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離島的人》
作者:月芽尖尖
文案:
*好好脾氣粘人大少爺x彆扭敏感冷淡小畫家
*失憶大狗狗磕磕絆絆一路追回老婆
分手四年的前男友突然找上門,應春和好心收留幾日,哪知竟被賴上了
應春和同他約法三章:一別進我房間,二別隨便煩我,三…三天後給我走人!
前男友可憐巴巴坦白:我出車禍失憶了,還有了ed的後遺症,但我……
應春和內心驚濤駭浪,表面波瀾不驚:你什麼?
前男友:我想追你
應春和:?!
複合前,應春和:有病,還是得儘早治療
複合后,應春和:嗯…也很厲害了
兩個深情笨蛋的戀愛故事
*
1. 離島設定為中國南方某個小島,文中島上相關內容全為虛構
2. 本文主要為第三人稱敘述,但在每章結尾有第一人稱自述,行文風格比較怪,能接受再看
3. 節奏慢,細水長流
4. 有攻ed情節
標籤:破鏡重圓、失憶梗、酸甜、先同居再戀愛、年上
第01章 “他將要見到一個叫應春和的人”
北京最近的天實在古怪,這才早上九點,就已經讓人熱得有些焦灼。
任惟一邊操縱方向盤停車,一邊跟藍牙耳機那端的助理說話,讓她給自己準備好冰美式。
掛斷電話之後,他在開著冷氣的車廂內短暫地閉目養神,這是他每天早上都會給自己留出的五分鐘。
長久以來,他就是靠這五分鐘的短暫休憩得以維持整日的工作精力。
也許是今日實在太熱,令他有些貪戀車廂里的冷氣,再睜開眼時,已經過去了七分鐘。
任惟抬起左手揉了揉眉間,垂在一旁的右手憑感覺去拿放在扶手箱里的手機,準備下車。
可能因為大腦還有些混沌,一時不察間手機沒拿穩,掉到了駕駛座椅和扶手箱間的縫隙里。
這一變故出乎任惟的意料,怔忪片刻后,他才認命地將手伸進縫隙里去夠手機。費了他很大的力氣,但好在還是拿了出來,手機也並沒有摔壞。
任惟鬆了一口氣,鎖好車后往電梯方向走去。
他剛走到電梯口,就被一個著急上班而小跑過來的年輕實習生撞了一下,手機再一次掉落。
而這一次顯然沒有上一次的好運氣,撿起來後手機屏幕邊緣明顯有破碎痕迹,更糟糕的是,無論他怎麼摁都開不了機。
撞到任惟的實習生見此嚇壞了,認出任惟是誰后更是一臉惶恐:“對不起,任總……我……我太著急了……”
見任惟一時沒說話,實習生咬了咬牙道:“要不我賠您一部新手機吧……”
這話說出來,實習生的心裡其實也在忐忑。
因為他認得任惟的手機是某知名品牌前陣子才上市的新款,且目前只在國外發行,國內暫時還沒有貨,只是預售。
他不僅買不到這部手機,而且這部手機的官方價格也比他兩個月的實習工資加起來都高,可今天才不過是他來這家公司實習的第二周。
任惟自然看出來了他的忐忑和窘迫,無心為難他,便只是說:“不用賠,拿去附近的修理店看一下吧,說不定能修好。”
“好,任總,我跟您去。”實習生連忙點頭。
任惟一噎,他的原意其實是讓實習生幫忙拿去檢修,畢竟他上午還有工作要忙。
可他對上實習生明顯害怕因此得罪自己的忐忑眼神,最後也沒有將話說出口,只是轉了個方向:“那走吧。”
做出這個決定時,任惟想起曾有人說過他是很容易心軟的那一類人。
“任惟,你只是看起來很尖銳,可一旦被人觸及你的弱處,你就會變得很好說話,很好被拿捏。”
“像刺蝟,看起來很扎手,肚皮卻柔軟溫暖。”
可說這話的人是誰呢?任惟想不起來了。
事實證明,任惟今天可能真的運勢不佳。
在公司附近找的那家手機維修店技術很差,進行了一通他看不懂的操作之後,把他的手機直接給恢復出廠設置了。
任惟看著那個打開后恢復初始狀態,只剩下原裝軟體和空白內容的手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任總。”實習生付了維修費后,小心翼翼地叫任惟。
“沒事。”任惟雲淡風輕地將手機放進褲兜里,“重要的數據都有備份。”
這當然只是安慰實習生的話,任惟知道自己手機里丟失的一些東西有多麼重要——客戶的聯繫方式,偶然生出的設計靈感想法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寶貴且無法復刻。
好在也不是完全無法挽回,任惟打算等下把手機送到it部門讓他們看看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距離上午的會議開始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任惟才姍姍來遲。
他走到為他留出的主座前,先鄭重地給在座的人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各位,臨時出了點情況所以來遲了些。”
道完歉后,他從容不迫地坐下徐徐宣布:“會議現在開始。”
他要的冰美式和所需文件都早已放在了他的手邊,方便他隨時使用,各部門的負責人則開始陸續發言,彙報近期的工作。
整場會議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任惟聽得很專註,甚至沒有分神去喝一口冰美式。
