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志 - 第37節

注意到許仙的道來,沖許仙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怎麼在人群中發現他這張大眾臉的。
“他們怎麼來的這樣早?”許仙說著倒了杯茶遞給潘玉。
潘玉一番忙活,白凈額頭上也微微見汗,也不同許仙客氣,一口飲進道:“歷年的規矩了,江南兩個書院,一是覲天,一是白鹿。
都是官學,而且財力雄厚,總會早來些時日。
”“看來太平盛世大家都無聊的緊啊!”也只有在太平盛世,才有財力舉辦這種娛樂活動,雖然掛著學術交流的名義。
“呵呵,是啊,等下晚上還有場洗塵宴,你來我身邊坐。
”潘玉所坐的自然是主桌。
“我隨大溜吃不行。
”許仙頭痛,吃白食他很喜歡,但那些亂七八糟的場面就不是他所擅長的了。
潘玉白了他一眼道:“你帶張嘴來吃就行了,用不著你去應酬。
”“那敢情好,這方面我是進士及第,狀元之才。
”華燈初上,屋裡亮如白晝,恭籌交錯間已是極為熱鬧。
一桌八人,廳中足足擺了七桌。
主席上雙方的先生各二,學生各二,許仙就是其中之一,有點學生代表的意思。
有潘玉加李思明這對黃金組合,氣氛自不必說。
許仙只顧得悶聲發大財,只是對面那個前江南第一才子倒是讓許仙注意了一下,上一次初雪會得了第一的正是這個傢伙,次初雪會是覲天書院唯一一次沒有拿到第一的一次,這個王守義雖然沒有技壓群雄,但也算拿到了名次上的第一。
不過讓許仙深刻的記著他的原因是因為他有一個超搞笑的名字,叫王守義。
這玩意吃了好多年。
不過這王守義倒是豪爽的一塌糊塗,對人也極為熱情。
但許仙總是覺得那種豪爽里總有幾分作偽的味道。
既沒有李思明的真瀟洒,也沒有燕赤霞那種豪氣。
只是他們的學生組合到何這邊的一樣,王守義身邊坐著的同伴,是席上唯一比許仙還要沉默的人,身材不高,黑黑瘦瘦的貌不驚人,只是一雙眼睛不時劃過潘玉,許仙如今也是有靈識的人,感覺出一種惡毒的敵意來。
讓許仙不禁暗自皺眉。
這金陵書院來者不善啊!不過就一個名頭,至於抱那麼大的敵意嗎?第二章 擋酒酒到酣處,雖是讀書人,也要在酒桌上分個高低。
王守義豪爽笑道:“潘兄若能在酒量上勝過我,我立時認輸。
”當然,他的話帶著玩笑的含義,誰也不會當真。
而且更顯得自己豪邁不羈。
但那挑釁的姿態卻讓人不得不接。
但潘玉口中含著醉玉,怎會懼他。
只是醉玉雖好,但酒水只是在口中一過,並不能吸盡所有的酒精,而且那種淡淡似水的酒漿實在算不上好喝。
那王守義彷彿真的是海量,潘玉雖然不動聲色,許仙卻能感受她的厭惡。
許仙看不過去,顧不得什麼禮數“王兄,我來陪你喝幾杯。
”笑著接過他的酒。
王守義一愣,心道你是什麼東西,但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洒脫:“好,就讓我來會一會許兄。
”李思明遞過來一個讚許的眼神,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去和小輩對飲。
而潘玉看許仙同那王守義虛與委蛇,心裡想:他是最討厭應酬的。
但看他為自己飲酒的姿態,心中微微有些甜蜜。
許仙不愧為酒囊飯袋的小白臉,酒量不凡。
但對面那個賣十三香的彷彿酒缸一樣,酒罐進嘴裡,深不見底。
許仙雖然道法有成,但身體卻還是凡人之軀,只是勝在醒酒極快才能勉強支撐。
許仙頭昏腦脹,胃中翻騰,告罪一聲,借小解之際,到廳外吹吹涼風,讓自己清醒一些。
深深的呼一口氣,突然有人搭上自己的肩膀,輕聲道:“漢文,你還好吧!”許仙回頭,潘玉正站在等下,紅撲撲的臉頰少了平日的淡然,自有一番明艷動人。
