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收穫頗豐。
不僅找到了合適的新住所,而且帶回來叄個彪形大漢,但因為冰箱里還有庫存,存不了太多血,所以留下一個活口,陳靳寒說要養幾天。
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庫存充盈讓他們有種存款富裕的安全感,所有人圍成一團,很快就把兩具屍體處理好,然後拿出冰鎮“紅酒”舉杯慶祝。剩下那個活口被綁住手腳和嘴巴,目睹集體飲血這一幕不禁嚇尿。
腥臊的臭氣在客廳瀰漫開來,讓原本酣暢中的眾人有些掃興。
壯漢被綁住手腳倒在地上,不住顫抖,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嘴裡發出求饒的嗚嗚聲,狼狽至極。
“哥哥,他好像有話想對我們說。”清瑩指了指那人。
陳靳寒坐在單人沙發里,喝過血的他微眯著眼,顯出幾分慵懶和漫不經心,“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也只能活到明天。”
“應該是想求我們放了他吧。”謝禮說道,“奧黛麗在酒吧附近找目標,被那兩個男人強行往車上拽,他剛好路過看見了,估計覺得自己冤枉。”
一旁的奧黛麗噗嗤笑起來,舉著滿杯鮮血,與謝禮碰了下杯子,“我真的在很專註的在尋找目標呀,怎麼被你一說,好像我在釣魚執法?”
大家全都哈哈哈大笑。
林小喜同情的看向地上痛哭流涕的壯漢,嘆氣道:“唉,就算冤枉了也沒辦法啊,畢竟他看見我們了,只能滅口了。”
謝禮揚手牽住林小喜的衣領,把她提溜回來,“他可不冤枉,他看見奧黛麗被人抓進車裡,既沒有救她,也沒有報警,倒是站在原地吹了聲口哨,可想而知是個什麼人渣。”
奧黛麗也接腔道:“那個街區最不缺這種人渣,沒有正當工作,整天遊手好閒,賭博、喝酒、玩女人,玩不到的時候就去騙,去搶,即使被抓進監獄,關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放出來,簡直就是社會毒瘤。”
謝禮帶頭舉起杯子,揚聲道:“為剷除毒瘤乾杯!”
氣氛被他帶動,大家齊齊舉杯,吸血鬼變成熱血青年高呼:“為剷除毒瘤乾杯!!!”
陳靳寒淡淡笑了下,說道:“那就再開幾瓶‘紅酒’,慶祝剷除社會毒瘤。”
所有人歡呼聲更大,幾個男生迫不及待沖向廚房,捧出色澤暗紅的美酒,倒了一杯又一杯——平時他們總是要剋制,不能多喝,不敢多喝,壓制自己的慾望,唯恐淪為怪物。
但今晚的氣氛實在太好,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放縱,血液滋潤了喉嚨,溫暖了腸胃,撫慰了心靈,讓一個個神魂顛倒,迷離著顯出醉態。
陳靳寒喝了不少,起身時重心不穩的微晃了下,被清瑩扶住。
她有點擔心,血液雖然會改善他們的狀態,但是無節制的豪飲,似乎讓大家變得遲鈍迷糊,像頭腦不清的醉漢。
如果這個時候警察突然出現,他們恐怕會毫無抵抗能力。
“哥哥,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清瑩扶著陳靳寒往房間走,陳靳寒微微閉目,點了一下頭。
林小喜的視線追隨那兩人,想起上次看見的事,她有些擔心,忍不住起身,跟在清瑩和陳靳寒後面。
只跟了幾步,就被謝禮拽住了。
謝禮問:“林小喜,你想做什麼?”
林小喜愣了愣,她看向謝禮,又看向四周喝得“醉醺醺”的同伴,遲疑道:“我……我就是想,去看看……”
“你不用過去,清瑩會照顧好陳哥的。”謝禮面無表情的說。
“可是……”林小喜很糾結,她怕清瑩會吃虧。
“你去了也沒用,過來喝酒吧。”謝禮把她拉回來,往她手裡塞了一杯紅酒,眉目間有些冷。
林小喜怔愣愣握著酒杯,幾秒后反應過來,瞠目看向謝禮,“你,你也知道?”
謝禮仰頭喝酒,然後說道:“你以為陳哥為什麼收留我們?林小喜,如果你希望我們這些人能繼續安安穩穩的,就不要亂來。”
林小喜覺得委屈,“我沒想亂來啊,我就是……就是有點擔心,他們是親兄妹。”
“親兄妹又怎麼了,以我們現在這種情況,難道還能找外人?”謝禮伸手抓住林小喜的衣領,扯到面前,突然咬住她的嘴唇,連同自己嘴上殘留的血一起用舌頭卷進她嘴裡。
林小喜整個人呆住。
片刻后,謝禮鬆開手,黑沉沉的眼睛盯著她,“沒有正常人能接受我們,林小喜,你想孤獨一輩子嗎?”
林小喜喃喃:“我不想……”
…………
清瑩把陳靳寒剛扶到床邊,就被他壓在床上。
她的力氣雖然變大了,但他的更大,將她壓得死死的,完全起不了身。
“哥哥,你起來一下……”清瑩試圖推開面前的銅牆鐵壁,可陳靳寒似乎真的醉了,按住她的雙手,不叫她亂動,然後封住她的嘴唇——
這樣親密的舉動,顯然超越了正常兄妹之間的界限。
清瑩起初發懵,後來慢慢反應過來:是不是她嘴唇上還有血,所以讓哥哥犯糊塗了?
