鐲是哪來的,就大方的送給對方。
「我記得清清楚楚,從外頭開車過來的那幾個男人,是拿著那個綠鐲子,口氣很兇惡地問你妹妹,問她這是從哪裡拿到的,你妹妹被他們給嚇哭了,說不知道,在家裡找到的。」
黎予玫聽到李母說起這件事時,腦海中隱隱約約地浮起了一些影像,那些塵封已久的畫面。
她頭皮發麻,渾身宛如浸到冰水裡似的凍得發抖。
「後來他們見問不出什麼就離開了,我們都當這事過去了,誰知道有一天,突然來幾輛警車,拉起封鎖線,把後山給封了,他們還找我們村子里的幾個男人一起上山,據說他們在後山找出一具骸骨,但是不曉得是誰的。
事後他們找了附近無所事事的混混談話,不知道是誰和他們說,你父親和那群混混關係很好,常常一起喝酒,於是他們也找上你父親了。我們都當這只是例行問話,誰也沒有當一回事。」
黎予玫渾身發抖,因為她想起來了,後山的老婦人,她說的話,她給自己的翡翠玉鐲,串起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李母沒發現她的異常,以為她的痛哭悲泣,是因為家人的死亡,疑似被他人所害,而悲憤哀痛、難以自持。
「火災的前一晚,我在院子外頭洗碗,見到幾個男人進到你家屋后。我當時以為是你父親找人喝酒,也沒多想,誰知道半夜你家突然起火了,詭異的是裡頭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就知道有問題了,趕緊讓人來救火,但是火勢來的太大、太猛烈了,一發不可收拾。
我讓我那口子披了濕布,衝進去裡頭看情況,看是不是裡頭的人都離開了,怎麼會一點聲響都沒有?他進去了一會,衝出來時,告訴大家說沒見到你家人,但是有一道門鎖上了,他不確定人是不是在裡頭,他拍了門,沒人應聲。
事後他告訴我,你家人是被人害死的,他打破那間上鎖房裡的窗戶,往裡頭看時,你家人讓人綁住手腳,捂住嘴巴,活生生嗆死在裡頭,他看到的時候,已經都沒氣了。
但是他不敢說,別說他,整個村子收拾的時候,都發現了這事,但是沒人敢吭聲,他們都怕惹了市裡那些勢力,才會對外說是電線老舊,在夜裡引起火災。
予玫,你聽李媽媽的勸,趕緊離開這裡,別回來,也別和我們聯絡。哪怕你要追查這事,找出幕後兇手,也別被他們發現你的身份。去到外頭,換個名字,幾年後再出現。你要記住一點,你一定要活著,你要替他們報仇,記得嗎?」李母說這番話,其實不是真的想讓她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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