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被剝脫得渾身精光,她怕外邊聽到不敢叫,只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抵抗,粉腮潮紅,不大點的小下巴,反襯著下面兩隻圓滾滾小白兔般的玉乳,戎長風來不及飽看,已經餳成一塊,用膝蓋分開她兩腿,就要行事。
豈料這時玉燈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四爺,羅副官求見。”
戎長風二話沒說,從月兒身上下來了。
南京方面對各地衛戍區長官有要求,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尤其他還掌管著57號這樣的機密部門,密電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經常是說來就來,漫說他此時僅僅是在跟嫩妻行房,便是在給老子娘奔喪,也要以公務為重。
羅副官在客廳侯了不過兩叄分鐘,四爺就出來了,一邊下樓一邊仰著頭系著頸間的盤扣。二十六歲的他,正是要氣度有氣度、要風流有風流的好年紀,加上他仕途得意身居要職,整個人就有那麼一種壯志凌雲的氣勢。
下樓后,他徑直入了書房,在書桌后坐下,羅副官已經從檔案袋裡抽出電文呈上去,“您過目。”
戎長風審閱電文,蹙眉道:“救國黨建了高密電台?”
“對,破譯的主力人員竟是澹臺斯玉。”
戎長風意外:“澹臺投了救國黨?”
“是的。”羅副官道,“根據今夜我們截獲的兩封電文來看,澹臺在半年前就被阮生拉攏了。”
戎長風沉吟,見他不語,羅副官又道:“想當初澹臺誓不參與政治,而今卻投了救國黨,這種轉變……”
後面的話他不好講出來,但他不講戎長風也明白,澹臺思想轉變的導火索無疑是林映月。這不足為奇,戎長風生疑的是另一點——澹臺既要與他這個情敵站到對立面,那為什麼不參加共產黨或者其他黨派,偏偏委身於這麼一個剛剛組建數年且行事極為詭譎的組織?
戎長風的思維忽然跳脫————半年前自己討月兒做小一事,被救國黨利用了?
他想了想,問:“你剛剛說,澹臺是被阮生拉攏進去的?”
“是的。”
阮生是救國黨的重要人士,該黨派的多數行動都是此人策劃實施,他長期以來一直遙控著寧滬津粵的黨派活動,近年來南京政府對其密切關注,但是他極其狡猾神秘,屢次在關鍵時刻逃脫,以至軍警的數次抓捕活動都以失敗告終,更詭譎的是,對方頻頻放出煙幕彈混淆視聽,以至於神秘到連性別年紀也一直不能確定。
可是這個神秘之人卻掌握了他的一場風月動向!這在戎長風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他是諜報人員,竟然被別人監視而不自知?對方有多機警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看來,他需要重新審視阮生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此人相貌身份,但已經在上一場角力中輸了一把。
輸沒關係,要緊的是阮生及救國黨對月兒一事知曉多少?是否挖掘到了那件事情背後的隱秘?
想到隱秘,他蹙了眉。但轉而認為不可能,他當時做的那麼周全,不惜冒著‘欺男霸女’的惡名將月兒弄到手,為的就是讓外界當成一場風月事,除了林家那對老父子,應該不會有任何人去深度解讀!包括此時站在面前的心腹羅副官。
羅副官確實想不到四爺強娶林家小姐能有什麼別的隱情,無非就是遇上了、看中了,男人的風流病犯得狠了些罷了。見四爺拿起一支紙煙,他立刻劃火柴替四爺點上。
“跟機要科說一聲,從今天起,密切捕捉救國黨的電台信號。”四爺吩咐道。
“是!”
羅副官少見四爺對救國黨如此在意,這些年南京方面也有過幾次通電,但四爺始終認為無可無不可,這個黨派太小了,不值當分撥警力去懲辦,往往上峰傳令下來針對救國黨時,四爺都是讓下面的副官去應付應付,他本人基本上不過問。今夜如此下令,怕是上心了。
煙霧繚繞中,四爺在想著什麼,忽然說:“救國黨會不會和其他黨派有關聯?”
“沒有關係,之前調查過。他們自成一派,雖然規模不大,但有雄厚的資金背景。”
“莫非有商會在摻和?”
“您所慮極是,我正在派人對商界人士進行調查,不過能夠給一個黨派提供充足資金的,全上海和天津衛也就那麼幾個。”
“有問過老叄嗎?”
“這個……”羅副官為難道,“在下不便。”
四爺在煙碟子里捻滅煙,“知道了,我回頭問他。”
他們家叄少爺戎乃風雖然和他一樣姓戎,但同父異母,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外公杜某人,杜老爺子的家產在五年前全部由乃風少爺繼承了。
“就這樣吧!機要科有消息及時向我彙報!”四爺起身,羅副官替他打開門后,他正要向二樓去,又忽然問:“剛才你和吳媽說話,莫不是映月又偷東西了?”
他下樓時看到吳媽從羅副官身邊匆匆離開,大致就知道又發生了什麼。
羅副官果然面露難色,道:“少奶奶年輕,鬧著玩罷了。”
除此之外當真是沒法說什麼了,少奶奶愛偷四爺的東西、愛跟四爺要錢,還愛盜了這小公館的東西往外賣。這種不體面的事情,他一個外人,怎麼說呢?說了豈不就跟打小報告一樣?所以每每吳媽發現家中失竊,怕給四爺添堵,就連忙私下打電話請他幫忙,趁著四爺還不知情,儘快追贓,賣到哪裡再跟哪裡贖回來……
四爺見他為難不肯說,揮揮手叫他走人,並說:“偷吧,全偷走,趕明兒家裡全換成贗品!”
四爺也是服氣,從沒想到過弄回這麼一頭犟母驢!跟了他半年,折騰了他半年。起先逃跑是家常便飯,屢逃屢敗,屢敗屢逃,後來深知逃不掉,就成心給他添堵,倒也不吵不鬧,就是不聲不響偷東西,古董、字畫、手槍、房契……動輒就摸出去賣掉了!再不然就是朝他要錢,為的就是讓他生膩、讓他厭惡,從而把她拋棄!
被拋棄是她夢寐以求的願望。
可是她偏偏算錯了,且不說戎長風留著她有用,即便她真就是討來做暖床用的,憑她那些小奸小壞也衝撞不到他。
細聲細氣,小小可可的,不聲不響地偷東摸西,像個憋著壞的小啞巴。
起初家裡沒了東西,僕婦聽差還急著抓賊查臟,後來發生的多了,大家都知道是她所為,就橫是沒法子說什麼了,連四爺他自己都沒柰何。更要命的是,被抓髒了之後,小東西她不承認,哪怕買家來指認,她也死不認賬。
再不然就是給你來一個美人垂首不吭氣,反正我不吭聲你為難不著我。
所以戎長風他能怎樣呢?就由她好了。至少現在不逃跑,還肯假裝乖順,雖然他知道她的乖順是在為逃跑做掩護,但只要她逃不掉,就得一直假裝乖順下去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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