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多的血,鮮血刺眼,從老婦人的肩頭上,腹部上,彷彿源源不盡的流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撐不到救援了。
老婦人也曉得自身的情況,她只是強撐著一口氣,想等到人來交代遺言,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我要死了,我…想請你幫我…告訴市裡…華物科技,柯家人,我是…王敏然,我被綁架勒贖,是外省人乾的,他們…已經跑了,幫…幫我…」
老婦人艱難的將手腕戴著的翡翠玉鐲拿下來,顫抖著將它朝黎予玫的方向遞去。 「給…給柯家人,他們會……報答你,柯家人,華物科技,我是…王…」
她強撐至今,已經沒有多少精力了,若不是靠著一股信念強撐著她,她傷得這麼重,生命機能早就流逝,也無法等到有人出現。
「拿去…柯家人…拿去,告訴他們!」她的嘴唇不停發抖,聲音越來越小聲,眼眸渙散失焦。
黎予玫捂著嘴無聲哭泣,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壞了,在老婦人的一再要求下,她接過那沾著血水的翡翠玉鐲,後來那名老婦人就再沒有動靜了。
她顫抖著手,往老婦人的鼻下一探,對方已經沒有呼吸了。
她再也忍不住地發出驚恐害怕的哭泣聲,腿軟無力,渾身發抖,就這樣守在老夫人的屍體旁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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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泠筠抬手望了一眼手錶,聽到朋友叫他,他聞言抬頭,沒有注意聽對方之前在說什麼。 「什麼?」
包廂里,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喝酒,有些人懷裡摟著嬌媚的女人和朋友聊天,有些人則是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打牌,齊泠筠卻一直心不在焉。
「問你怎麼推了那女主播的邀約,那女人心高氣傲的很,難得見她這麼主動約炮,你居然不賞臉?」好友對他擠眉弄眼的,露出下流猥瑣的笑容。
齊泠筠拿起桌上的酒杯,呵了一聲,沒接他的話。
「別鬧他了,你不知道他已經收心了嗎?一心一意守著他的寶貝,就算一個禮拜只能見一次,還執意為她守身如玉,當個忠心耿耿的痴漢。嘖,真是感動天、感動地,什麼時候帶回家見父母?」
齊泠筠不管他們的打趣,低頭看了眼手錶。
每次包廂的門被推開,他都會滿懷希望地抬頭望過去,發現出現的不是他等的人,他就回過頭繼續喝酒。
兩個好友見他的行徑,面面相覷。 「你不會是真的對她認真了吧?當初不是說只是玩玩嗎?真的認真了?」
兩個好友把懷裡的女伴推開,讓她們去一邊玩。 「你要是認真了,我們也不會阻止你,可是你想好怎麼跟你家人說了嗎?她的身份來歷,你家人一定會調查清楚,他們怎麼會肯讓你娶一名女公關,你得想清楚。」
「她不是女公關。」齊泠筠不悅地反駁著。
「嘖,俱樂部里的女服務員,也不會比女公關好聽。」
「無論你怎麼說,也無法擺脫她曾經在這裡工作的事實,沾上這裡,就算是處女也沒人會信。」雖然實話很傷人,但這的確是現實。
齊泠筠心想,可她就真是處女。她和自己發生關係時,她才剛來這個俱樂部里當女服務員不過一個月,他也是情場浪子,情場遊戲高手,是不是真的處女,難道他還感覺不出來嗎?
她不僅是個處女,還是個心性單純的女孩,才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他口中的花言巧語,願意為他的戲言付出所有,甚至做出一些為非作歹的行為。
她有一雙單純乾淨的眼眸,總是泛著濕潤清透的光澤,可惜,它無法幫她辨識人心險惡,無法幫她看透他花花公子的本質。
齊泠筠自嘲著,若不是自己對她上心了,怎麼會如此殘忍地解剖自己的內心,替她覺得不值,而譴責自己呢!
他心裡想著的這個女人,已經有半個月沒動和他聯絡了。打給她的電話,從來都是無人接聽,後來他才知道,她不習慣用手機,對手機鈴聲很反感,從來都只調震動,而她又不常看手機,常常弄到手機沒電,放在包里乏人問津。
他無奈之下,只好發簡訊給她,約她在俱樂部里見面,還不曉得她會不會發現這通簡訊, 會不會又一次放他的鴿子。
明明應該是她該緊張自己,對自己緊迫盯人、牢牢捉住自己不放才對,結果反而是自己主動約她,還時常被放鴿子。若不是確定她愛慘自己,願意為自己干傻事,他還以為自己被女司機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