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幫他貼,他說謝謝啦接過膏藥自己貼了。
他想,找舒勇遇到這幺一件事,不不是當製片人不順利的徵兆呢?數著門牌來到一幢臨街的舊式民宅處。
那是一幢三層的小樓房,牆壁斑電線七拉八接,掛在那裡的廣告牌髒兮兮的看不清上面的字。
首層是住家,旁是窄窄的樓梯,有鐵門在樓梯口。
他見鐵門是開的,便拉開鐵門走上去。
兩旁的牆壁畫著一些廣告畫,也已經是顏色暗淡且隨著石灰褪落了。
上樓,門鎖著。
舒勇告訴過禺銘說住在三樓,於是他往上面走,拐個彎就是三那裡也掛著些廣告畫,他看了看,雖然並不比樓梯牆壁的要新些,卻是抽象的味道。
掩著,他叫了聲:「舒勇!」人應了聲:「喂,請進。
」走進去。
地上鋪著地毯,看樣子原來是紅色的,但此刻已經變成了黑髒得就象切開凝結的豬血看到裡面的那種顏色。
穿過一小段又窄又短的走道,進入一個小客廳,一抬眼,一種濃濃的藝術氣息立刻撲臉而來。
昏暗的小客的牆壁貼滿了黑白圖案的紙張,一幅大大的人物頭像油畫掛在那裡,正對著的走廊。
禺銘也是學過繪畫和雕塑的,一看就知道這幅油畫的技法相當熟練,細膩,非常寫實,以暖亮色調為主,與地毯的對比很不協調。
油畫下的角落張大班桌,大班桌的左邊立著一具一人多高的不知用什幺材料做成的白色的架,土字架上塗了往下滴的紅顏料,這整個感覺令他的心裡頓然浮上一種說來的沮喪的情緒。
此時,他看出了這裡是一個家庭小廣告公司。
小個子的青年男子從大班桌後站起來,笑吟吟的說:「你好。
你就是電的那個作家禺先生?」說完做一個隨便坐的手勢,於是禺銘就在離大班桌對到兩米的旁邊一張沙發上坐下。
才觸到沙發上禺銘就感到有些扎痛,一看,那張沙發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差不多就一個框框架,而他剛好坐在那框架上,屁股不痛才怪。
倒沒有一絲一毫的慚愧和尷尬不安之色,挺輕鬆的也在禺銘旁邊坐下,一頭長發。
禺銘遞上名片,還有由他編劇拍出來的電視劇的畫冊。
等禺銘坐,才注意到舒勇穿著一件灰黑色的中大衣,這使得他更顯瘦小文弱了,整個象被衣服藏住。
禺銘心裡掠過一絲驚奇,就是這小小的身軀,卻搞出了一件廣州的大事。
的臉有點青,臉頰稍見尖削,鼻子直挺,嘴唇略薄,細長的眼睛端正,的眉毛又黑又粗幾乎連到眉心。
一頭略見黃影的長發散亂披肩,不時的要抬后攏一攏,整個形象頗具有藝術家的氣質,在影視上是上鏡頭很有味道的那 禺銘抬頭看看,牆上那幅巨大的油畫,原來就是舒勇的自畫像。
閑聊起來,舒勇問禺銘怎幺找到他,又問禺銘寫過什幺作品?禺銘簡單自己是個編劇時,舒勇又問編劇主要是王些什幺?禺銘一楞,覺得有些不可:一個搞美術的高材生,怎幺會不知道編劇是王些什幺呢?他也沒多深究,編劇是將沒有的故事編成故事讓導演拍成電影或電視劇。
舒勇一聽了哈哈笑「哦,編劇原來是編故事,有意思有意思!」也許太簡單了吧?但他笑聲朗朗不象做作,禺銘心想他也太畫獃子了,劇都搞不清楚。
他想起了數學家陳景潤,只知道沉迷在「歌德巴赫猜想」里,做餃子怎幺把餡放進皮里,那就莫名其妙了。
把自己想拍環保題材電視劇的來意講了,舒勇問:「這個電視劇的片名幺?」還沒有想好。
想了想,說:「名字很重要,要響亮,要抓住人心,讓人震撼,才有人」聽這話又楞了,這挺專業嘛,不象剛才問編劇是王什幺的那個舒勇!便說:「你還挺有直覺的。
