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睡了不太安穩的一覺。
夢裡都是那個男人的模樣,他尖銳的盔甲化成了一頭怪獸,要把她吃掉。
他粗糲的大手把她掣住,然後喊道:
“你這隻妖!”
翌日醒來,她才反應過來有早朝。
平日里陳未?上朝的時候,她就變成一隻狐貓跟在他的後面,這日也不例外。
眾人皆知嬪後宮中養了只長得像狐狸的貓,皇帝喜愛得緊。
之前張寒致在邊疆作戰幾年,白芷從未見過他上朝時的模樣,她猜到他也會來,此時此刻她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反正他們看不到她的人身,能奈她何。
白芷尋了個安靜的角落趴了下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張寒致。
他今日換上了朝服,但任誰也不能抹去英武的氣概。妖類成年比人類成年要早,她小小年紀看著他說話的樣子竟然有點動情……
白芷搖了搖尾巴,大膽地走到張寒致的腳下。
這幾年朝中大臣習慣了上朝會有這麼只小東西存在,張寒致卻沒見過。
他垂頭,與她的目光相對。
皇上似是輕咳了一聲,他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地向聖上彙報邊疆的情況,拿出了一份奏摺。
白芷想起來昨天他捏著自己褻褲的樣子,鋒利的爪子勾住了他的袍子。
然後她抬起頭人畜無害地看著他。
張寒致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愣了一下,白芷收回爪子原地坐著等他,他送去奏摺後退到了原來的位置,白芷抬起頭,看見他線條優美的下頜。
他長得真是好看。
不是圓潤秀氣的好看,而是硬朗俊逸的好看。
她對氣味兒很敏感,一下子就聞出來了他的味道,是昨天那種熟悉的麝香,竟然還有點好聞。
不過還沒等她想什麼的時候,那雙靴子便離開了她的視線。
白芷聽見旁的一個朝臣笑道:
“這個小狸奴挺喜歡你。”
張寒致不置可否,下了朝之後卻還沒走,看起來他和聖上有些話要說。
他一個眼神也沒賞給她。
白芷有些生氣,她也說不出來氣什麼,大概在氣所有人都對嬪后畢恭畢敬的時候,只有這個張寒致,目中無人,自大妄為,還碰她的褻褲。
陳未?看到張寒致立在那裡,似乎並不驚訝。
張寒致矮下身子:
“陛下,臣有要事相告。”
陳未?頷首,白芷悄悄地貼牆走過去,想要偷聽,但卻被張寒致看了一眼。
很奇怪,那不是看向動物的眼神。
但是白芷並沒有退縮,沒想到她聽見張寒致道:
“陛下,是陛下托臣辦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她能看出來,哥哥的神色立刻就變得很快活:
“是嗎?那她——”
“臣想單獨和陛下談。”張寒致又道。
如果說,剛才白芷覺得張寒致不認識她的話,此刻她一定不會這麼覺得。他的目光遙遙落了過來,但是確實是看著她的。
陳未?此時很明顯興奮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他請張寒致到自己的書齋去聊,去的時候還把門關上了——
呸!
白芷煩躁地用柱子磨爪,這個殺千刀的張寒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