等到會議結束的時候,咖啡里的冰塊已經消融,比起有冰塊的時候更為苦澀,也更難以下咽。
任惟才喝一口就皺起了眉,同樣讓他皺眉的還有一片空白的手機。
平日里,他的手機里總是塞滿了工作訊息,處理不完的事情讓他大部分時候都只能將手機調成靜音。但是現在,沒有任何事來打擾任惟,他的手機里空空如也。
安靜得過了頭,這對於已經從家裡出來自主創業幾年了的他來說,很是難得。
任惟習慣性想點開公司內部交流的軟體,但他忘記手機已經系統重置了,目前桌面上並沒有他要的軟體,而他按照習慣位置點開的是手機通訊錄。
軟體打開的一瞬間,任惟就知道自己點錯了,正打算退出時,卻因眼前出現的畫面一頓。
通訊錄並不如他所想的一片空白,有一個號碼因為被保存在sim卡里而倖存了下來。
號碼的主人叫應春和,至若春和景明的春和。
任惟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也從未聽人提起過應春和的名字。
但他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
2019年的時候,他剛到美國不久便出了一場車禍。
那場車禍讓他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骨折,在醫院裡躺了快三個月,同時還失去了一段記憶。
2015年到2019年這四年間的大部分事情他都想不起來了,偶爾會想起了一點零星的片段,但大多數時候是空白。
就像他今天偶然想起的那兩句話,想不起是誰說的,想不起是在哪裡,就只是些微零星抓不住的碎片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大腦受到創傷后導致的失憶症無葯可醫,好在缺失了四年記憶對任惟的日常生活並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
出院以後,他按照原本的規劃繼續自主創業,和友人一起成立公司,做項目,在一年後順利上市。
2021年時,因為家裡的要求回了國,在國內新找了合作夥伴一起建立分公司,國外的公司則交由留在那邊的朋友打理。
回國以後,家裡見他年近三十,已然到了適婚的年齡,接二連三地給他介紹了好幾個所謂門當戶對的姑娘,但他都沒什麼感覺,也因此認識了更深一層的自我。
就在前不久的家宴上,家裡又準備給他介紹新的姑娘時,他冷不丁說了一句:“不用了,我不喜歡女的。”
那一刻,家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面容都變得驚恐又扭曲,好像任惟說了什麼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話。
當然,或許對他們來說,這就是。
那天的最後,任惟的爺爺任治誠摔碎了一個他最喜歡的青釉花口茶杯,並且用龍頭拐杖捶地,怒不可遏地叫任惟滾出任家。
任惟的母親陶碧瑩女士將他送到家門口時,猶猶豫豫地問了一句:“小惟,你是不是還想著他?”
任惟沒能理解母親話中的意思,很困惑,是真的感到困惑:“他是誰?”
聽到這句話以及看到任惟臉上不作偽的困惑,陶碧瑩好像鬆了口氣,面上顯露出來一點愧疚:“對不起小惟,媽媽忘了,你不記得了。”
在這樣的一句話里,任惟意識到自己一定遺忘掉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
任惟很聰明,知道母親不願意告訴他,沒有繼續問下去,如常地和母親告別。
回家的路上一如既往的堵車,在車子停滯不前的間隙里,任惟慢慢地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他是不是在失憶之前是有戀人的?
目前這部手機里的sim卡是任惟很早以前還在國內的時候就用著的,去美國之前也沒忘讓人幫忙給這張卡里充話費。回國后更是又用回了這張卡,幫他充話費的朋友還因此說他很念舊。
可是朋友並不知道,任惟已然被剝奪了念舊的權利。那四年的記憶被蒙上了一層白紗,有時候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有時候又一下子湧出來很多片段。
而現在手機里這個全然陌生的名字和號碼讓任惟彷彿找到了一把鑰匙,一把能夠讓他打開自己緊閉的記憶之門的鑰匙。
他決心要找到這個人,這個叫應春和的人。
他給這個號碼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屏幕顯示了號碼的歸屬地,廣東離島。
離島是哪裡?
任惟從未聽說過這個地名。
遺憾的是,這通電話沒有被接通,電話的主人手機欠費了。
期待的落空讓任惟有片刻的懊惱,但很快他又覺得慶幸,一個起碼是在四年前就被存下了的號碼如今還沒有被註銷已經很幸運了。
欠費而已,任惟可以給他充錢。
任惟叫來助理,把這個號碼報給他,讓他給這個號碼充五百塊的話費,順便給他訂一張去離島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