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停有輛很酷炫的勞斯萊斯,引得下班的職工頻頻回首,討論這是哪個科哪個小護士的老公又來接人了。
一般來說,醫院裡的女護士、女醫生嫁得都不會差——女護士嫁不到醫生,也會有富二代男友;醫生通常在醫院內部解決個人問題,夫妻倆在醫療領域裡強強聯手。
但女醫生的男醫生老公也很忙,並且怕落人口實,不會有空開豪車招搖過市到單位門口接人。
當然,梁從深是個意外。
雖然他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是個臨床醫生;雖然他的實驗科研任務也挺繁重的;雖然他還沒有持證上崗正式成為謝佳菀的先生。
但,這都不妨礙他從南州驅車叄百公里把勞斯萊斯停在最顯眼的地方接自己女人下班。
尤其是最近醫院有個新招的博士對謝佳菀很是殷勤。用鍾瑜的話說,那都不能算做是獻殷勤了。“梁教授,我覺得你還是得有些危機感,那個博士在追我姐呢。”
謝佳菀在桌下踢了鍾瑜一腳,可她正要收腿,就被對面的人牢牢鎖住。
梁從深動怒的時候就像個冷麵戰神,深邃的眉眼陰影感越發重,手裡吃飯的動作斯文依舊,可兩隻修長的腿肌肉都撐起來,紋絲不動把她圈在自己的領地里。
謝佳菀有些驚慌,鬧了個臉紅,主動夾了塊排骨到他碗里,說:“人家沒說要追我,只不過我們是一個治療組的,交流當然會多些啦。而且整個科室都知道我有未婚夫的。”
她換了個稱呼,這對梁從深很受用,臉上的神色稍有緩和。趁他給她夾菜的間隙,謝佳菀像蛇一樣鑽出來,用高跟鞋狠狠踩他的腳背。
幾個小時后,在濃稠的黑夜裡,她被狠狠壓在身下,飆出眼淚抱著他的起伏的頭求饒。男人不知疲倦,抽插猛烈,一手掐她的腰,一手往下摁在那顆挺立飽滿的圓珠上,揉出花來,吮著她的耳珠喘息命令:“叫老公。”
她不肯,覺得別彆扭扭的,挺腰拱了一下,只聽一聲低吼,她喉間的嬌吟來不及醞釀就高昂斷續撞到床頭。
他揮汗如雨,支起手眯眼看她的時候大顆大顆的汗順著緊繃的下頜線滴到她跳動的乳心,她胸口一陣緊縮,可他偏偏緩緩退出去,極有耐心地研磨著柔嫩的穴口。她也睜開眼,眼角紅紅的,水霧迷離,很是委屈地看他。
“叫啊,佳菀姐。”
無論他出多少汗,掌心總是乾燥溫暖的,沿腰線摸到背後,順著她清晰的脊柱一點點往上摩挲,溫柔繾綣,冷不丁在她的敏感點揉搓,讓她渾身戰慄。
她往後仰起白皙的天鵝頸,撲出香甜的呼吸,他順勢往下埋,吮吻著她的鎖骨。她體內被抽空一般,空夾著酸脹,越發緊地纏住他的腰,小聲地喘:“老公……”
“嗯……”
心滿意足的男人又開始聳動,抓起她的手摁在枕邊分開指節,變成十指交握,沉沉喟嘆一聲,緊窄的濕潤通道進去的有些困難,他似有些不耐,抬頭吻下去,勾纏住她的舌,然後猛烈一撞,把嗚咽聲全都吞沒在粘膩的勾纏里。
……
第二早梁從深返回南州,之後幾天,他倒是神清氣爽,可謝佳菀卻對他愛答不理。他也不生氣,畢竟那晚是他佔了便宜,得了一聲“老公”。
但時間久了,梁從深卻覺得這樣不行。
佳菀姐太招男人了,尤其在醫院這種地方,長得漂亮的女醫生通常會成為男醫生的首要目標。他如今和她算是異地,保不準真的會有臭不要臉的往上湊。謝佳菀雖然表示自己有“未婚夫”,但總有些男人覺得這是女人和自己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越發得意加強攻勢。
於是,他忍不到周末了,周四傍晚就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他沒提前和謝佳菀說,因為他也挺期待看她是什麼反應。
想了想,玩突然襲擊製造驚喜,那還是學生時代和她談戀愛的時候慣用把戲。如今他們都不算年輕了,偶爾來一次應該也算情趣。
他開窗點了支煙,卻沒怎麼抽,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想起一些往事——沒有那些不好經歷的回憶。心情舒暢,一顆想見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謝佳菀從住院部走出來,身邊真跟有個襯衫西褲、斯文溫潤的男人。兩個人挨得很近,還有說有笑?
梁從深眯了眯眼,覺得眼球有些澀痛。他忍住當街按喇叭的衝動,理了理袖口,推門下車。
幸好,謝佳菀很快就發現了他。不然,她因為沉浸在與別的男人談笑中而忽略他,他真的會重回十八歲做個狂躁少年。
蓋不過晚霞絢爛的暗淡路燈下,那個高挺俊朗的身影讓謝佳菀有些模糊的眼睛瞬間透亮,她不得不承認:分開不過四天,她就已經很想他了。
如果不是在醫院門口,如果不是身邊有人,她恐怕會放縱自己奔過去,撲他個滿懷。
“李博,我老公來接我了,那,我們明天上班再聊吧。”
李博是尊稱,但他真名叫什麼,對謝佳菀而言也不重要。他微微驚愕,憋了半天來了句:“你真結婚了?”
