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機會能去惡整那萬年冰山,即使是聽到嫂子的“豐功偉績”,也會有一種解恨的感覺,誰叫老大總是臉色那麼單一?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謙謙不屑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出息!”不就是爹地丟臉,在媽咪那裡碰了釘子嗎?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壓根兒就懶得去看,來來去去不就那麼些戲碼咯,一點新意都沒有。
可憐這幾個叔叔還把這樣的事情當頭條消息來看,那他就發發善心,講給他們聽吧,反正自己也不吃虧。
不過人家的年齡雖小,心思可不少,所以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要先聽到對方給出的有利條件,才打算“坦誠相待”。
把兩手相握著放在背後,氣定神閑地笑道:“君叔叔,你先告訴我,爹地對於婚禮有什麼想法,我再考慮把他的糗事說給你聽。
因為太多了,所以我需要想一下,看看說哪一件比較好。
”瞧瞧人家,想的借口多好,多冠冕堂皇啊!既把問題丟給了對方,又沒有因此而讓人覺得自己佔了人家的便宜,他發現自己說話越來越有藝術了。
熟知他性格的君少宇當然很清楚他心裡此時正在打著什麼樣的小九九,卻也沒有去當場拆穿他,只是瞭然地笑笑,然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海上。
”把關鍵詞說出來,這已經是他“背叛”老大的極限了,如果再說出詳細的計劃,那一定會被罵死。
這個婚禮可是老大親自去策劃的,包括他們三個都不知道完整的全盤計劃,所以他其實能透露的內容,真心不多。
老大要求他們去做的那些東西,還真不好辦,全都要找人訂做,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他老人家所要的效果。
要是因為硬體問題而不能滿足他的需求,那他們幾個真的會很愧疚,好歹這也是老大的人生大事啊!所幸謙謙在聽到他的說法后,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若有所思地偏著小腦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海上?呵呵,似乎這個婚禮還蠻有看頭的嘛,那他倒要看看,怎麼做才會令爹地和媽咪有一個“難忘”的回憶才行。
一大家子回到B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大包小包的嫁妝再搬進新房裡,這讓陳伯又是一陣頭疼。
明明回中國的時候已經把他倉庫里的聘禮都搬空了,這會兒帶回來的竟然也不少,唉!關鍵是新房和整個大宅子里,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布置一新,該買的該換的全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能做這麼一個大家族的管家,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比如夠細心,能主動替主人分擔所有的大小事務。
從他進入威爾遜公爵的大宅子以來,這是第一次盛大的喜事,尤其還是他看著長大的少爺,又怎能不盡心儘力呢?少爺帶著夫人和小少爺回來,立刻就為這座大房子注入了不少活力,就連公爵大人臉上的笑容,都比這些年加起來的要多好幾倍呢。
所以,於公於私,他都會竭盡所能的布置一個舒適又溫馨的新房,讓他們愛上這個家。
當然,重點需要去做公關的還是夫人,看得出來少爺很聽她的。
當年的事情,夫人要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客觀角度去看待,或許就會有比較公允的看法了。
婚禮的籌備工作金鑼鑼密鼓地進行著,南宮暮雪依舊是最清閑的那個人,連謙謙都去幼兒園了,她變得更無聊。
無奈州立大學最近也沒什麼課程安排,她就索性每天帶著饒西莉四處轉轉。
這天收穫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后,剛把車子開進大門,就看到有幾個人遠遠地站在大宅子的門口。
看樣子應該是知道她掃貨歸來,正準備著要替她把這堆東西拿進去。
不得不說,陳伯把這些僕人們都管教得很好,每個人都是低眉順眼的,無論是對主人還是客人都很有禮貌。
就算是看到他們小兩口偶爾有的一些親密舉動,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絕對目不斜視,更沒有人敢在背後議論些什麼。
而在幹活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基本都不需要他們開口,僕人們就會自動自覺地把所有事情都做好,觀察也很細緻。
就像現在這樣,車子才停穩,立刻就有人過來開門。
鞠躬問候之後,就主動地把車上那些個東西都搬出來,進去之前還事先詢問應該放在什麼地方會比較合適。
迎上陳伯那張微笑的臉龐時,南宮暮雪不由得輕笑著贊道:“陳伯,這個家裡多虧有你,不然這麼大的地方,要整理得井井有條實在是不容易啊!”沒有一定的魄力和管理方法,即使年紀再大,也不見得就能讓這些年輕人服服帖帖。
不知為什麼,對這個和自己的老爸年紀相仿卻膝下無子的老人,她總是會覺得特別親切。
也許是在這異國他鄉,卻見到熟悉的東方面孔的緣故吧!面對她的誇獎,陳伯只是擺了擺手,謙虛地笑道:“夫人過獎了,我不過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而已。
換做別人坐這個位置,一樣可以做得很好,說不定還比我現在更好呢!只是公爵大人習慣了我的存在罷了,呵呵!”話雖這麼說,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位置在這個家裡是不可撼動的。
即使下面的僕人換了一撥又一撥,管家始終只能是他。
撇開個人能力不說,單憑他是最熟悉封婉晴母子的人,就足以讓他無需擔心會丟飯碗了。
不給南宮暮雪母女繼續誇讚自己的機會,陳伯又微微低著頭繼續說:“夫人,公爵大人吩咐下來,讓您和少爺在晚飯後,帶著小少爺一起去書房,有要事交代。
”特地著重強調了“要事”這個詞,暗示她務必要把人帶到,尤其是那位喜歡和自己老爸對著乾的少爺。
想起剛才公爵大人和他說起這事的神態,凝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估計很重要。
所以他才自作主張的加了那兩個字,無非就是要引起重視。
微怔了一下,南宮暮雪很快就反應過來,淡笑著說:“好的,吃過晚飯我們就下去。
”說完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別的不敢說,指揮那父子倆嘛,她還是有信心的。
不過就是有些好奇安卡斯會跟他們說什麼,不會是快要舉行婚禮了,叮囑他們要互敬互愛之類的吧?算了,反正也用不著等多久就會知道了,現在也不必浪費心思去猜測。
總之不會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行了,她只負責把人帶到。
出乎意料的,封予灝居然沒有反對,也沒有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擺臉色,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的。
”一家三口在飯後僅僅是回房漱口,簡單地做了一下個人清潔,就立刻下樓去書房了。
那敞開的大門外,陳伯已經雙手垂放在身前,微笑著等待他們走過來。
不用問也知道,主人已經在書房裡了。
那個背影在暖色燈光的襯托下,孤獨的味道還是很濃,扶著椅背的大手,已經爬上了明顯的皺紋。
在這間偌大的書房裡,就這樣生出了蕭索的感覺來。
聽到細微的聲音,安卡斯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淡然的笑意。
輕輕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們走向另一邊的沙發,茶几上已經擺好了茶具和小點心。
看這架勢,莫非要聊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