原來不節制的飲血真會讓人神志不清么?
唔……好痛,他在咬她。
咬了一下,又像給予她安撫似的輕輕舔舐,纏絞舌頭,再近乎貪婪的吸吮甘霖,一遍又一遍,周而復始。
清瑩很快被吻得頭腦空白,呼吸也急促。
身體的反應既陌生又奇怪,像被浪潮拍打,心驚膽戰的慌亂,等到他的吻輾轉離開,開始纏吻她的脖子,手也覆上豐盈,隔著單薄的衣料蹂躪頂端處的兩朵蓓蕾,奇異的酥麻感令她忍不住呻吟,這樣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清瑩終於求饒:“哥哥,不要……”
陳靳寒的身體微微一僵,抬眸看她,眼神恢復了幾分清明。
他單手支撐起身體,抬起另一隻手按了按眉心,低聲嘆道:“我以為在做夢。”
清瑩面紅耳赤,趕緊從床上坐起,像是為了遮掩難堪,她大聲埋怨:“以後少喝點,做的什麼奇奇怪怪的夢嘛!”
說完話,也不看陳靳寒是什麼表情,她起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眾人仍在舉杯慶賀,沒人發現她衣衫不整的狼狽。
清瑩匆匆回到自己房間,撲倒在床上,雙手捂住燒燙的面頰,心臟跳得快受不了,腦海中一再浮現哥哥閉著眼睛親吻她的樣子,清瑩只覺得不僅臉發燙,她渾身都開始發燙了。
太奇怪了。
這太奇怪了!……
翌日黎明,眾人再次返回地下室休息,清瑩拉好窗帘,側躺在自己的床上,這次,她不打算再去找陳靳寒尋求安全感了。
她失眠了。
與她一起失眠的,還有她身邊的林小喜……
接下來幾天,陳靳寒照常給大家分派任務,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處,彷彿那天的親吻真的只是夢裡的一時迷離。
隨著庫存越來越充裕,陳靳寒陸續購進幾台冰櫃,也不再滿足於威帝爾這一個城市,偶爾會去附近城市狩獵,因為每次選擇的目標都經過挑選,範圍也相對分散,所以一段時間下來,並沒有引起警方注意。
兩周后,陳靳寒在鄰市盤下一家地下酒吧。
酒吧里的桌椅設施全都老舊得不能用,裝潢也是上個世紀的朋克風,老闆急於脫手,哄騙陳靳寒說酒吧里還有一批好酒,陳靳寒二話不說付了錢,只一個要求:簽署保密協議,不許向任何人泄露新買主的身份。
要搬家這天,是一個陰雨天,沒有太陽。
陳靳寒租了一輛大貨車,十幾個人換上統一的工作服,陸續把家裡的東西往車上搬。
清瑩也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沒什麼好帶的,只是一些換洗衣物和用慣的私人物品,其它的可以去另一個城市再買。
她打開玻璃櫥櫃,看見裡面陳列著各式相機和鏡頭,心裡一下子有些猝不及防的難過,手指在攝影器材上撫過,戀戀不捨,最終她還是把玻璃櫥櫃重新合上了。
她想著,等生活安頓下來,再給它們找個好主人吧。
總不能一直跟著她在黑暗裡蒙塵。
清瑩提著行李箱出來,沒有看見陳靳寒,去他房間里找他,發現他和謝禮在房裡說話。
“等酒吧開業以後,狩獵目標會變多,你要盯緊著點,別讓他們亂來。”
“陳哥,你是擔心失蹤的人變多,會引起警方注意嗎?”
“我是不想讓他們上癮。”陳靳寒眉頭微皺著,神色寡淡,“我選擇那些品行敗壞者作為狩獵目標,是為了讓你們在進食時減少心理負擔,但是,為正義發聲這事,太容易上癮了,容易讓他們陷在制裁者的身份里出不來。”
謝禮遲疑的問:“我們……不可以成為制裁者嗎?”
陳靳寒抬眸看他一眼,“你是上帝嗎?”
謝禮抿住唇,低頭不語。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制裁人。”陳靳寒有些煩躁的皺著眉,側頭望向窗外陰沉沉的雨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打著正義的旗號可以暫時將你們凝聚起來,不至於被外界壓力擊潰,但也容易讓你們對道德瑕疵的容忍度越來越低,殺人者被制裁,偷盜者被制裁,傷人、侮辱、構陷、欺詐,也會被制裁,到最後,或許對方一句粗口髒話,一個挑釁的眼神,都會成為你們制裁的理由——謝禮,你以為政府為什麼容不下我們?怕病毒擴散?不,他們是容不下無法管控的力量。”
“我明白了,陳哥。”謝禮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我常常在想,我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但是一直想不明白。陳哥,以後你多教教我們,我們都聽你的。”
“出去忙吧,到了新住處還要忙上幾天才能狩獵,你先去跟他們打聲招呼。”
“我知道了,陳哥。”
謝禮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問:“陳哥,等我們到了新住處,是不是應該詳細制定一些規矩,方便人員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