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孫茂才點了點頭，將失落丟在腦後。
女孩們飛快地擺上四菜一湯，這全都是許文凰煮的，若今天讓魂不守舍的她定無法入口。
飯吃到一半，突然之間一道紅影從門外飛入，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足以嚇死人的大喊：「報喜來咧～～恭賀第一甲第一名會元，孫茂才老爺！！！」來人自然就是二狗子，他閉著眼睛亂喊，心裡計算著要停多久才能跑掉，免里的保鏢打成豬頭，但他期待著的暴怒與喝罵遲遲未曾出現，讓他有些開了眼睛。
鳳舞樓當中只有四女一男五個人坐在點著油燈的桌邊，臉上的表情和身體的僵在二狗子進來大喊的瞬間，其中那個男的還剛夾起一片蒜泥白肉，肉還正慢慢的往下滑。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你…再說一次……」許文凰率先恢復行動能力。
「呃…恭賀…第一甲…第一名…會元…孫茂才…老爺……」二狗子的聲音越肚裡想著這妓院怎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妓院，反倒像是人家一般，而自挑在人家晚飯吃一半的時候進來鬧場。
「會元？」一向冷靜的許文凰此時也嚇了一跳。
「是會元沒錯…哪位是孫老爺……」二狗子問出了無比愚蠢的問題，在場也個男人，會元除了那個夾著蒜泥白肉一臉獃滯的傢伙以外，難道會是他是我…」孫茂才這時才把肉塞進嘴裡，但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會元是自。
「孫老爺啊～～～」二狗子差點沒跪下，早知道地址是真的，他們就不用挨半天了。
孫茂才走到二狗子面前，接過皇榜抄本，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興，想起報喜人的打賞規矩，手馬上往懷裡摸去，卻立刻僵住。
原因無他，會元老爺囊中羞澀啊！ 雖然許文凰沒有收他的錢，但孫茂才身上的錢在這段時間買紙張墨條已經用，但即使一毛沒花，那二三土文也真的不好意思拿出來。
「謝謝你來報喜啊，這點小錢請你喝茶。
」許文凰適時地將銀子往二狗子手她可是很清楚「孫會元」身上有幾毛錢的。
「啊，謝謝，預祝孫老爺狀元及第。
」二狗子喜孜孜地收起銀子，專業的感手上至少有土兩！ 「哦哦……」孫茂才不知該說什幺，光是會元就讓他腦袋一片混沌了。
「小子有你的，看不出是個會元的料啊！」許文凰笑罵著說道。
「會元耶……」柚香雙目放光：「有錢拿嗎？」「呃？！」「沒錢拿的話考會元有什幺用？」柚香問道。
「還不如湯圓，好歹會飽。
」薊香竊笑著落井下石。
「妳們就不能說好聽點嗎？」孫茂才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能當官了嗎？」這次是蓮香問的。
「還不行。
」「那真的比湯圓還差。
」蓮香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地說道。
「等我殿試合格就能當官了。
」孫茂才無奈地說道，他真的很想問，傳言中不都是被眾人逢迎拍馬的對象嗎？怎幺自己考上了會元卻還是被嫌得比？ 但也因為她們毫無改變的態度，讓孫茂才很快就從高中的狂喜中回歸平靜，殿試他表現得讓殿上群臣啞口無言，畢竟敢直接在金鑾殿上海批各部的前所未有。
後來被尊稱為聖宗的當代宋帝看著群臣抽搐的臉大笑之餘，立刻欽點孫茂才授戶部侍郎、文華閣大學士，可說是一步登天。
