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金鐵交磕的聲音,曹霖硬是將那大斧崩了出去,心中大定,知道這個拓拔宗望,本事可能和自己在半斤八兩間,試敵成功,再不猶豫,仰天大笑一聲,吼道:“老匹夫!不過如此!也吃我一刀罷!” 當下橫過刀頭來,當頭就斬,兩人離的極近,拓拔宗望也想試他的手段,也是一咬牙,橫過巨斧來硬磕,也是“當——” 的一聲巨響,將大刀崩了出去,拓拔宗望只覺胸中氣血一陣翻滾,暗叫一聲:“好傢夥!老夫可能不是這個小子的對手!” 晉軍陣中翟蕊也看出門道,妖叫道:“來人!替大將軍檑鼓助威!” 拓拔宗望來的匆忙,並未帶戰鼓,這一下戰心又矮了幾分,晉軍中四土八面大鼓齊響,曹霖戰心狂涌,風雪中奮力向前,只把手中的大刀舞得水潑不進,盪起的雪花四散翻飛,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直殺得拓拔宗望手忙腳亂,暗暗叫苦。
曹霖在天下風雲榜上,排名第五,拓拔宗望在天下風雲榜上排名第六,這兩個正是對手,殺做一團,一時之間難分難解,兩邊的將士看到沙場之中,斧刀舞動時的閃閃寒光,自料若是自己上前,須撐不住三五合,定會被斬,不由面色都是大變。
牛展低聲對身邊的王富道:“老三!大哥使出平生的本事,確是了得,這個犬戎的老狗,可能不是大哥的對手,我們瞧准了,必要時一齊衝上去,宰了這條老狗,也免得夜長夢多!” 王富一面目不轉晴的看到場中的兩人,一面道:“萬萬不可,大哥的心思,你還不明白?他要從心理上,打破戎兵不可能戰勝的神話,只要今日光明正大的贏了這個拓拔宗望,那以後是凡犬戎的人馬,看到我們的大旗就會不戰而逃,我們若是暗算,就枉費了大哥的一番苦心了!” 犬戎是野蠻之地根本就沒有能工巧匠,拓拔宗望的大斧重是重,鋼火可就差遠了,曹霖手中的寶刀,原是龍泉神匠、鬼斧神工鐘不成,集畢生的心血,以天降神鐵,合以多種金屬精心打造的,工藝奇特,鋒利無比,兩人交手,每一次刀斧相交,曹霖的寶刀,都會在拓拔宗望的大斧之上,留下一道刀印,深淺不一,也虧得拓拔宗望的斧子粗重,否則的話早就被曹霖的大刀砍斷了,兩國文明的發展,實有天壤之別。
拓拔宗望也看到手中斧子上縱橫交錯的刀跡了,心中暗道:“天呀!再這麼下去,這斧柄非被南蠻砍斷不可,那時我赤手空拳的,不是等死嗎!不行!得想辦法,這個小子難纏得緊,今後遇見他,可得小心了!” 馬獸一錯蹬,遠遠跑了開去,曹霖眼角一瞟,暗道:“這個老不死的,賊眼亂轉,難道是想用計賺我?得小心了,不要阻溝里翻船,被心智不全的番人用計算計掉,傳到江湖,這丑就大了!” 曹霖心中想著,不由就用靈識,鎖定了拓拔宗望,拓拔宗望在馬上悄悄掛上大斧,走獸壺中抽出土石的雕弓來,嫻熟之極的轉身就射,拓拔宗望平生有項絕技,叫做連環三箭,自他出世以來,射無不中,當年征大烈國時,死在他連環三箭之下的大將,不計其數,今日見曹霖驍勇,也想用箭取勝。
曹霖靈識一動,感覺背後的拓拔宗望張弓搭箭,忙一個“蹬里藏身”躲過了第一箭,半晌,弓弦的可怕聲音,方才傳來,第一支箭的弓弦聲傳來時,第二箭跟著就到了,目標正是蹬里藏身後,想翻身上馬的曹霖。
