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穿一件脂光耀眼的旗袍,胸面前突兀地挺起兩個肉峰,包鼓鼓的,幾乎要掙脫綢緞跳脫出來,兩片嘴唇也塗得亮汪汪的。
四爺笑道:“哪裡就請不動呢,想效勞,只怕沒那個福氣呀!”
上官睨笑著瞪了他一眼,好在是沒叫大少奶奶看見這道眼風,不過金鶴儀這時進來了。
“四爺怎麼只管逗人家女孩子,也不請人家吃茶呢?”金鶴儀笑嗔著走過來,說:“上官,你吃茶還是咖啡?”
這樣一問,反倒是支其走人的意思,上官秀珠識趣,拈起坤包,說:“誰要做你們的電燈泡……”
金鶴儀笑罵:“真是個沒良心的!”
四爺也說:“你沒的是嫌我么?怎的才和我說半句話就去?”
這時大少奶奶接完電話也過來了,“別沒正經,人家未出閣小姐,哪裡受得住你這張油嘴。”回頭對上官道:“不急就再坐坐。”
上官笑說:“我是真該告退了,跟杜小姐約了瞧電影呢?”說著將坤包向肋下一夾,“走了走了,四爺再見。”
上官搖著身子去了,四爺架著腿坐在那裡,微笑說:“有空來玩。”
上官秀珠頭也沒回地擺了擺手。
大少奶奶看了眼上官秀珠那軟龍似的腰肢,又看了眼正在旁邊囑咐吳媽上茶的金鶴儀,低聲戲問四爺:“你是幾時跟上官秀珠搭上的?”
四爺說了“胡說”二字,低頭訕笑著吃咖啡。
“你跟她眉來眼去當我不知道么?”
四爺笑道:“可又來,開個玩笑不行,那我板著個臉進門就好么?”
一面抖開報紙,上下瀏覽。
金鶴儀吩咐好茶點,走過來,說:“大嫂你還真是冤枉了四爺,人家有外面那個小的,豈是瞧得上我和秀珠的。”
“啊喲。”大少奶奶道,“我算是聽出來了,四爺,你今兒有賬了,鶴儀要給你好兒瞧……走了走了,我也回去了,鶴儀你好好收拾他,戎家的老爺們欠收拾著呢!”
說著踩著高跟鞋走了,金鶴儀把她送至門外。
四爺去窗戶前喝咖啡,金鶴儀進來后,他頭也沒回地問:“我媽呢?”
“姑媽去老太太那裡了,剛走。”
四爺回頭,一眼便看出金鶴儀不在狀態,再次提醒:“別這麼稱呼。”他都記不清提醒過她多少次了!
她說了聲“知道了。”然後一陣無言,半晌道:“我去把蘭哥叫過來。”
“不用,”四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望著前樓的某個窗口,意味深長地說,“那裡現在更要謹慎了,輕易不要讓他離開。”
金鶴儀默了默,手指撫摸著肚子,神色晦暗,語氣疲憊地說:“閔管家那天去小公館查看后,發現對方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手段乾淨利落的堪比特工人員,這樣看來肯定不會是那邊的人。”
四爺從窗口回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根煙,剛想點燃,看她手在腹部,想起了什麼,又收了起來,說:“當然不會是那邊的人,如果是他們,也就不會去小公館找東西了。”
“那會是什麼人?”金鶴儀蹙眉。
四爺也在沉思,眼睛深邃,他在陷入困惑時會是這個表情,這令金鶴儀越發惶然,她原本對所做之事就滿懷悲觀,四爺一困惑,她更是六神無主了。
四爺暫無定論,便說:“我回去再跟月兒盤問盤問,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細節,你們不要自亂陣腳,無論如何,讓蘭哥守好這裡最關鍵!”
金鶴儀點了點頭,但依舊雙眼迷茫,充滿惶惑和厭倦。
四爺起身,要回小公館,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說了句:“這些天我想了想,你走吧。”
此話含糊,但金鶴儀還是聽懂了,她眼神一跳,看向四爺。
四爺看到她眼中閃過了一抹稍縱即逝但很生動的光芒,便說:“心不在這兒了,強留只會平添風險,何況大人再怎樣危險都沒關係,孩子不應該跟著我們冒險,所以,走吧。”
金鶴儀被他說中了心思,垂眸苦笑:“你猜得沒錯,比起嫁到戎家與你們並肩作戰,我更想遠走高飛,我很自私對不對?”
四爺默了一秒,說:“我理解。”
沒錯,他理解,一個人沒有感情的時候可以戰天鬥地,可有了感情后只想歲月靜好,這能說是自私嗎?
“四爺,你也放棄吧,我們都放棄吧。我和蘭哥走,你和姑媽過你們闊太太和大少爺的生活,不,不止是大少爺,你的仕途如此順遂,將來坐到多高的位子都未可知……”
“那我們的親人們就白死了嗎?那些人就白死了嗎?”四爺平靜地打斷她,表面上古水無波,卻蘊含著不可測的深沉。
金鶴儀噤聲了,心中悶痛。
“婚事不要辦了。”四爺說,“上邊老太太和我父親那裡我會說服的,金家你來想辦法,,下個月就出發吧。蘭哥暫時還不能走,但我向你保證,就是我死,也會護他安全的。”
四爺說著大步離去,金鶴儀愣愣地坐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穿過內門,又穿過迴廊,走向越來越深的遠處,她的心裡不知道是更加糾結了還是終於放下了。
四爺出門正要上車,一個裊裊娜娜的身影從對面樹影下過來,梳著耀眼爭光的愛司頭,裸臂穿著赤銀拔絲的坎袖旗袍。
笑吟吟道:“是四少爺吧?”
*本來是很肥的一章,但因為傍晚又燒起來了,沒寫完,睡又沒睡著,所以先把已碼出的這部分發了吧……我有強迫症,碼不到我要的節點就不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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