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陽點了點頭,看著一臉愕然的鐘山和吳峰說道:“荒謬吧?不信吧?一樣,我也不信的……雖然以前有兩三次託夢,都很准,可我還是不敢相信。
但是等我早上到了家之後,就聽說了曹剛川和張浩出了事兒,和夢裡土地神跟我說的,一模一樣!”“無稽之談!”吳峰冷笑道。
“唔,是不是無稽之談……你可以問下我鐘山叔。
”許正陽一點兒都不著急,微笑著看了看鐘山。
“老鍾。
”吳峰皺眉看向鐘山,眼神中露著疑惑。
他不明白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麼自信,憑什麼就毫不慌張毫不臉紅的說出這樣一堆聽起來簡直滑稽荒謬到極點的話來,而且,表情那麼平靜似乎勝券在握,甚至把鐘山都給拉扯進來替他圓這個簡直白到了極點的謊話。
本以為以鐘山的秉性,應該會立刻暴跳如雷的劈手給許正陽幾個巴掌,然後狠狠的訓斥一頓,沒想到鐘山聽了之後,竟然皺緊眉頭點上顆煙……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嬸子,您信不?”許正陽笑眯眯的問韓大山老婆。
“信,嬸子信!”韓大山老婆立刻點頭,繼而憂心忡忡的問道:“正陽,那,那是不是土地神又說俺家浮生他……他到底做啥了?”吳峰越發的吃驚,他忽然有種在做夢的感覺,這些人怎麼都不像是現實世界的人了?“吳所長,鐘山叔。
”許正陽微笑著將沉思中的二人喚回神兒來,說道:“一會兒韓浮生回來了,我來問話,您二人聽著,成不?”吳峰本想立刻拒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愣是沒說出口來,轉而看向鐘山。
“嗯,你小子不許嚇唬人!”鐘山猶豫了半天,點頭答應下來。
吳峰更是詫異的嘴巴微微張開,鐘山腦子有毛病了吧?這是花鄉派出所的所長鐘山嗎?其實鐘山也不想這樣,他也不願意相信所謂的土地神託夢的傳說。
上次趙老光死後許正陽被土地神託夢,帶話給趙老光的家人,那次事情后,鐘山也不過認為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巧合罷了,這個世界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多了去了,沒必要太去深究。
然而沒過幾天,村裡就發生了韓大山一家人夜半被鬼魂入家禍害的事情,更是傳出了土地神懲罰韓大山家人為許正陽家出氣的流言。
而韓大山家裡人,竟然真就去了那個破舊不堪的土地神廟上供燒香賠罪。
如果這些都算是謠言不可信的話,那韓大山出錢翻蓋村西的土地廟,卻是實打實的證實了,土地神、鬼魂夜半驚門的事件,確有其事啊!還有,據說後來許正陽又被土地神託夢,給王家村那個死了的王柱家人捎信兒。
這一件件事情,讓同為雙河村人的花鄉派出所所長鐘山,不得不猶疑,甚至相信。
今天驀然聽許正陽說出了這麼一堆話,鐘山更是吃驚不已,如果……這次真的又是那個冥冥中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土地神託夢給了許正陽,那就,那就,太不可思議了啊!鐘山心頭忽然有了個同樣荒謬的想法,如果真的有土地神,如果土地神和許正陽真的有某種親密的關係,那……可以大做文章啊!許正陽表情依然平靜,內心裡卻長長的舒了口氣,有鐘山這個態度就好啊!他還真怕鐘山毫不理會這種讓他人看來近乎於無理取鬧的舉動,那樣就不好辦了……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隔著敞開的屋門向外看去,只見韓大山和他的瘸兒子韓浮生一起走進了院,後面跟著大兒媳懷秀,最後面是王躍和另一名警察。
許正陽眨巴了一下眼睛,眯縫起來……卷一 土地神 031章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願意看到有警察登門。
這是一個有些矛盾,卻確確實實存在的現象。
一方面都知道警察是專門打擊罪犯惡人的,是受歡迎的;另一方面,誰都知道警察上門兒多半情況下都是為了查案子,沒有誰願意和任何案件牽扯上,無論是被告還是原告,無論是害人者還是受害者,哪一個帽子都不想戴頭上去。
本來對於不請自來登門的警察,韓大山就很是疑惑,再加上還有個許正陽跟著上了門兒,那就更讓韓大山納悶兒了。
據說,還是找他的二兒子韓浮生了解些情況,找這個瘸兒子有啥了解的?他娘的,瘸兒子該不會是在外面**被抓了現形吧?韓大山知道自己這個瘸兒子雖然年齡不大,可大概是因為自卑或者是找不著對象的緣故吧,卻極其好色,在家裡整天上網看黃色錄像,出門兒就大手大腳花錢找小姐……可這和許正陽有什麼關係?他怎麼和警察一起上門兒了?而且是跟著鐘山在一起的!韓大山了解鐘山,雖然是一個村兒的,可倆人關係卻不怎麼好。
究其原因,無非就是韓大山原先不是個好東西,而鐘山則一向是個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警察。
所以進屋后,韓大山客客氣氣的說著客套話,又掏出煙來不管在座的抽煙不抽煙,都遞上一支,然後才一臉疑惑的詢問他的兒子犯了什麼事兒?吳峰和鐘山都搖了搖頭,吳峰面無表情的說了句:“沒什麼,只是了解些情況。
”然後吳峰就把目光投向了許正陽,這個讓吳峰現在感到十分古怪,古怪到看不透的年輕人。
明明之前給人的印象儼然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小混混,故作憨厚的笑臉,狡黠的眼神兒,時而流露出委屈可憐的表情……可突然間談起在別人看來像是天方夜譚般的土地神時,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從容,那麼平靜,甚至……讓人覺得他有些凌然與他人之上的感覺。
自信,對,是一種強大的自信心!吳峰如此在心裡作出了判斷。
“大山叔,有些話我得跟浮生好好說說,有惹您不高興的話了,別跟我一般見識。
”許正陽坐在沙發上,身子佝僂著,左手食指中指夾著煙,托著下顎,煙嘴兒就在嘴邊,眯著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哦,沒事沒事,有啥話儘管說,這兔崽子我都管不了了!”韓大山揮揮手,很大度的說道。
“爹!”韓浮生滿臉不忿的說道:“許正陽算老幾啊,讓他說我?他憑啥?”韓大山劈手給了兒子一巴掌,怒罵道:“給我閉嘴!娘的,你要是沒惹事,警察會找上咱們家嗎?”“我怎麼了我?”韓浮生嘟噥著,不過話語已經沒了底氣,畢竟心虛啊,他還在詫異於為什麼郭天牛皮吹的那麼大,可許正陽不但沒有被警察抓走,還和警察一起找上門兒來了?“浮生啊,其實你和郭天都說了些什麼,我都知道了。
”許正陽眯著眼瞧著韓浮生,不急不躁的說道。
韓浮生怔了下,心跳開始加快,他覺得許正陽眯縫著的雙眼中透出的寒芒,似乎穿透了他的心,他咬著牙強撐著說道:“你知道什麼啊?我和郭天說什麼了?”許正陽笑了笑,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眯縫著的眼瞼低下,似乎懶得再看韓浮生,而是瞅著茶几上的煙灰缸,左手夾著煙遞到煙灰缸上方,用中指和拇指捏住煙嘴兒,食指輕輕的磕打著煙灰,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韓二瘸子……我許正陽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脾氣,你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