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臻不是個有心眼的女人,她早就告訴顧逸自己有喜歡的人,並且很嚴肅地拒絕了他的追求。
天氣還沒入夏,夜風吹在人身上略微有些刺冷,顧逸脫下自己的衣服溫柔地裹住她嬌小的身軀。
“董事長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拂開女孩唇邊的碎發,“很巧,我的老家也在那個鎮,如果你跟你爸爸說,想跟我回家見父母,那他一定會同意的。”他已經知道了董事長著急嫁女兒的原因。
“真的?”她多日為情所困的眼中閃出一絲希望的亮色。
“我保證。”他的心又酸又痛,好在她下一秒居然撲進他懷裡,令他嘗到了一絲甜意。
她埋在他穴口為了另一個男人激動地哭……
那是宋言臻第一次坐長途汽車,當時的她還不知道,後來發生的很多個第一次都和旁邊的這個男人有關。
初吻,初夜,第一次當媽媽……
顧逸的父母住在很普通的居民樓,裡外打騷得很乾凈,陽台擺滿了花,鬱鬱蔥蔥的花花草草有種老電影的美感。
兒子頭一次帶女朋友回來,他們高興地合不攏嘴,待她更是格外的好,又是給錢,又是做各種好吃的,笑意盈盈地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聊家常。
宋言臻從沒感受過這樣溫馨的家庭氛圍,她母親早亡,宋明遠換了很多個保姆才把她養到這麼大,雖然他很愛她,給了她一個父親所能給的一切,同時也束縛了她。
不管她一歲,還是二十一歲,在宋明遠眼裡永遠都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所以他從不給她自由,無論上學還是找對象都要聽他的安排。
上大學前她沒機會談戀愛,認識沈文斌是在大二的下學期,溫文爾雅,氣質如蘭的大學教授令她衍生出朦朧的新奇感,儘管他已經三十多歲了,可是隔著課桌講台她完全看不到他眼角的細紋,很長一段時間以為他只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
他總愛點她的名,讓她誤以為那是愛的吸引,從而在他身上多了幾分愛情的幻想。
那種拉絲的曖昧持續了一年,以至於後來他一招手,她便如沐春風地靠過去了。
害怕被宋明遠知道,他們談得很隱晦,也很低調,唯一靠得近的一次是兩個人坐在圖書館,一張桌子的對角線上,沈文斌遞給她一個紙條。
“願意等我嗎?等塵埃落定,等時機成熟。”
宋言臻不太懂那句話,但她知道,那個紙條是一個橄欖枝,捅破了他們之間忽明忽暗的朦朧感。
來小鎮的第一晚,宋言臻躺在顧逸的房間,認真回憶了和沈文斌的一些過往,她確實忘了問對方是不是已婚。
在她的認知里,已婚男人不可能有耐心跟耗她幾年卻什麼都不做的。
從她剛知道沈文斌已婚後的憤怒到現在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她知道這很傻,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一定要問清楚,當面問清楚……
睡在客廳的顧逸淺眠了會,始終不敢睡實,他擔心宋言臻想不開會偷跑出去。
來之前宋明遠特意交代過,一定要保障她的安全,如果她任性犯傻要懂得制止。
到了後半夜,他閃睡過去,又忽然睜開眼。
宋言臻那間屋子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顧逸甩了甩頭定睛一看,然後立馬坐起身往房間跑。
屋裡床上沒人,他心下一緊,正要出門去找,客廳南方位的衛生間的門突然開了,睡眼惺忪的女孩從裡面緩緩走出來。
顧逸快走上前想看仔細點,他的手伸出去又停在半空,最終只是搭在她身後的門上。
“怎麼不開燈?”
“啊?”客廳烏黑半亮的,窗口的夜色灑在地上只能看到模糊的虛影,宋言臻被他嚇著了,後退一步後腦勺磕向男人的手背。
“你嚇死我了!”她半醒半睡地抱怨。
你才嚇死我了呢,顧逸鬆了一口氣,沒忍住摸了摸女孩的頭髮,“是沒找到燈嗎?”
“嗯,”她不太清醒,虛聲回了他一個字,抬手推開人直直走向卧室。
邊走邊磕到不明物T,她也只是皺眉,接著繼續走,顧逸看不過去了,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別擔心,我只是抱你回屋睡覺。”
女孩的身體輕盈香軟,抱在懷裡像一彎皓月,讓他的心也跟著飄飄然。
可能是白天坐車趕路累著了,宋言臻困得眼皮發酸,撐不住靠在他懷裡很快睡過去了。
顧逸把她輕輕放回床上,她沒有一絲要醒的跡象,密密的睫毛在眼底映出兩扇淺淺的黑影。
純色窗帘沒能擋住窗外清冷的月色,這間他從小睡到大的小卧室從沒如此刻這般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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