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鹿坐在書桌前,看了一會兒弟弟的寒假作業,發現這事果然只適合許彥青來干。
許子曜不是才念初中嗎,怎麼作業都這麼難?
嘭!——
房門突然大開,幾個小孩像子彈似的闖進來,兩個圍著許鹿,叄個圍住許子曜,獨屬於孩童的尖銳嗓音在屋內響起:
“子曜哥哥我們要玩捉迷藏!!!”
“小鹿姐姐我們要玩捉迷藏!!!”
許子曜差點把手柄扔出去,跳腳的囔道:“玩什麼捉迷藏!你們自己去玩!”
“不行!人數不夠!”
“陪我們玩!陪我們玩!”
“我們要玩捉迷藏!!!”
許子曜快被煩死了,正要爆炸,王女士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許子曜!別一天到晚悶在屋裡,陪你弟弟妹妹玩會兒!”
許子曜:“…………”
好嘛,你們打麻將,讓我看孩子?
許鹿笑著起身,對雙胞胎和另外幾個堂弟堂妹說:“只玩一次行不行?子曜哥哥一會兒還要寫作業。”
姐姐都這麼說了,許子曜只好妥協,煩躁道:“就在屋裡藏,範圍太大懶得找。”
小孩們齊聲歡呼,拉著哥哥姐姐玩石頭剪刀布,雙胞胎里的老大許非輸了,留在屋裡報數,其他人一鬨而散,各自找地方藏。
這遊戲可真是,太幼稚了……
許子曜特別敷衍,扭頭就去了許鹿的房間。
許鹿沒別的好地方可藏,就近去了許彥青的房間。
一進房間她就愣住,原來書房裡那張舊書桌被搬到了許彥青的卧室里,和卧室里的桌子並排放在一起,桌子上也擺著水仙花。
許鹿嘴角莞爾,走過去瞧了瞧,木質桌面上有細細的划痕,側面還有她小時候留下的鉛筆印兒,真是原來那張書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搬來這裡,莫非是許彥青想留個念想?
想到這個可能,許鹿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她的哥哥唯恐被人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應該不會做這樣“多餘”的事。
也許是保姆隨意擺置的吧。
反正他的卧室空著沒人住,擺幾張桌子也不礙事。
許非的報數已經進入尾聲,許鹿不再多想,把拖鞋脫下來拎在手裡,打開衣櫃門彎腰鑽進去——
這可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只要掛上幾件長款大衣,就算打開衣櫃門,也很難發現裡面藏了人,以前她就用這招賴在許彥青房裡不走,然後等到晚上再偷偷摸到他床上……
嗐,當然每次都被他趕下床了。
許彥青對她予取予求。
除了不允許她愛他,他什麼都答應。
…………
16歲,許鹿升入高中部,因為時常奔赴外地參賽,文化成績一落千丈。
盛夏的蟬鳴催人昏昏欲睡,空調扇葉沙沙作響,鮮花香氣馥郁。她在跟各科試題鬥爭一番后,感到精疲力竭,趴在涼絲絲的桌面上小憩。
許彥青走進書房時,看見少女午睡的側顏,步履頓滯。
這兩年她出落的愈髮漂亮,烏黑長發泛著清輝,細膩肌膚白得發光,睫毛濃密,唇瓣紅潤,她美麗而精緻,像夢裡的精靈公主讓他不敢直視,彷彿多看一眼,就會誘發內心深處的罪惡。
若是被許鹿知道他的想法,大約會嘲笑他自帶妹控濾鏡,她確實長得漂亮,但也沒那麼誇張。
察覺到眼前光影變暗,許鹿緩緩睜開眼,看見許彥青,她朝他甜甜一笑,剛睡醒的嗓音格外軟糯:“……哥哥。”
“在寫作業?”他低聲問。
“嗯……”她輕輕打了個哈欠,“落下好多功課,得想辦法補起來。”
許彥青翻了翻她做的題,沒說話。
“哥哥,你最近幾天怎麼都不在家呀?”許鹿嘆氣,“你不在家,我有不會的題,都不知道該去問誰。”
“公司里事情多,忙起來就住在那邊了,以後有不會的題,就先記下來,等我回來了一起給你講。”許彥青道。
他畢業后就進了許老闆的公司,算是子承父業,不過也沒有許鹿想象中那麼忙。他只是覺得,適當疏遠距離,對她會比較好。
也可能是潛意識裡,他早已把自己看清:這些年,自己越來越難以拒絕她。
許彥青將桌上所有科目翻過一遍,對她說:“下次最好找同學借筆記看一看,我雖然可以給你講題,但我的方法未必適合你們的進度。”
許鹿趴在桌上,懶洋洋的道:“她們都不跟我玩,才不會借我筆記看。”
許彥青微愣,看向她,“為什麼?”
“她們嫌我土。”許鹿歪著頭,臉頰貼著桌面,用一雙漂亮的黑眸定定瞧著他,“可馨和高年級的鼓手做過了,佳佳也交了外校的男朋友,只有我連初吻都沒送出去,她們瞧不起我唄~”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笑意變得狡黠,“要不,哥哥親親我?”
許彥青:“…………”
以往她這樣逗他時,他還會輕聲呵斥,但是最近……他越來越沉默了。
許鹿趴在桌上笑:“要不然,親親臉也行呀。”
“許鹿。”他端正神色,皺眉喊她的全名,“還聽不聽我講題?”
她立即坐直,乖順答道:“要聽的,我剛才開玩笑的嘛,我下次不這樣了,哥哥。”
每次都是如此——
挑逗是她,一見他面露不悅,馬上縮回去也是她。
哪怕他做好決定要將她拒之千里之外,她也有本事讓他無處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