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媚道:“隨便吧!” 李淑賢笑道:“雲香美露是小麥酒,雪海醉萄是葡萄酒,九天香飄是蘋果酒,瓊漿玉露是人奶,傻丫頭,自己喜歡喝什麼就選什麼吧?” 周香媚道:“那就喝一點雪海醉萄吧!” 駕車的美婢道:“太后!可以起駕了嗎?” 李淑賢道:“起駕——” 駕車的美婢一抖左手上的韁繩,右手把長長的馬鞭凌空一甩,“噼啪——” 同時嬌聲道:“駕——” 周香媚聽得心中一緊,放下玉盞起身,差點兒就要抬腿揚蹄的跑起來,李淑賢一把拉住她,小聲道:“這是在中原皇朝,我們再不是任人鞭打的牝馬了,而是高貴的皇太后和未來的東宮皇后,以後可小心了,別自露了馬腳,給大臣、下人們看到會恥笑我們的!” 周香媚回過神來,復又慢慢坐了下來,點頭道:“是——母後殿下!孩兒記清了!” 行不多遠,周珞借故騎著馬靠了過來,將頭貼進鳳輦,低聲道:“太后!下官有一事不明!請太后千萬賜教!” 周珞自是識相的很,回到中原皇朝,儘管他和管政濟、杜海量私下裡仍然可以肆意玩耍李淑賢,但心中也頗為顧忌,大漢中人才濟濟,說是依仗皇家的能力,找到握離兒所下藥物的解藥,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找不到解藥,若是在人前給李淑賢下不了台,李淑妃也自可尋機會,將他們三個做了,所以說起話來,客客氣氣,不敢再稱其為賤畜或是賤獸之類的話。
李淑賢聽見周珞的聲音,令兩名美婢一邊侍立,打開窗上的銅扣,微微拉起了車簾,點頭微笑道:“姓周的!你倒是識相,不知道那兩個混蛋是不是也如你般知情識趣?你給哀家記清了,還朝之後,這君臣之禮,你們三個最好不要僭越,若是令哀家下不了台,你們的死期也就到了!知道了嗎?” 周珞機靈靈打了一個寒顫,恭聲道:“下官知道了,在北國時,多有冒犯,還請太后見諒!” 李淑賢沉聲道:“那邊的事,不必說了,都是身不由已而為之,哀家不會介意,再者若是被握離兒認為,你們三個其實治伏不了哀家,那個野種也不會放哀家回來,你說是嗎?” 周珞道:“是——只是——” 李淑賢道:“在那邊哀家答應你們的事,哀家都會做到的,此次還朝,只要你們一心向著我大晉,哀家保管你們三個官復原職,那時你們再娶美女為妻為妾,生兒育女,傳承香火,豈不美哉?至於香媚,哀家還是會為你做主,許給我兒姬玳為東宮皇后,你就放心吧!” 周珞道:“是——只是我們四個都中了番邦的異毒,太后以後行事,千萬不能得罪握離兒才好!” 李淑賢道:“這個哀家自有分寸!你要問什麼事?說——” 周珞道:“下官好奇,方才太后在黃河上所說的,什麼於國於家,曹霖都要聽你的那話,究竟所指何事?” 李淑賢粉臉一變,沉聲喝道:“大膽!你敢逼迫本宮說出皇家不該說的機密嗎?” 周珞忙道:“不敢!太后息怒,請恕下官多嘴!還有一事,下官也要請太后示下!” 楊淑賢道:“說說看!” 周珞道:“下官是在想,反正天香公主身在北國,可能今生也回不來了,到應天時,曹霖必會親自來迎,到時太后不如就許個空諾,將您的親生女兒天香公主姬春蘿許給曹霖吧!這樣一來,既可讓曹霖與握離兒拼個你死我活,我們可坐收漁人之利又可穩住曹霖,令他輕易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太后!您看可好?” 李淑賢俏臉一沉,低聲道:“蘿兒決不能嫁給曹霖為妻,可將雲香公主姬春瑤、含香公主姬春薇全部許給那小子,為妻為妾,隨他的便!” 