他就是梁從深所想的那種男人:以為謝佳菀不過在和他玩成年男女的推拉遊戲。
謝佳菀臉熱了一下,但笑意嫣然:“對啊,到時候擺酒席,我讓咱們科室坐第一桌。”
李博笑容有些干,聲帶都開始發緊。還想說些什麼——是男人天生的好勝心和佔有慾驅使他下意識為自己爭取。可一看到豪車旁邊氣度非凡的男人,他就歇菜了。
人家正牌“老公”,根本不用走過來宣示主權。而他算什麼,這麼多天他送給謝佳菀的花、食物全被她拿去分掉,面對科室人的調侃,他還在想:不愧是院長女兒,能調動這麼多人陪她演習和他玩欲情故縱。
李博覺得自己臉都快丟沒了,一溜煙返回住院部準備從後門出去。
路上,謝佳菀似乎心情不錯,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但就是不和他說話,一直在刷淘寶。
梁從深有些不確定她是不是還在為上個禮拜最後一夜他的放縱而生氣。但轉念一想,她作為他的未婚妻和明目張胆追求她的男人一起下班,他都沒生氣呢。
“剛才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謝佳菀很快回答他:“哦,我說我快要辦酒席了,到時候我們科室要坐主桌。怎麼樣,你沒意見吧?”
梁從深心跳漏一拍,第一次在她面前不戰而敗的感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沒有任何羞恥感,只是……有點心虛、有點忐忑。
不知不覺他把車停到路邊,謝佳菀抬頭看了一眼,抱怨:“你幹嘛呀,我都餓死了。”
他伸手捧她的臉面對自己,一時間,呼吸交纏。
“菀菀……”
她皮笑肉不笑,伸手摁了摁他好看的唇,又作惡似無狀往下滑,“怎麼了,梁教授,我這個回答你不滿意嗎?還是說,你就想我和對我有意思的男人聊一些別的……唔……”
他霸道吻下去,舌頭長驅直入,但沒有太過分地攪得兩人都暈頭轉向,只是深吻一下,緩緩退出,含著她香甜的唇角啞聲說:“明天我們去領證吧。”
“不要,我爸媽還沒同意呢。”
“那晚從酒店出來,阿姨已經把你交給我了。”
“那也不行,我們現在是異地,不可控因素太多,而且,你總懷疑我,還搞突然襲擊,我討厭你。”
他扣住她的腦袋不讓她亂動,她粉嘟嘟的唇翹起來,臉頰肉觸感很好。他輕輕摩挲著,說:“我提前來是為了給你驚喜,我太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他開長途車喜歡含糖,薄荷味的,清澄氣息涼涼爽爽渡過來,還有絲若有似無自己的甜味,謝佳菀腦袋發漲,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虛聲開口:“我也想你了,老公。”
說完,她嘴角抿起絲狡黠的笑,偷偷觀察他的表情。
梁從深把手滑到她大腿內側,咬牙:“晚上我不弄死你,梁太太。”
謝佳菀不敢再鬧了,老老實實並腿坐好,對著空調吹了很久,身上都是熱的。直到最後他騰出幫她把空調關了,怕她又偏頭痛。
“那小子是個博士?”
“對呀,碩博連讀,可厲害了。”
從容掌控方向盤的男人冷笑一聲:“我像他這個年紀,已經發了兩篇柳葉刀並且擁有一個國家級研究項目了。”
謝佳菀莫名其妙扭頭看他一眼。優越的側臉淡然又自信盎然,在他矜貴優越的皮囊上,謝佳菀總能看到少年與男人的結合體,模糊不定卻又有清晰的分界感。梁從深的確是有資本驕傲的貴公子,可他的自大不輕易顯露,哪怕口氣狂妄,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有些人,生來就註定耀眼。
“哦,女人也有不少吧。”
他讀博士的時候,人在英國。
梁從深臉上一下慘綠慘綠的,指節都開始收緊。謝佳菀暢快笑出聲,托腮望著車外的如水的夜景,說:“鍾瑜說得對,是得讓你有點危機感。其實我不缺男人追,和你異地,別人很容易誤解我單身。就像你,在學校總有很多女學生覺得你是黃金單身漢。”
謝佳菀頓了頓,沒把話說完。因為她不可抑制想起方宜那次製造的事端,心無端被刺了一下。
“可現在整個學校包括每個附院都知道我要結婚了。”
他語氣淡淡,分不出情緒。謝佳菀有些懊惱,但也不甘示弱:“我也是啊。其實你知道嗎,我不是那種有人追就沾沾自喜,喜歡享受被人追捧的女人。我很驕傲也很開心,邀請他們在未來不久參加我們的婚禮。”
手被輕輕握住,他沉聲回應,溫柔似水。
“我知道。”
謝佳菀輕輕反握住他的手,指節相扣,笑了笑:“我的男人很優秀,我的眼界在十八歲那年就被你定得很高了,所以你放心,哪怕是博士后我都看不上。”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吻了吻他們交握的手,和她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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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