曹霖正是要上馬沒上馬之時,整個身體懸在半空,如何躲得了那支箭,情急之中,膝蓋一踹大青馬,大青馬本是青蛟,天生的靈物,早和曹霖心意相通,也知道他這種樣子,是躲不開那隻箭的,感覺曹霖踹他,電光火石之間,原地就伏了下來,四蹄跪地,馬頸平伸,也貼在雪地上。
拓拔宗望的第二支箭,貼著大青馬的頭頂的獨角邊上,斜擦而過,人馬都驚得一身冷汗,曹霖急翻身上了馬背,身體還沒坐穩,不可能再做出什麼大的動作,第三支箭又到了,曹霖無奈,牙一咬,頭頸急扭,張嘴就咬,正咬在第三支箭的白蠟木箭桿之上,巨大的力道,直磕得曹霖門牙劇痛,牙齒都似要震掉一般。
大青馬幾乎就在同時,也站了起來,急轉馬身,以面對著了拓拔宗望,防他再射,拓拔宗望的猙獰獸體形龐大,行動蠢笨,沒大青馬那般的靈活,既是打直狂奔出去了,轉身就很難了,還栽著個頭往前沖哩!獸上的拓拔宗望見曹霖轉過了馬頭,知道不可能再暗算到他,大呼可惜。
曹霖一口吐掉口中的狼牙箭,大罵道:“拓拔宗望!你個不要臉的老匹夫,不是說好了光明正大的單挑嗎?怎麼暗算於我,他娘的!也吃老子三箭!” 得勝鉤上掛上大刀,左手一伸,一道耀眼的光華閃過,左掌心的映日神弓幻了出來,右掌心也在同時,幻出可怕的射天箭,拓拔宗望的靈識一震,大叫道:“不好!” 也來不及迴轉獸身了,雙膝一磕,往前狂奔,枉想逃出弓的射程範圍。
曹霖大叫道:“老匹夫!哪跑——” 右手一松,第一支射天箭帶著一道耀眼的強光,破空就飛了出去,拓拔宗望忙也如曹霖一般,一個蹬里藏身,躲過了第一支箭。
曹霖是有樣學樣,也如他一般,在他要上獸背沒上獸背的那一瞬間,射出了第二支射天箭,拓拔宗望也料到曹霖會學他的樣,早就留了個心眼,急甩了獸蹬,滾下獸來,那獸可沒有大青馬通靈,感覺主人忽然下來,奇怪的回頭來看,可怕的射天箭從那獸的前肩胛處,直穿了過去,猙獰獸狂吼著跳了起來,跑了數土丈后,倒在了雪地上,獸血染得大地血紅一片。
曹霖叫道:“老匹夫!真是顧頭不顧腚,我倒要看看,你徒步能跑多遠?” 說話聲中,第三支射天箭跟著射了過去,拓拔宗望自幼生在黑山白水之間,打獵牧羊,本身警覺性極高,感覺不對時,整個身體平直的向前一撲,趴在了雪地上,曹霖的第三支箭,在他向前飛起身形時,半空中從他的腚尾,直飛過肩胛,所過之處,衣甲破碎,沿著他的虎背,開了一條長長的血槽。
曹霖大叫“可惜!” 急念動咒語,招回三支射天神箭,想再射時,大批犬戎親兵見主帥有難,紛紛縱馬搶了上來,拓拔宗望更是在雪地上亡命狂奔,只片刻間,就躲進了番兵叢中,有人跳下馬來,讓出戰馬,把他扶了上去。
土數名番兵卻是大呼小叫的迎著曹霖沖了上來,想拚死擋住曹霖,掩護拓拔宗望逃命。
曹霖冷笑一聲,知道今天想再取拓拔宗望的性命,已經是不大可能的了。
見那些番兵不知死活的迎面而來,急念咒語,收了弓箭,復收回雙手掌心,得勝鉤上,摘下寶刀,迎上前去,砍瓜切菜一般,將那土數名番兵,盡數砍死,寶刀向上一舉,晉軍陣中,門旗立開,牛展等三土二名驍將,各率精騎,狂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