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問:“什麼條件?”
陳靳寒掃了眼這些學生,語氣平靜的說:“條件是,你們這些人,必須對我言聽計從。”
他的話音落下,四周也靜下來,許多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靳寒只當沒看見,繼續說道:“因為我不信任你們的腦子,貿然與你們合作只會讓我和我的妹妹陷入危險,這對我毫無益處。”
謝禮問:“對你言聽計從,相當於把命交到你手裡,你又能給我們什麼好處?”
陳靳寒:“我會讓你們活著。”
“活著?……”謝禮若有所思,“你會讓我們活著……我們聽你吩咐……是,這聽上去,好像很公平……”
眾人面面相覷,不少人的臉上都顯出猶豫。
陳靳寒淡漠的笑了笑,“如果覺得吃虧,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我這裡也不是什麼慈善收容所,把不聽話的貓貓狗狗撿回來,除了會咬傷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謝禮咬咬牙,點頭道:“你說的對,我願意和你達成合作!”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同伴,“你們呢?你們願意嗎?他可以讓我們活著!”
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慢慢走到謝禮身邊——
“那我們也願意……”
“我也願意。”
“這種情況下,我們確實需要有人領導。”
“大家都一起吧!一起總能找出活路!”
“我也願意……”
僅剩不多的學生全都聚集一起,紛紛表示願意跟隨陳靳寒。
陳靳寒看著這些人,沉吟片刻,道:“那就,先解決口糧問題吧。”
陳靳寒和清瑩把所有學生帶回了家。
當初上岸時有二十多人,現在只剩十叄個,而且顯然都過得不太好,其中不少人都出現肢體僵化的現象,林小喜的情況最為嚴重,半路上就因體溫過低陷入了昏迷。
謝禮解釋說,他們這些人最近都出現了嗜血癥狀,為了血,他們抓過路邊的野貓野狗,後來躲進自然公園,殺了一頭鹿,鹿血讓他們勉強支撐到現在。
動物血喝再多,似乎也只是隔靴搔癢,他們躲在公園茂密的樹林里,看見路過的公園管理員,心底無數次湧出撲殺的慾望!
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暫不提那年邁的管理員有多麼無辜,只說外面到處是搜捕他們的警察,如果公園裡出現命案,一定會引來警方注意,到那時,他們連最後的庇護所也沒了!
可繼續這樣下去,謝禮也不敢保證,他們還能忍耐多久……也許會變成食人血的怪物,也許會被警方抓捕狙殺,也許某一天徹底崩潰,狂奔於白日之下,化為黑灰。
…………
回到湖畔別墅,陳靳寒拿出冰箱里剩下的庫存,先讓這些學生稍稍緩解飢餓。
然後他不緊不慢搖下客廳的投影幕布,打開投影儀,連接筆記本電腦,淡淡道:“那我們,邊吃邊聊。”
幕布上出現大段大段的英文。
大家端著杯子,嘴角的血忘了舔,全都怔怔望向投影畫面。
“這是當初在船上發現的手冊,回來后我花了些時間,大致翻譯出來了。”
陳靳寒按了下鍵盤,畫面切換至下一頁,顯示的內容更加清楚。
“貨船上確實存在一批生物藥品,並且是一批違規生產的藥品,政府早已下令銷毀,但仍然有部分流通到黑市上,筆記上寫,準備把這批葯銷往東南亞進行二次加工。所以那艘貨船其實是一艘走私船。”
林小喜不解的道:“可是船上的貨箱全是空的啊,只有一些玻璃碎片……啊,難道是船上的人自己銷毀了?!”
“船上的人都死了,究竟發生過什麼,我們只能猜測……”陳靳寒思索片刻,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假設,有一位參加藥物研發的研究員,他不忍心多年的研究成果被銷毀,於是私下聯繫東南亞的買家,並參與了這一次走私,沒想到船上發生意外,藥物泄露導致全船人員被感染,因為發生得太快,那些船員沒來得及反應就死於日照,只有甲板下的研究員活了下來,強烈的負罪感讓他把所有藥物投入大海,自己也跳海自殺,然後這艘無人駕駛的貨船,撞上了私人遊艇。”
陳靳寒的猜想,基本上能解釋貨船上的種種反常。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病毒也太厲害了……”學生們低聲議論,“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就被感染了……”
“是啊,感冒被傳染至少會打噴嚏、流鼻涕,可是這個病毒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謝禮看了看大家,隨後問陳靳寒:“那本手冊上有寫傳染途徑嗎?空氣?灰塵?還是其它方式?”
“沒寫,不過寫了這個。”陳靳寒按了下鍵盤,翻到下一頁。
“血卟啉……”謝禮認出一個單詞,但後面的詞句卻讓他迷茫。這本手冊太艱澀難懂了,他只能勉強辨認出“渴血”、“潰爛”、“代謝性疾病”等等辭彙。
“先天性紅血球紫質缺乏症,簡稱血卟啉病,船上運送的藥物就是從血卟啉病原體中提煉出來的病毒。”陳靳寒解釋道,“這種血卟啉病的重要特徵就是,缺乏合成血紅素之酵素,造成卟啉在血液中累積,引發代謝紊亂,眼珠變紅,又因為卟啉具有強力的吸光性,使病人對陽光極度敏感,嚴重光照甚至會造成大面積皮膚潰爛。”
陳靳寒頓了頓,掃了眼他們手中盛血的玻璃杯,接著道:“補充血紅蛋白,可以緩解病情。”