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之後,姜早早給顧淮免發的微信有時候也能得到他的“熱烈”回應。
比如“吃了嗎”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他會回個簡短的“嗯”,姜早早再追問吃了什麼的時候,顧淮免貼心地回一個省略號。
哦,他吃了麻球。
姜早早很滿意。
有點子進步!
不過這兩天校運會要開始了,大學生的運動會總是比不上高中時摸魚的快樂,除了體育生之外每個人都興趣缺缺。
姜早早除了美貌一無所有,跑八百米能落別人兩圈,最後被助教安排當了個舉牌工具人。
她穿了件不到膝蓋、胸前一圈飄逸羽毛的短裙,後面還被強制裝了個翅膀,美其名曰輸人不輸陣。畢竟國際語言學院基本上都是運動菜雞。
只要總分不是倒數第一,助教估計就能感動地哭出來。
好在姜早早自己有個私人設計師,那妝一畫,小亮片一貼,倒把這身有些俗氣的衣服襯得仙氣飄飄。
舉著牌沒走幾分鐘,表白牆就被拉長了脖子的姜早早,各種角度的照片給佔據了。
若不是偶然瞄到體育場包廂,透明玻璃裡面姜文柏一臉不願認她的模樣,她的快樂或許還能維持幾分鐘。
姜文柏擰了擰眉心,姜早早立刻懂了,從一眾前來搭訕的男生里拔腿往親哥那兒跑。
作為這座城市,或者說全世界都有名的大學,且正好趕上百年校慶,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運動會也是無比盛大。
姜家三代都是在這所學校畢業,作為優秀畢業生兼捐贈者的姜文柏被邀請來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為什麼顧淮免會和他同一個包廂,還時不時地聊上兩句,姜早早是萬萬不能理解的。
姜文柏大概是剛開完會趕來的,一身深色西裝,嚴肅又引人側目,而他身邊的顧淮免明明是剪裁簡單的T居然也透著清冷和矜貴。
看著甚至比讓姜早早發怵的姜文柏還沉穩。
包廂能把整個運動場收入眼中,底下的學生們都累成狗了地擦汗,這倆貨把二十萬一瓶的羅曼尼康帝當漱口水喝。
真是又愛又恨的資本主義!
姜早早癟了癟嘴,吐槽的話到嘴巴又咽下去。
姜文柏上下掃了一眼慢吞吞、渾身都發著刺眼光芒的姜早早皺眉發問:“什麼時候改行幼師了?”
顧淮免突兀地笑了一下,很輕甚至沒發出聲音,只是淺淺地勾了勾嘴角,但顯然已經足夠姜早早丟臉了。
“有事嗎!”
姜早早很想當場辱罵他,但想著顧淮免還在旁邊,只好沒好氣地硬邦邦地回。
姜文柏有些意外這一點就炸的妹妹居然沒和他頂嘴,扣了扣桌面順毛。
“公寓已經重新裝好了,以後的周末你可以住那兒去。”
姜早早眼睛都亮了,狗腿得毫不羞澀:“ 真的嗎?哥哥真好,哥哥真棒,哥哥比我還好看,早早最喜歡哥哥…”
其實這是薑母的意思,姜父薑母喜靜,別墅離市中心的學校有些遠,他們每周看姜早早哪怕有司機也累個半死地往返,一回家沒聊兩句就困得睜不開眼。
很是心疼。
他們完全不知道姜早早,是為了配合顧淮免早到離譜的時差,才每天硬著頭皮爬起來發一句“吃了嗎?”。
歪打正著,公寓的使用權就如天上的餡餅砸得姜早早眼冒金星。
雖然她很愛爸爸媽媽,但是偶爾也想有一些獨處的時刻。
另外一邊的顧淮免聽到姜早早呱噪地“ 哥哥哥哥”個不停,沉默地放下了手裡的酒杯。
姜文柏這才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多地,拍拍越說越來勁,旁邊的人明顯聽得都不耐煩了的姜早早。
“沒禮貌,先和…”
姜文柏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似乎對他和自家妹妹對話毫無興趣的顧淮免,頓了片刻。
顧淮免和姜文柏其實是同歲的,只不過當時江老爺子身體出了點問題,在國外的顧淮免立馬暫停學業,回來接手了江仁,直到穩住了大局。
不過讓姜文柏十分意外的是,能把江仁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比江老爺子在位時還要輝煌的大忙人。
居然還有空回大學把未完成的學業給完成了。
那姜早早面對顧淮免應該叫什麼呢?
“ 先和叔叔打個招呼。”
姜早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差點沒笑出聲:“ 叔…叔叔好…”。
顧淮免的臉明顯黑了一度,不過對小心眼的姜文柏散出的表情還是淡漠如常,眉眼清俊,並不在意地抬了抬下巴。
算是應了。
“ 斐詩文呢?”
打完招呼,姜文柏記著斐媽媽的囑託,有些突兀地問了一句。姜早早沉浸在喜悅和快樂中,好不容易才合上嘴角,垂眉順眼地捻了捻指尖。
姜文柏額角又疼了,無語地拿起手機划拉幾下,口袋裡的手機叮地一聲收到簡訊姜早早才乖乖回答:“ 扔鉛球去了”。
是真的。
因為下一組扔鉛球的小夥子很帥,斐詩文首當其衝地報了沒人願意報的項目,為自家公司當星探去了。
姜文柏感覺自己的十萬塊錢白花了,咬牙低頭,壓低聲音囑咐道:“ 你倆安分點,公寓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密碼還是你的生日。不過這是有條件的──”
他望向做星星狀地仰著頭的姜早早,原本要說的話頓時噎住了。
她透明的翅膀隨著身子滑了個圈,這哪是天使,簡直就是貪心的魔鬼。
姜早早又無辜地捻了捻手指。
第二條簡訊到了。
姜早早才滿意地笑出聲:“ 好的,親愛的哥哥”。
姜文柏又氣又好笑,抬手把她的頭髮揉亂。
“ 趕緊消失,條件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