周珞嘆氣道:“可是大晉的諸位公主之中,以太后您生的天香公主最為美貌,天香公主在被俘北國之時,也得到先皇的口御,在番狗面前,公然承認曹霖是她的駙馬,天香公主自己也願意下嫁曹霖,更何況從大局上來說,天香公主可是挑起犬戎與曹霖殊死拼殺的最大理由,不借犬戎之手,儘可能的削弱曹霖,日後曹霖恐有不臣之心——” 李淑賢沉聲道:“夠了!周珞!你給本宮聽清了,大晉的公主,任那小子去挑,唯有蘿兒,萬萬不能給他為妻,知道了嗎?” 周珞急道:“太后!你心疼女兒的本意,下官自是知道,可是為大晉計,太后勿必要將你的親生女兒、當今皇上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下嫁給曹霖,效果方才是最好的!否則這大晉的天下——” 李淑妃道:“閉嘴!這事不許再提,蘿兒就是不能嫁給那小子!” 周珞大頭直搖,無力的道:“下官還請太后以大局為重,反正天香公主在番邦也回不來了,若是下嫁曹霖,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以與您母女團聚哪!” 李淑賢“啪——” 的打下車簾,不再理睬周珞,周珞碰了一鼻子灰,可如今他們是在中原皇朝的國土上,儘管李淑賢實際上還是他們三個的牝畜,可他再也不敢多嘴,只要李淑賢口頭下一道懿旨,這些前呼後擁的精騎兵,定會將他周珞的大頭立即砍下來示眾。
黃河上,黃散將三萬兩黃金分裝了土輛兩匹馬拉的馬車上押來,交給何關,負責護送李淑賢的張遠、張速的二土名精騎,一齊開心的眉開眼笑。
平安車馬行的管事王琪點過了黃金,忽然走到何關面前,笑道:“何將軍!我們想將這三百兩的黃金,與你們交換成糧油米面的帶回黑龍府,不知道可以嗎?” 三百兩黃金,要換多少米面喲?更何況要千里迢迢的從黃河帶到黑龍府,何關綠林出身,賊精溜滑,方才朱渾所部的親兵統領就曾失言,被朱渾喝退,這次平安車馬行的管事王琪又提出了這種要求,何關不由疑雲更是大起,怒聲道:“來人!將這管事給老子吊起來!” 王琪忙哭求道:“將軍冤枉啊!小人並未犯錯!若是將軍不肯,小人不找你換就是了!” 何關瞪著雙目道:“老子來問你!這黃金可有什麼古怪?” 王琪道:“回將軍,並沒有什麼古怪!小人告辭!” 是凡在天下跑車馬運送人貨的,消息都是極為靈通,何關在綠林之時,也曾扮做過車馬行的伴當,打探各種消息,這平安車馬行遍布天下,定是知道了什麼大秘密,所以才要將好帶值錢的黃金,和他換成難帶的糧油米面,何關不是傻子,獰笑道:“來人!將這個鳥管事吊起來,給老子狠狠的打!” 跑車馬的人,極是識相,聞說要打,忙跪下求道:“將軍!饒了小的吧!小的實說就是!” 何關用馬鞭點著他道:“說!但凡有半句隱瞞,老子就活剝了你的皮!” 王琪道:“小人不敢!前不久,南朝負責整頓財政的安自在,將收繳的舊晉所鑄的金錠、銀錠,按新的樣子重鑄,熔開時方才發現,原來舊晉在晉陽時所鑄的金錠、銀錠全是假的,只是在外麵包上了一層極精巧的金皮、銀皮,其實裡面全是由鐵鉛做的胎芯,而且幾乎舊晉所鑄的金銀錠,個個如此,不僅如此,就連如今的大楚在晉陽出的金銀錠,也是如此,安自在發現了這個秘密后,立即收繳了江南市面上流通的所有舊晉金銀,如今舊晉所鑄的金銀錠,在江南已經沒人要了,方才小的查看了朱渾給小的車資,竟然全是舊晉樣式的金錠,料來全是假的,又不好明言,為萬全計,情願受些累贅,將假黃金換成糧米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