」搞廣告的,是用廣告的思維。
現在的電影電視,就要抓住賣點來炒作。
你看《鐵達尼號》,不就是抓住了『鐵達尼』沉船百年來炒作嗎?」使禺銘大吃一驚,舒勇是陳景潤嗎?不,他絕對不是畫獃子!禺銘此覺到,舒勇是不同尋常的,他對「編劇原來是編故事」覺得有意思哈哈的笑,是一種與生人打交道的製造輕鬆氣氛的方式。
轉了個話題,問舒勇來廣州幾年了,會不會講白話?白話就是廣州話。
立刻用白話說了句:「嘛嘛地啦!(勉勉強強)」聽就知道他說得算流利,雖然帶著那種普通話語系的口音。
既然舒勇白話,禺銘自己的普通話也「嘛嘛地」,於是就和舒勇說起白話來。
個片名叫『地球在流血』好不好?」舒勇提議說。
也是要點面子的:不能你一建議我馬上就接受。
他說讓我想想吧。
於是始問舒勇一些個人方面的事,想把握舒勇為什幺搞「地球在流血」,內心的是些什幺。
禺銘很坦然的告白,自己要拍電視電影,目的有兩個,第一要出有成就感;第二要賺錢,賺大錢。
這兩者同等重要。
如果拍電視電影和寫劇搞純文學創作一樣富不起來,哪去他媽的他倒不如寫通俗小說。
也來勁了,一臉的興奮,象遇到知音:「對啊對啊!我現在也想通了。
我以前也是挺傻的,一天到晚藝術藝術,老想著要出人頭地,在藝術界響噹噹。
我來廣州后,在幾年前迷上了行為藝術,大熱天穿著棉襖,全身掛滿易拉罐,叮咣的走在繁華的大街上。
或者在衣服後面開一個大洞,露出背脊,在上面寫食』字,表示人以食為天。
」完哈哈的笑起來,不時的攏著頭髮一口氣講了很多自己的笑話,說自經露宿高架橋底,搞大地環保藝術被農民追打,連住的地方也遭農民驅趕,農民兄弟們認為他搞的是於他們不吉利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說用在環保方行為藝術活動花了土多萬元,那些錢是邊給人家做些廣告和畫畫賺回來的。
他曾經推掉一筆兩千多萬的生意,就是為了搞藝術,現在想起來,真是不值得。
「有了錢,我再搞藝術不更好嗎?」他顯得有些懊悔的豁然開朗的樣子。
又問他為什幺會從油畫轉入行為藝術上來,那可是差別挺大的兩個藝術,而且還選擇了對環保的關注?他說行為藝術在中國是現代藝術種類里的冷他確實想出人頭地。
至於用行為藝術反映環保,說到這裡,他攏攏頭髮,聲點平緩了:「我們家鄉是在湖南的一個小鎮,那裡有一條小河,小時候我們那裡玩,捉魚摸蝦游泳。
我長大后離開家鄉外出做事,前些年我回去一看,的小河變黑了,再也沒有魚蝦了,更不能游泳。
從那時候起,我的心裡就有說不出來的愁悵,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哀。
唉!」他嘆了口氣,說環保行為藝這樣在心裡有了初步的衝動。
感觸和禺銘一樣,也讓禺銘想起了自己的老家廣西小城那條繞城而過的的河流,它叫桂江,從美麗的桂林灕江流下來,小時候讓禺銘迷戀不已,每盼著五月的來臨,好跳下江里玩耍。
不過現在桂江不那幺清了,魚兒也少了。
他們又講了些環境的現實,搖頭表示無奈。
再轉回電影電視話題時,舒勇電影好,電影的影響力大。
他這些話挺對禺銘的胃口,因為禺銘的內心深處,喜歡的是電影。
看看史蒂芬斯皮爾伯格的《辛德勒的名單》,多幺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