“還好,不過那小子真厲害,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能喝的。
”潘玉的臉在燈下似乎更紅了,但只猶豫了一下,就伸出藏在身後的手,一隻白色的絲帕,手帕中間放著一塊葉狀的白玉。
“諾,這個給你。
”不由自主的避開許仙的眼神,此刻微醺的她,心中的防備降到最低。
“這是什麼?”許仙的話讓她心中一陣慌亂,但很快定下心來解釋了一番,這塊玉她已經用清水處理過了,而且仔細擦拭了一番,才拿出來。
許仙一聽大為讚歎:“神器啊,看我回去弄死那小子。
”接過含在口中,感到一陣淡淡的甜意,神智不太清醒的他一時之間想不到這塊玉本來的所在,轉身向廳中走去。
潘玉看他離去的身影,輕輕退了一步,避開頭頂的燭火,隱於黑暗之中,臉上在發著燒,但卻並不後悔。
“呼”學著許仙的樣子深深呼一口氣,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心中冒出許多聲音“醉一次又何妨呢?”偷得浮生片刻醉吧!但兩個人的酒量很快技驚四座,書院宴請,酒都是上好的女兒紅,雖然度數還不如現代,但也是很濃的了。
許仙同王守義拼酒,自己每喝一杯覲天書院這邊就是一聲叫好。
而王守義每喝一杯,他們那邊也是這樣。
酒宴的氣氛倒是因為二人而到達了頂點。
只是這場酒席一直喝到最後許仙也沒能將那個賣十三香的放倒,但看的出後面他也是在勉勵支持著,臨別時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匆匆退去。
許仙心中得意“喝自己的酒,讓別人吐去吧!”而兩個人喝下去三大壇酒,到最後諸人看二人的目光已經跟看怪物差不多,連叫好都忘了。
許仙敢打賭對方一定也用作弊的手段,人的酒量有大有小,但總歸是那百十斤肉,這種喝法早就超過了人體極限了。
潘玉看許仙的眼神略有些迷離,其間她有喝了幾杯,但她非是量大之人,醉意更加濃重。
倒是許仙仗著有那片醉玉,喝酒跟喝水差不多,而且已有了些道行,此刻神智反而清明了許多。
扶著潘玉向卧房走去,今夜一番痛飲,倒也痛快。
“夏兄,我們也該回去了!”王安招呼夏子期道,許仙本該與王安這同鄉同房,調換之下,倒變成他們二人同房。
夏子期咬著牙,看著許仙離去的身影,那種榮譽本該是屬於他的,他堂堂通判之子,這種時候竟然沒有坐上主桌,坐在一邊看許仙同白鹿書院的人談笑,他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虛名嗎?但總是讓人難以釋懷。
書院西面的晚風園,專門是給白鹿書院的來客準備的,屋外一片修竹,此刻不住的震蕩。
王守義扶著竹身一個勁的嘔吐,旁邊一個瘦瘦小小的黑色人影,正冷冷的站在那裡,也不去扶他。
王守義吐完,怨道:“胡克,你不是說這葯服下去,喝酒千杯不醉嗎?”那名為胡克的人第一次開腔道:“你喝下的酒不止千杯,而且你沒有醉啊。
”他的聲音古怪、咬字不清,難怪總是一言不發。
王守義起身大手一揮道:“我不管這些,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只要他喝醉,就可以。
”“好,只要覲天書院再輸一次,明年的初雪試就該到金陵來開了。
我以調查過,書院中,除了那個潘玉,無人是我對手。
”“要死還是要病?”胡克的聲音古怪中還帶著些許得意,那是掌人生死的驕傲與快意。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大丈夫行事,何惜一條人命,我要他死。
”王守仁的聲音狠辣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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