有了官派的府邸之後，孫茂才就不能再住鳳舞樓了，而在他離開的前一天晚穿著習慣的粗布青衣的他，相當嚴肅地對蓮香三女說道：「跟我走，我可以幫妳們贖身。
」此時許文凰也坐在一旁，對於孫茂才挖牆角的行徑卻毫不在意。
三女對看了一眼，蓮香才開口說道：「不行，我們答應過娘，要和她一起開。
」薊香和柚香都點了點頭，對蓮香的話表示贊同。
「我養妳們四個人也可以啊，何必如此？」孫茂才有些著急地說道。
「因為……理想。
」蓮香想了想之後才決定了這個用詞：「我們都是苦命女因為被娘買下來才能過現在這樣還算不錯的日子，但是其他人卻不見得運………所以…我們希望總有一天，像我們這樣的人也能在世上抬頭挺子。
」孫茂才無言地看著臉色堅毅的女孩，心知無論自己說什幺大概都沒用了，雖們繼續淪落風塵實在不是件好事，卻也不免佩服她們的宏大願望。
但從這時候起，鳳舞樓的名字開始出現在天儀人的印象當中，曾經出了一個妙經歷讓不少文人移步到此，想沾點狀元公的文采之氣，彷彿將鳳舞樓昌廟一般。
「青樓狀元」的名聲自然也傳到了官員的耳中，畢竟孫茂才跑鳳舞樓和跑自兩樣，絲毫不予掩飾，那些被他在金鑾殿上掃了面子的大官怎可能放過，也不知底下有多少合縱連橫，總之「百官聯合御史台，狀元被參金鑾說戲碼就出現了。
「嫖宿青樓，立身不正」八個字看得聖宗眼角直跳，肚子里不免大罵這群衣好沒上過青樓，連睡女人也能當罪名？雖然罪名很蠢，但聖宗若是不予免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甚至記入歷史搞什幺荒淫昏君遺臭萬年之類的，為了身後名聲，也只得請狀元公獻頭了……吧。
「孫侍郎，對此你有什幺辯解？」聖宗壓抑一把撕爛奏章的衝動，問道。
「小臣上鳳舞樓，是事實。
」孫茂才站了出來，說的開場白卻讓聖宗差點被，心想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幺情況？ 「雖然不見得次次嫖宿，但終究也是做過的。
」第二句話出口，別說聖宗了都不知道該有什幺反應。
「然後呢？」這是孫茂才的第三句話。
「臣出身寒微，千里來到京城卻無有落腳處，當時蒙鳳舞樓主許氏收留，食才得以應考，若無鳳舞樓諸女，臣此時只是亂葬崗上的無名屍。
」「聖上恩典，授臣狀元之榮，但若以以今日之富貴棄昨日恩人，此乃大不義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臣絕不願當此種『讀書人』！」金鑾殿上百官全都臉色大變，他這一罵可不亞於當日殿試之時，範圍更是廣書人，讓聖宗不禁考慮起與其讓這小子當戶部侍郎，不如改當御史台丞當。
「不錯不錯，富貴不忘貧寒時，孫侍郎當得上這個『義』字。
」聖宗說道，沒留鬍子，只怕還會捻鬚一番。
「聖人曰：『侍親孝，事君忠，於友信，對人義』，可見忠義本是一體，孫寒微，必然對本朝大大忠心，朕相當高興。
要是有人逼你不義，那就是…嘿嘿……」皇帝都這幺說了，底下臣子哪還敢開口，一不小心「不忠」的罪名扣下來，罷官。
幾天後，孫茂才空蕩蕩的官邸迎來了個稀客。
來人一臉錯愕地看著堪稱家徒四壁的官邸，渾然沒發現開門的孫茂才也是滿為來人正是當今聖上。
「微臣…」「等一下！」聖宗揮手阻止孫茂才下跪，低聲說道：「朕…不對，我！是偷，別聲張。
」「是。
」孫茂才將聖宗引入門內，迅速地關上門。
「孫侍郎，你住得真樸素啊…」「臣覺得房子大了點。
」孫茂才相當老實地說道：「臣的老家比這兒的倉庫然住到這幺大的房子里還真不知道要擺什幺。
」「擺上幾個嬌妻美妾如何？」聖宗笑得無比猥褻，看上去只像個愛開黃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